第一章救难救苦
李玉虎见光如电,一见红光便已看清来者!立即飞泄而下,口中同时传音喝止,道:“停!是公主,不得无礼!”
龙驹马王这时已冲到来人身边,扬起了前蹄,闻言硬生生煞住踢出之势,后腿挫退五、六步,前蹄方始放落地上。
而上头的两只巨鹰,一前一后,双翼后掠,排空而至,巨喙如剑,向前伸出,带起一阵如山压力,正待向来人头顶啄落,也同时听到李玉虎声音,巨颈一抬,巨翅立张,陡地─扬,已升空五尺,在来人头顶掠过!
公主可没听到声音,只惊得上身后仰,施一式“鲤鱼倒穿波”身法,贴地后掠两丈,刚刚双足落地,还没站直,纤腰一紧,已被人一把抱住。
她又惊叫,身上红霞一闪,电般向后一掌劈去,叱道:“放手……”
哪知耳中却听得一阵熟悉的声音,笑道:“公主,是我,你想谋害亲夫啊!”
而后劈的一掌却收不住,已然打在一团软棉棉肉体之上。
她又惊叫,翻身搂住来人,急道:“爷,对不起,打痛了没有!……”
李玉虎眉头皱着,低声道:“还好,幸亏你只用了两成真力……”
一语未完,他们身边紫红光霞连闪,张出尘四人已然抵达!
平阳公主玉靥一红,放开双手,道:“姊姊们都还没睡吗?妹子本还想悄悄溜进后洞,给你们一个惊喜呢?哪知道……”
李玉虎低声道:“进去吧!佣人们都已被吵醒,正在窗边看热闹呢!”
众人直趋后洞,翠儿已传出号令,命鹞鹰归巢。
平阳公主笑道:“想不到本府戒备如此森严,刚才妹子真吓一大跳呢!”
李玉虎笑道:“其实以你的功力,只须不收真元,站着别动,马王、苍鹰就是真个踢中、啄上,也不会对你造成伤害,你只是胆子太小,被它们吓着了!”
平阳公主不信道:“真的,马王一踢之力,何止千斤;苍鹰之喙剑,被啄上一下还得了吗?”
李玉虎笑道:“那也没什么!马王一踢之力虽重,你若不想伤它,身形自然会随势飞开,若想伤它,动念之间,将力量反震回去,它不一定吃得消呢!这心法诀窍,你记住了!”
平阳公主垂目应是。
翠儿道:“公主,你是想爷,偷溜回来的吧?”
平阳公主玉靥一红,却坦然道:“妹子可是禀明父王才回来的。父王、母后见妹子几天不见,就有这么高的□5c夫,高兴得不得了;又听妹子据实禀告,说二爷是爷的身外化身,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所以妹子请求,自行悄然前来,他们就答应了!”
李玉虎笑道:“他们还要乾儿子吗!”
平阳公主妙目一转,道:“当然要哇!父王说,不管二爷是否爷的化身,只要在世的一天,就算是他的儿子,除非爷和他合二为一……”
张出尘笑道:“看样子不太可能了!二爷愈来愈独立,很多爷不能不愿做的事,他却悄悄完成,又何必自毁膀臂呢!”
李玉虎不得不承认这点,便道:“顺其自然吧!别说了,大家去睡一会吧!”
说着,便一迳拉了公主回到她的房中。
平阳公主柔顺的关上房门,放下带来的包袱,先为玉虎脱去衣衫送他上床,接着自己也脱个精光,睡倒在他的旁边。
李玉虎笑道:“来,上来,我再替你顺顺气……”
平阳公主爬俯上去,李玉虎为两人盖上棉被,暗将玉杵穿入阴窍,平阳公主双手捧住他面颊,吻住双唇,双双舌尖相接,立即合运起“阴阳和合”大法,进入天人合一之境。
等两人一觉醒来,却觉得精神饱满,神清气爽。
平阳公主翻身偎坐一边,目睹玉杵缓缓缩入,不由“嗤”的一笑,道:“爷,这小东西变化万千,真是可爱!妹子好喜欢它啊!”
李玉虎划脸羞她道:“羞不羞!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不吓死才怪!”
平阳公主白眼相加,“啐”笑道:“爷也没羞呢!这话妹子自然只能对爷说,别人怎么知道?”
李玉虎伸手捏着她尖如竹笋的乳尖,笑道:“其实啊!你还没尝到真正滋味呢?
尝过后更爱死了!“
平阳公主瞪目,道:“真的,爷骗妹子吧!”
李玉虎大笑道:“这几次我只替你培练阴神功力,正正经经,可没半点燕好举动,不信你问问翠儿她们……”
平阳公主垂目道:“这,妹子不敢。不过,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李玉虎笑道:“夫妻燕好,哪有这般斯文感受,一定要挑起心中情欲,刺激得欲仙欲死,才算够劲,你想想这几次有那种感觉吗?”
平阳公主凝目回忆,脸上渐泛红潮,贝齿咬着下唇,昵声道:“刚开始有的,就像现在……后来就没了。”
李玉虎一手轻捻着红樱桃,她一体会,全身便麻痒难禁,芳心不由得荡漾起来!
李玉虎停下手,挺身坐起,道:“所以啦!不一样吧!”
平阳公主贴身抱住他,昵声道:“爷,真的呢!妹子现在好难过,你……”
李玉虎叹一口气,笑道:“原本我想等大婚之日,再让你体会燕好之乐的,现在要吗?”
平阳公主白他一眼,脸红得厉害,默默的点点头。李玉虎笑道:“不过,话先说在前,等会爬不起床,可不要怨我!”
平阳公主又点点头。李玉虎扶她躺下,一双魔掌在雪白玉肌上不停的揉捏抚摸,同时俯下身含住挺硬的笋尖,不住吮吸起来!
平阳公主只觉得周身如火烧,皮肤下若有许多蚂蚁爬,那一股子痒劲儿,不打一处来,确实是生平第一次体会!
她忍不住肢腰扭动,喉中呻吟,喃喃低语道:“爷……爷,好痒……受不了,爷……”
李玉虎玉掌游到小溪边,伸指一探,春潮已满,时候一到,立即腾身翻上,挺玉杵缓缓向里刺去!
平阳公主蓬门大开,臀部上顶,虽觉这次进门的玉杵特别火烫粗壮,有些涨痛,仍然毫不畏惧。直待玉杵紧抵花蕊,轻轻旋转拨动,一阵前所未有的酸麻,不由使得她“哎唷!”“哎唷!”全身玉肌战颤!
她媚眼如丝瞧着李玉虎,只见他双臂如柱,支在自己酥胸两旁,将上身撑住,俊面之上也泛红霞,尤其是一对凤目,闪现奇光,阔唇含笑,竟别有一番出奇的俊美,震人心弦!
她于是娓声道:“爷,酸酸麻麻,怎么办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缓缓提动,肉棱刮着幽洞的肉垒,直刮得公主咬牙强忍住尖叫冲动,玉臂一搂,已夹住李玉虎下腰,急喘道:“爷,太刺激了!妹子受不了啦!
再下去妹子要大叫啦!“
李玉虎俯下身与她贴合,吻吻红唇,笑道:“此室四面都是石质,连门也有一尺多厚,叫声传不出,想叫就叫吧!”
口中说着,缓缓提动,逐渐加长加快,才不过三、五十下,平阳公主已然尖叫连连,全身颤动呢喃道:“爷……爷……好美……好美……啊……死了……妹子死了……啊……”
最后这一声“啊”随伴着全身的哆嗦而来。李玉虎经验已丰,立即长驱直入,抵住花心,微微一旋,平阳公主的一股处子真阴,已然狂泄。李玉虎心念微动,便扫数吸收过来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金冠信誉 Mr.cao成人用品 AV女优游戏制服诱惑情趣内衣充气娇娃18种做爱姿势任你摆弄!告别手淫!想玩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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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捏捏平阳公主的人中,吻住双唇,吹过一口纯阳真气。
平阳公主长长吸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直直望着李玉虎近有咫尺的凤目,媚笑软语道:“爷!妹子好像死了一次,登上了仙境呢!你……还没泄身吗?”
她感觉体内玉杵仍然火烫铁硬,才如此询问,李玉虎奇问:“你怎会知道此事?”
平阳公主玉颊一红,垂目道:“是听母后说的。这次回去,母后与妹子私下谈了很久,教妹子一些方法。”
李玉虎恍然笑道:“你母后教你的都不管用,若想叫我泄身,起码你要死十次,就连灵儿、玉莲修道千年都办不到,何况是你?”
平阳公主急道:“那怎么办?母后说,一个女人,若不能让他们的男人痛快泄身,是得不到男人喜爱的!爷,你别管我,咱们再来!”
李玉虎吻吻她,笑道:“我生具异禀,不同于常人,虽不泄身,看着你欲仙欲死,也觉销魂。只是若想泄身,却绝非一人之力能够办到!”
平阳公主恍然道:“怪不得爷身边有许多姊姊,但真个大被同眠,共承雨露,不是羞死人吗?”
李玉虎缓缓吸气,收回玉杵,道:“事实如此,也没法子,好在习惯成自然,明晚你先见识一下,就不觉羞了!”
他起身下床,平阳公主赶快为他穿着,李玉虎又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先为你培养功力吗?若不如此,依你原先的体质绝对受不了三、两下。一般女子若不用左5c力夹住,只一下,便能撕裂下阴,难以为继!”
平阳公主咋咋香舌,自己也穿上衣服,笑道:“怪不得呢!妹子总算领教了!
将来得好好训练几个帮手才成!“
李玉虎奇道:“神经哇!说什么话?出尘她们不就是吗?”
平阳公主笑着替他梳头、抹脸,道:“大姊她们是爷的夫人不错,可不算是妹子的帮手,大家在一起,只有妹子听话的份,轮不到妹子做主。爷的意见妹子懂,可是妹子的心情爷也得体谅,再怎么说,妹子也是公主。在府里排在最后,妹子没话说,但在妹子自己的卧榻之上还做不了主,就太令人泄气了,是不是!”
李玉虎见她说得认真,本想开导几句,但转念替她想想,这话不无道理。“怎么办?”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两人开门出去,小桃、小英迎上前来,道了早安。平阳公主见洞外阳光已在头顶,不由双颊有些飞红。
小桃笑面相迎,道:“长少夫人已命婢子为府主、公主备下午饭,在后面热着,要不要开出来啊!”
李玉虎点点头,坐在小客厅里,道:“开出来吧!前面没什么事吧!”
小英有些兴奋,神采发扬,清秀的脸上泛起红光,娇声道:“听说王爷已送来马具,给府主与夫人用的,还是真金纯银打造的呢!另外,胡老先生已能起床走动了,他和武堂主还是老朋友呢!田老先生的病也好了不少。府外还来了近千名工人,看到石牌楼换了地方,以及府主所建的门楼道路,都说府主会仙法呢!”
小桃手捧着一个大玉盘出来,上面两碗清粥、四碟小菜、一个馒头,都还冒着热气。
她整盘放在李玉虎面前的石茶几上,也笑道:“听送菜的工人说,如今整个北京城都知道香山有座神仙府啦!还说连圣上的病都是被府主治好的呢!依婢子想,说不定哪天就有人上门来求医呢!”
李玉虎心中一动,皱眉道:“圣上的事怎会一城皆知?看来小桃说得不错,咱们得预先准备一下才行!”
平阳公主道:“父王之事,大约在朝中曾向大臣们提过,所以才会传开。爷说要准备何事?”
李玉虎道:“你替我记着,等会告诉出尘!第一,玉女宫中若有精通医术之人,不妨多邀几个来。第二,从速研究几个丹方,找家药铺研制成药。第三,命武老设法盘买一家药材行。第四,通知鞍山方面采运几车药材来;同时,咱们内府,也该辟一间存放常用药材的房间才行!”
小英道:“启府主,婢子幼年曾随家父采过草药,识得不少,也会依方配药,只是不懂把脉处方。这内府设立药柜之事,可否交由婢子负责?”
李玉虎笑道:“当然好哇!诊断方面的知识,夫人所知甚丰,你向她多多请教,过几年也一定学得会!”
小英屈膝道谢。李玉虎又道:“从前本府已经问过你们的出身,为何总不肯说呢?小英,你说令尊是个医生,现在住在何处?把他和令堂一同接来,一家团聚,岂不甚好!”
小英神色一暗,道:“家父家母均已过世,所以后来才会落在恶叔之手,被卖入人肉市场,若是两位老人家在,小英又怎会受那段折磨?”
小桃垂泪接口道:“家父无行,为赌卖女,所以小婢不愿回去。至于其他姊妹也各有一段伤心故事,所以才相约追随府主、夫人,并非天性薄凉之辈,祈府主明鉴!”
李玉虎想不到得到如此答案,只得长叹一声,道:“本府本意,是想寻着你们的家人,让你们也享天伦之乐,既如此说,本府不问就是。”
饭罢,小桃收去玉盘,四人先后来到前厅,只见地上两具黄金打造的金鞍、八具纯银打制的银鞍,不但样式华丽出众,手工也更是精巧之极!
李玉虎一皱眉头,道:“太奢华了!这般骑出去,让一般平民看见,不骂咱们是暴发户才怪!”
平阳公主笑道:“龙驹的身价不同,爷的身分也不同,唯有金鞍才能配得上龙驹,也唯有爷才配骑。爷若怕招摇,不骑龙驹出门,不就成了!若说为怕招摇,为龙驹配个破鞍,只怕它也不会肯呢!”
张出尘闻声由已挂上牌子的文书室出来,接口道:“公主这话不错!翠儿还说,要在上面嵌几粒宝石,才显得与众不同呢!”
李玉虎想到龙驹乃世上独一无二的马王,如今愿意供自己骑乘,若不把它扮得漂亮一点,确实委屈了它,因此便不再反对,反而道:“公主、夫人之言有理,为马王的身分,咱们确实要为它妆扮一下。夫人就和又昌他们设计一下、上几粒宝石吧!”
平阳公主笑道:“这才对嘛!爷!妹子觉得应该为坐骑取个名字,马王是龙种,行动如飞,叫‘飞龙’如何?”
李玉虎抚掌赞道:“好,就叫飞龙!公主也选一匹吧!”
平阳公主道:“马房八骑均极神骏,各位姊姊想已选定,剩下的就属妹子,不用选了!”
张出尘见她深知谦让,笑道:“大家都是姊妹,分什么你的我的,除飞龙之外,哪一匹都可以骑嘛?”
李玉虎笑道:“你们愿意,马儿说不定都有马王的脾气,只服一人呢!”
张出尘笑道:“等二妹、三妹回来,咱们一试便知!”
李玉虎问道:“她们有消息来吗?”
张出尘笑道:“鹞鹰已回来一只,送来一信,只说已平安抵达,师父及宫中姊妹相见甚欢,没提到别的!”
平阳公主道:“刚才爷还说要向玉女宫邀约人手呢!……”
接着,就把李玉虎的话重述一遍。旁边侍立的如意,一一记入一本特制的簿子之中。
张出尘指着厅左的房间,笑道:“妾身也觉得有此需要,已特别辟了一间药房出来,小英既然有些经验,就交给你掌理吧!”
众人探头一瞧,只见文书室对面房门口也挂了牌子,正是“药剂室”,再过去尚有“财务室”、“档案室”、“通讯室”、“玉作房”、“金作房”、“锦衣房”、“内务房”、“膳食房”等八个。
李玉虎奇道:“怎么都搬到一处来啦?田老与胡老呢?”
张出尘笑道:“楼下这边十间是管理部份。田老与胡老,妾身已暂时请他们搬到楼上去了,以后再有男客,就请他们去上面‘孟风堂’居住。爷不是已任命文老任堂主了?”
李玉虎道:“将来王总管夫妻来了,夫人要他们住在何处?”
张出尘笑道:“妾在楼上正中已为副总管留了一间,至于王总管,妾身在外面也特别安排下一层楼房。副总管若要与夫婿相众一室,也可以住过去!”
平阳公主不解道:“大姊为何特别安排呢!每个楼房不都是一样吗?”
张出尘长眉一扬,颇有威严的玉靥之上,忽然间有了春意,嫣然一笑,犹如百花绽放,道:“那层楼附有隔音设备,以免春光外泄啊!”
平阳公主玉靥泛红,却仍问道:“这倒新鲜,如何做法?”
张出尘笑道:“楼层外表一样,不过里层须钉上一层软木,中间预留一尺空间,塞上棉花,上、下地板及天花板也须如此!”
李玉虎不信道:“这样就能隔音吗?我倒有点不信,修好了咱们先试一试!”
平阳公主颊上泛出红霞,娇艳欲滴,白眼“啐”道:“爷就没个正经,这也好试吗?”
李玉虎故做不解,瞠目奇问道:“这怎么不能试?等修好了,你站在里面大声说话,我在外面,看能不能听得见,这不行吗?”
平阳公主大窘,垂目咬唇,“嗤嗤”娇笑,道:“爷使坏,妹子不和你说啦!”
旁边的丫头忍俊不住,掩口而笑,李、张两人更不用说了!
平阳公主妙目连转,忽然乱以他话,又问道:“大姊,那通讯室谁管,做什么用啊?”
张出尘道:“那间属于五妹翠儿,但凡对外的通信,须交鹞鹰传送的都交给她,在那房间里完成!”
平阳公主“哦”了一声,又道:“她不是说不认得字吗!”
张出尘笑道:“信由文书室写好,交给她们不就成了!”
李玉虎问道:“她们?还有谁?”
张出尘解释道:“还有小佩、小芙,她们对玩鸟也有兴趣,五妹已在教她们啦!
爷,你过去看看吧!“
于是,李玉虎、平阳公主与张出尘,在小蓉、如意两人前导之下,一间间看过去,只见每一间按需要、任务之不同,布置都不一样。
文书、财务、档案三室最多书桌、木柜,里面人数也最多,都在低头工作,大家瞧见李玉虎,都立刻献出最甜美的笑容,向他请安。
李玉虎点头微笑,俊目如电一个个扫过,见除了如佩等八女外,还有些是在长辛店来的小女孩,道声辛苦了,又去别室。
张出尘解释道:“这三室由二妹、三妹监督,如意指挥,如玉副之。目前只有十六人,除如字辈八人外,其他都在学习阶段,只能负责抄写。”
平阳公主问道:“她们抄写什么?”
张出尘道:“一是进出的内外帐目,二是各地人员名册专长、来历等等,列入档案,以利管理嘛!”
再过去则是通讯室,里边除了桌、椅、柜之外,最怪的窗内还有一排木架,是专为鹞鹰立足用的。
此时翠儿正在里面,为小芙、小佩上课,讲解鹞鹰、苍鹰之不同习性。她望见李玉虎几人,笑着起身,道:“爷,你瞧大姊已把玉哨子做好了,只要一吹,就可以把鹰儿唤下来,爷要不要一支?”
李玉虎接过来,轻轻一吹,尖锐的哨声响起,后园梅树上立即传来展翅之声,接着窗口黑影一闪,已飞进一只鹞鹰立在木架上。
李玉虎“哈哈”大笑,抬起右臂道:“过来!”
那鹞鹰一跳,竟真的跳上小臂。李玉虎轻轻摸着鹰的颔下、顶上,鹞鹰眯起眼,竟显出一副舒服样子。
翠儿脆笑道:“老爷!真是天才,你怎么知道它们喜欢搔摸那里?”
李玉虎笑道:“一般的鸟儿,不都是常用爪子搔自己颔下的脖子吗?”
接着,小臂轻震,又道:“乖,去玩儿吧!”
鹞鹰轻轻一跃,跳出窗外,接着展翅一扬,投入梅枝浓叶之中。
平阳公主赞道:“五姊果然能干,已训练得它们听得懂命令了呢!”
翠儿脆声笑道:“目前只能听懂简单的命令,不算什么!以后要它们能懂更多,还会玩把戏呢!”
李玉虎道:“你们继续,我去别处瞧瞧!”
最后两间对面的,是金、玉作房,中间都有一个特大木桌、三面木柜,顶上直接镶嵌着夜明珠,特别光亮。
此时武又昌、周子厚两人各在一房,正替如春等十几名女孩上课,讲解金、玉制作的方法。
李玉虎在门口打个招呼,又引起一阵请安之声。
金作房隔壁是锦衣房、膳食房、内务房,最外间与文书房对面的则是药剂房。
如意当先一一打开房门,里面没人,不过各物均已齐备,锦衣房三面大衣柜,中央一具矮几,上面堆着成捆的布匹,膳食房则□5c放着成打的碗盘器皿,内务房则堆满各种被褥。
只有药剂房内空无一物,张出尘道:“妾身已订做了药柜药材,目前尚未送到,再过两三天,就可以了!”
平阳公主真心叹服,道:“大姊,看你不过比妹子大一两岁,怎的这般能干聪明,这许多事要妹子安排,只怕一件也想不出来!”
李玉虎笑道:“你以为老大是好做的吗?夫人过去掌管玉女宫,弟子上千人,分支机构数十处,是做假的啊!”
平阳公主不知这一段,更不知张出尘真实年龄,不由更加自愧远甚,道:“大姊,以后你可得多教导妹子一些,否则……”
张出尘拍着她的□夷笑道:“别听爷的,愚姊在玉女宫箫规曹随,是继承师父的职位,秉承师命办事而已,哪有这大本事啊!”
李玉虎内心对她也十分尊敬,接口道:“别的不说,夫人每天按部就班,一丝不紊的做事态度,我实在自愧远甚。李府若不是你,目前还是一团乱糟糟呢!”
张出尘笑道:“爷还年轻,性子还不大定;再说大丈夫不拘小节,爷这一府之主,只要掌住大原则、大方向不变就行了,若事事亲躬,能做多少事啊!”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好,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夫人也!有赏!”
说着,“啧”的一声,在张出尘脸上吻了一下。
张出尘白眼相加,芳心中却是甜如蜜。
李玉虎又道:“你们忙吧!我去瞧瞧老娘去,她一个人闷在丽奇院小楼之上,实在令人担心。小虎这小子有信来吗?”
正说着,翠儿已由通讯室出来,手中扬着一信,脆声笑道:“爷,虎二爷有信来了!”
平阳公主笑道:“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爷快看信上说些什么吧!”
李玉虎打开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这样几行字:“少林寺好大,和尚多如牛毛,一时尚未找着老爹,不过相信不会有问题,今晚下手,明日当回,通知老娘在老地方相候!虎二爷字!”
李玉虎看罢,递给张出尘,不由生气骂道:“这混蛋小子,人都找不着!蠢嘛!
还敢说没问题……“
张出尘安慰他道:“爷别气嘛!晚上你与他沟通一下,不就行了。此去少林,比去长白近得多呢!”
李玉虎这才展颜,道:“妤吧!今晚我真得监看一下,好好一件事别被这小子弄僵,老娘就惨了!”
说罢,顺手在门边衣架上拿起一顶帽子,对公主挥挥手独自走出石楼,只见十几个工人,正忙着安装大门、侧门,武昌也正在一旁监工。
他与武昌打过招呼,走过内府新建的石门楼,瞧见路左天马堂弟子正带领着一批工人整理库房与马房,路右数百名工人,则在赶建三栋木楼。
放眼一瞧,最外圈更有近千名男工,由石牌楼两边开始,正在建筑一道大围墙……
他施展六合步法,缩地成寸,不多会,离贻d香山来到北京城。
八大胡同乃是他生长之地,最是熟悉,七转八弯便走到丽奇院大门之前!
此时,已是十一月下旬,经过几场大雪,地上积雪甚厚,天气十分寒冷,这功夫又是中午刚过,街上并无人迹!
丽奇院大门紧闭,只开着旁边一扇小门。李玉虎迈步而入,门房守门人已然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大爷!这么早哇!和那位姑娘约好的吧!”
李玉虎头上帽子扣到眉心,闪目间已貌7b得看门的还是老王,便笑道:“老王八,不认得少爷了吗?我老娘没出去吧?”
老王年已六旬,早年是提茶壶的,为人老实、忠诚,大家就叫他老王八。这时揉揉老花眼,笑道:“真是虎少爷……听老板娘说,你艺成回来,住在香山,老奴和几位哥们商量,等过两天休假,要去看望少爷呢!怎么少爷就回来了……好……”
说着,走上前来,仰着脸望着比他高出一头,那张英俊无俦的脸,语气竟然有些哽咽,就要跪下去叩头!
李玉虎一把拉住他,笑道:“别多礼,咱们多年不见了,你还好吧?要是这儿干烦了,就回家养老算了,你孙子也大了吧!”
老王八笑道:“谢谢少爷体惜,老王八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小孙子小王八蛋不学好,也在院里提茶壶,今年也十七八了!”
李玉虎笑道:“天下三百六十五行,总得有人做嘛!对不对?只要安分尽责,不偷鸡摸狗,欺负人,就是好人。”
老王八“嘿嘿”笑道:“小王八蛋就这点长处,否则早被老奴打断腿了。少爷,你今儿回来,是找老板娘吗?老奴可没见她走这边过呢!……噢,或许打那边回来也不一定,老奴为你带路……”
李玉虎摇摇手,笑道:“得啦!路我不是不认得,你坐着吧!等哪天有空,咱们再聊聊!”
转过几重回廊院落,一路倒没遇着人。这时中饭刚过,姑娘们都在自己的房里休息,伺候的人也趁空在下房打盹去了。
他顺利来到后院,见院门紧闭,仰头只见那一株特高的宝塔松,层层上拔,似乎又高了许多,只是此刻上面积了不少冰雪。
他飘然飞过墙头,见院中一切如昨,小楼依旧,楼前一排二楼房子也依旧,只是少了人迹,没有生趣。
李玉虎心头不由一阵激荡,晃身上了两楼阳台,推门而入,叫道:“娘,娘…
…“
阳台门里就是过去他娘俩的卧房,一张大床、一张小床,妆台柜橱,和十几年前的一样,连小床上的枕头床单都铺得一丝未变。
孟巧娥和衣卧在大床上午睡,听得叫声,支起半身来道:“虎儿吗!啊!玉儿啊!你怎么来了?”
李玉虎在她“年轻、美丽”的脸上,先看到哀愁,后看到惊喜,心中一惨,趋前跪在床边,激动的道:“孩儿不孝,让娘心中不快,娘你骂我打我就是,何必一个人躲在此地呢!”
孟巧娥除下他的帽子,爱怜无限的抚摸着满头乌发,强笑道:“玉儿说的什么话,你哪有不孝哇!你太强太好了!好得超出娘的想像,像这样的儿子,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快起来吧!”
李玉虎双目含泪,道:“那娘为何不快乐呢?”
孟巧娥长叹一声,道:“人到四十中年,万事皆已尝尽,凡事逆来顺受都已习惯,哪有什么快乐或不快乐!只是……只是……,娘在府里一无所事,每日三饱一倒,和行尸走肉何异?……唉!你们不该给娘吃些灵药的,现在娘想生个病痛都难……”
李玉虎恍然,道:“娘,孩儿错了,咱们回去,内府由你老人家掌理,出尘她一定听您的……”
孟巧娥摸着他的脸,正色道:“别胡闹啦!娘初到那儿,还有点管事的雄心,但看见出尘的处事,自愧远甚,若强自出头,出尘不会不听,可是画虎类犬,岂不自取其辱吗?”
李玉虎笑道:“哪有这么严重?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法。娘是咱们的长辈,你的决定,绝不会错……”
孟巧娥笑道:“别说了!娘有自知之明,既是你们的担子娘挑不动,也不愿意强着去挑!这两天,娘想得好多,等心情平静一点,娘倒想创个孤儿院,专门收容教养一些孤儿呢!”
李玉虎笑道:“那好啊!反正咱们那房子很多……”
孟巧娥摇摇头,道:“娘不在你们那儿。那儿是人间天堂,在那儿养大的孩子,不会知道人间疾苦,将来如何能在人海中立足?咱们总不能养他们一辈子啊!”
李玉虎搔搔头,苦笑道:“这可怎么办?孩儿……”
孟巧娥真的笑了,道:“哈,你也有不能解决的事情?真是奇闻!”
李玉虎苦着脸道:“孩儿又不是真的神仙,哪能什么事都办得通?”
孟巧娥笑道:“好啦!娘逗你的,别当真!这事娘已有了腹案,到时候你只管拨钱过来就是,其他的用不着你们插手!”
李玉虎踢掉鞋子,爬上床去,躺在孟巧娥身边,道:“好吧!这事孩儿不管了。
不过另外有件事,孩儿一定要告诉娘,娘可不能生气,责骂孩儿……“孟巧娥笑道:“好,你说吧!为娘绝不会生气骂你就是!”
李玉虎道:“昨夜,孩儿已令小虎去了少林,最迟明天上午可把爹爹请回来。
本来是想给娘一个惊喜的,可是刚才接到信,说要在‘老地方’与娘见面,儿实在想不到这老地方是哪里,所以只好问问娘了!“孟巧娥一脸惊喜交集之色,道:“你爹他肯来吗?他天生牛脾气,小虎能劝得醒他?……”
她长叹一声,幽幽道:“你爹信佛入迷,自以为是金刚罗汉化身降世,后来虽然每年来此,但要他脱去僧衣,可是千难万难。”
李玉虎笑道:“爹愈是入迷愈好,孩儿就是要佛菩萨点化他,尘缘未尽,俗缘未了,如何入道成佛,叫他回头是岸,再过几十年红尘中的日子。”
孟巧娥担心道:“能成吗?佛菩萨肯听你的吗?……”
李玉虎“哈哈”笑了起来,道:“孩儿目前还没见过佛菩萨呢!不过庙里的都是土塑木雕的假物,由小虎、琳儿附身其上,讲几句话不就成了!”
孟巧娥道:“你爹能信吗?”
李玉虎笑道:“不信也没关系,讲过之后,把他点点睡穴,喂下灵药,运回此地,等他一觉醒来,头发也长了,胡子也没了,人也变年轻了,娘再在旁边,假托佛菩萨托梦显灵,要你们夫妻团聚,爹还会不信吗?”
孟巧娥咬着下唇,凝思半晌,脸上渐渐展开如花笑靥,道:“你这个鬼灵精啊!
亏你想得出这种点子,老娘真是服了你了!果能如此,你爹一定相信!“李玉虎哈哈笑着,挺腰坐起,又道:“那娘快告诉孩儿,老地方是哪儿啊?”
孟巧娥脸上一红,指指上面,道:“娘在上面修了一间阁楼,就是专为你爹住的,就叫小虎送他来此地吧!”
李玉虎吃了一惊,道:“什么?上面还有一间?孩儿怎么不知?爹每次来,都住在这里吗?”
孟巧娥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你那时太小,若是看到个老和尚在这里,岂不难过吃惊,所以……”
李玉虎下床,问道:“门在哪里?”
孟巧娥摇摇头,道:“走廊左首,有一块天花板是活动的。”
李玉虎出去仰头一看,果然发痕7b那边的木块颜色稍异,便轻飘飘飞身而上,伸手一托,那木板便已向上掀起。
他飘身上升,入内一瞧,里面只有丈许方圆,布置得华丽悦目,床橱俱备,点尘不染,只是无门,无窗,南北西面,用木栏栅钉成方格,再贴上白纱,可以通气透风而已。东西两墙面,则是木板,皆向内斜,想来外面便是屋顶了!
李玉虎回到房内,笑道:“上面好乾净,娘常常亲自打扫吧!”
孟巧娥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捉住一般,白他一眼,垂头不语。李玉虎心头一惊,忙道:“上面地方虽好,太小了一些,孩儿以为还是在这儿吧!娘为儿护法,孩儿与小虎联络一下!”
孟巧娥精神抖擞,起身下床,道:“好,你放心吧!娘这里不会有外人来!”
李玉虎盘坐小床之上,瞑目集合阴阳二神,全力发出心灵之波,不多会已与远在千里之外的小虎取得联络。
他们交换过意见之后,李玉虎缓缓收住灵力,正待睁眼下床,耳中却忽然听得一阵女子痛号及鞭打之声。
心中一动,张开天眼,循声一看,只见几重院落之外,一间地室之中,正有数名被关在里面,其中一人赤裸裸被绑在一张长条凳子上,背部朝天,正有一名老妇拿着鞭子抽打不已!
李玉虎心中大怒,立即聚音成雷,传送过去,道:“大胆妖妇,还不住手!”
那悍妇陡然耳中一震,如中焦雷,怔了一会,慌张四面瞧看,发现别人都无感觉,不由大为惊奇,正待有所表示,却又听耳边有一清亮的声音,道:“逼良为娼,私刑幼弱,罪大恶极,再不悔改,天雷轰顶,灭尔族类!”
那悍妇大惊失色,鞭子一丢,跪地叩头如捣蒜,嗦嗦祝涛,道:“菩萨饶命,大仙饶命,小妇人是受上命差遗,逼不得已,从今而后,一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李玉虎一时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便道:“这次饶你一遭,若敢再犯,定斩不赦!还不放人医伤?”
那妇人连称“是,是!”便起身对一旁睁目的两名壮汉,一连串道:“快把她解开!快叫张大娘来替她治治!”
李玉虎见状,猜知这悍妇是老板娘之流,便又道:“凡院中小姑娘有不愿为娼者,迅迅送出人肉市场,把她卖了,若是强行掳来的,赶快送她返家,明日本大仙再来查看,若不照办,定斩不赦!”
那妇人又跪下叩头,连连称“是!”
李玉虎转移目光,一家家瞧去。
哪知一瞧之下,八大胡同之中,除丽奇院以外,竟家家都有地牢囚室,或多或少都关着几个姑娘!
他长叹一声,睁开眼睛,孟巧娥坐在大床边沿,一直注视着他。见他口唇不住狂动,似在说话,可偏又听不见声音,以为他在和小虎交谈。这会倒是听见了声音,却是一声叹息,心头一紧,焦急问道:“玉儿,是怎么啦!”
李玉虎见状,知她会错了意,忙道:“没事,没事,娘别紧张!刚才孩儿已找着小虎,他可好,正在游山玩水呢!他说,已在后山面壁石洞中找着爹了!据他观察,每天晚餐之后,爹会去旁边一个小偏殿参拜菩萨,诵念经文,小虎准备那时候下手。今晚四更之前,一定可以把爹请回来!”
孟巧娥仍不放心,追问道:“那你刚才叹什么气?……”
李玉虎忙把刚才的情形说了出来,最后又道:“孩儿实在看不过这种逼良为娼的行为,一定要整顿一番……”
孟巧娥苦笑道:“人之命运是无法捉摸、也无法相比的,否则为什么有的人一生享受荣华,有的人又一生受尽迫害呢!天下受苦之人多不胜数,你有再大本事也救不完,坏人也杀不光,是不是?”
李玉虎不解的道:“娘的意思是叫孩儿不要管吗?”
孟巧娥摇摇头,略有所思的道:“娘不是这意思,老天叫娘生下你来,说不定就是叫你替人间铲不平,存正义的。只要你认为该管,就去管吧!不过方法手段上不必太过激烈,害人偿命就是了!”
李玉虎笑道:“这一点请娘放心!在鞍山马家,那批喜吃人肉的强盗孩子都没杀,何况这般人呢?”
孟巧娥道:“这就好了!为娘想将来可以藉官府的力量,严加查缉,凡有动用私刑者,一律按律法办就可以了!不过就怕勾结包庇。”
李玉虎道:“等以后太慢了点吧!我现在先画两张图,标出各家地牢所在,一张明儿叫公主传给九门提督,限期查办;一张娘找个与各家都熟的人,偷偷通知一下,叫他们赶快把拐带偷买回来的少女早些送走。他们不甘受损,一定会再卖到长辛店去。”
孟巧娥奇道:“儿啊!每一家地牢你都知道吗?”
李玉虎到对面书房拿了文房四宝过来,凭着适才所见,边画边道:“是不是十分正确,还不得而知,不过八九不离十吧!”
片刻功夫,他已画好草图,图上不但标出地牢位置,里面关了几个人,也注得一清二楚!
孟巧娥数了一下,一共二十二家,总人数共有五十二个。
第二章老僧还俗
孟巧娥皱眉想了一会,说道:“玉儿,这样子好不好?找张九荫来,娘亲自对他说,要他亲自拿着图去访各家老板,就说有人向衙门检举,明儿九门提督就要下命严究,他卖个交情,要各家从速把人送到长辛店仁义市场,不但可找回一点血本,更可免得吃上官司,这一来也可测出张九荫的为人了!”
李玉虎笑道:“娘这法子甚好,孩儿这一次不为己甚,只要不再玩忽人命法纪,也就算了,若是他们敢玩花样,日后就要亲自找上门了!”
孟巧娥亲自下楼,差人去请张九荫。李玉虎又画好另一张,送到楼下,又道:“等会张九荫来了,娘就说有人向公主检举,明儿公主会要求九门提督严究,如此一来,他就不敢掉以轻心了!”
孟巧娥赶他上楼道:“这个娘自然会说,你上去吧!待会晚饭丫头会送上去!”
此时天已向晚,李玉虎不放心小虎,便又坐上床,全神与小虎心灵沟通,得知他二人已经相好位置,附在观音座下金童、玉女身上,点化老爹,方始稍稍心安。
接着,他睁开天眼,对各家妓院又瞧一遍,发现除了被关的小女孩外,每家的姑娘都妆扮得花枝招展,等候着接待客人,然竟无一人有丝毫幽怨不乐神色,不由得暗叹,环境之可怕及造物之弄人。
他迅快移开目光,望向香山。
香山李府的大围墙已筑成一半,不过此时工人已赋归,要完成也是明天的事了!
大厅里,诸夫人也都放下工作,正在闲谈。平阳公主却和胡若兰姊妹及田甜,仍然坐在餐桌边窃窃私议,谈得十分投机。
李玉虎心中一动,倾耳去听,正听见公主对三人道:“你三人既然如此崇拜老爷,本宫倒有一法可以成全大家的心愿,只是有点委屈,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胡若兰正色道:“公主请说!”
平阳公主笑道:“本宫元月十五便要与老爷行大婚之礼,按皇家规矩,定会陪嫁一批宫女。现在宫中之女,本宫一个也不喜欢,所以想另外选拔四人,三位若不怕委屈,就做本宫的陪嫁如何?”
胡若兰三人怦然色喜,一齐跪下叩头道:“奴婢求之不得,求公主成全。”
平阳公主拉她们起来,要她们坐,眉开眼笑的道:“咱们名份上虽有分别,情谊上却要如姊如妹,贴心知意才好,否则岂不失了本宫的本意?”
胡若兰道:“奴婢谨遵公主吩咐!”
平阳公主笑道:“这样才好!此举本宫虽有点私心,却也合了你们的希望,只是目前还少一位,你们可有相熟合适的吗?”
胡小倩道:“咱们园子里还有一位献唱吹萧的姑娘,多才多艺,生得也甚漂亮,明儿小婢回去问问她,她若愿意就太好了!”
胡若兰笑道:“你说的是萧小丽啊!她一向自视甚高,肯吗?”
小倩道:“你不也心高气傲的很吗?现在为什么也肯呢?小丽与妹子投契情重,只要我一说,八九不离十!”
胡若兰粉颊一红,望了公主一眼,垂头不语。
李玉虎听到这里,本待出声阻止,但想到公主上午的话,便又忍住。
他移转目光,望向张出尘一群,只听翠儿忽道:“大姊,爷怎的还未回来?婆婆那边有什么事吗?”
张出尘笑道:“瞧你外表长得像爷,怎么心里一点不像?爷才出去不过半天,不止问了三遍了吧!若是爷后天去了南京,十天半月回不来,怕你不得相思病才怪!”
翠儿听了这话,毫无羞惭之意,反而叹口气,道:“所以啦!等爷回来,拜托大姊替妹子求求,让我和四姊一齐陪了他去,不用带丫头啦!什么事我都做得来!”
张出尘笑道:“你跟了去,这些鹰儿由谁指挥照顾?”
翠儿急道:“这点大姊放心,我全教给小佩、小芙俩啦!她们绝不会误事出错!”
张出尘故意叹口气,道:“好吧!看你可怜,大姊替你说说情吧!不过爷答不答应,大姊可管不着!”
翠儿喜道:“爷最听得进大姊的话,只要大姊肯开金口,一定成的!”
张出尘面色如常,心底却也暗自高兴,正待开口,耳中却听得李玉虎的声音,道:“夫人要翠儿带路,到丽奇院小楼来一趟吧!别忘了带一杯玉髓灵乳来!”
张出尘一惊,应“是!”问道:“爷是在那边说话吗?怎么传得这么远?你们都听到了吗?”
翠儿等都瞪目惊奇,林灵笑道:“爷的功力又深一层,这就是千里传音哪!再配上天眼通、天耳通,咱们的话,爷也一定听见了,是不是?”
四人耳边这次都听到了。李玉虎道:“大概是吧!夫人和翠儿来一趟,灵儿、玉莲坐镇内府,老爷大约三更即返,我为他张开药力之后就会回来,你们不必等我,先去睡吧!”
四人一同答应,张出尘先去后洞。平阳公主没听见李玉虎的声音,却听见了四位夫人的答话,奇道:“五姊,怎么啦?”
翠儿脆声笑道:“老爷传音叫大姊和我去一趟,有事呢?”
平阳公主惊道:“爷在哪里?什么事?”
张出尘拿了两件斗篷出来,一件分给翠儿,笑道:“好事,你问四妹吧,咱们去啦!”
说着,便已和翠儿出厅而去。
平阳公主带着胡氏姊妹与田甜移过去,询问林灵。林灵将事情说出来,在场的丫头无不惊异万分,称奇不止。
林灵最后正色告诫众丫头道:“爷的事告诉你们,是没拿你们当外人,可是千万不可随便泄露,知道吗?”
旁边的小蓉、小梅、如意、如玉以及胡若兰、田甜、胡小倩都齐声应:“是!”
林灵起身道:“好啦!大家休息吧!今晚是谁值夜?爷没回来之前,移到前厅来吧!”
且说,李玉虎招呼了夫人之后,便听见身边楼梯声响,连忙收回目光下坐。不一会,两名灶下老婢已然送上饭来。
三人本是旧识,自然也有一番寒喧问候。李玉虎待两人下去,在黑暗中匆匆吃罢,便见阳台上黑影一闪,张出尘与翠儿已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同时之间,楼下也有了说话声音,李玉虎忙以传音召唤,道:“夫人快进来瞧瞧,这便是我小时候与老娘相依为命的地方……”
张出尘爱屋及乌,游目四顾,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竟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
翠儿早来过了,心思也没她那般细致,只传音道:“楼下是张九荫吗?他来做什么?”
李玉虎做了个噤声手势,并要她坐下,只听张九荫道:“夫人仁慈,广被贱民,卑职一定将这番德意知会各家负责人,而今而后,卑职亦当尽忠职守,严查奸究,不容治下再有此等私设刑堂、逼良为娼之事发生,请夫人放心!”
接着便听孟巧娥笑道:“总捕大人好说了!民妇母以子贵,个人却没什么本事,往日多蒙照顾,不胜感激。往后这院务已交嫦娥夫妻经营,若有何违法犯纪之事,也盼大人一体究办,不必客气!”
张九荫连连称“是!”道:“卑职这就去各家走走,宣示夫人德意,请容告退!”
接着,便走了出去。一会功夫,孟巧娥执烛走了上来,张出尘与翠儿上前拜见。
待大家都落了坐,李玉虎才向两位夫人说明。
翠儿首先道:“这些人这么坏法,咱们趁黑把人救出来就是,何必还他银子?”
李玉虎摇摇头道:“这些人虽不好,可是大多数女孩也是他们花钱买了来的,若不能彻底消除贩卖人口制度,扫除人性中的淫欲,光除去他们几个又有何用?”
翠儿又道:“那乾脆请公主去对她爹说,下旨废了贩卖人口制度,禁绝娼妓,不就行了!”
张出尘笑道:“五妹,你想得太简单了!爷不是说了吗?若不从人心着手,一道圣旨有什么用?阳奉阴违,情形只有更糟!”
翠儿道:“那就从人心着手哇!依爷的本事,还做不到吗?”
李玉虎苦笑道:“你把爷看得太高、太能干了!”
张出尘见她不解,便道:“人心之不同,各如其面,要想改变,何其难也!别人不论,就拿你自己说吧!若是要你离开李府,你乐意吗?”
翠儿抗声道:“这怎么一样呢!大姊乱说!”
张出尘笑道:“这不是乱说,你有所好,有追求的目标,别人自然也有。有的人幸运一点,能追求到手,有的追求不到,却不甘心,所以就用些不正当手段,甚至伤害到别人,你说这是对还是不对?”
翠儿沉思道:“追求自己的目标,算对,可是为了自己,伤到别人就不对了!
是不是?“
张出尘笑道:“人都不是很理智,很替别人想的,常常为了自己,伤了别人,被伤者若有能力对抗,就起了纷争,若无能力对抗,便成了被压迫被主宰的可怜人了!就像天下所有的奴隶,不都是如此吗?”
她语气一顿,又回到原题,继道:“刚才你说废了奴制,可是一些有钱人懒惰,都买人伺候他饮食起居,有些穷人也懒得独立创业谋生,甘心依附大户为奴,图个温饱,这一废,双方岂不都断了交易管道,都达不到自己的目标了吗?”
“所以,改变之途,从人心做起,要大家都能自主,不依赖他人,都能明理,不为己利而伤人。这一点但凭一人之力,如何能行?”
翠儿搔搔头道:“被大姊这么一说,这不行,那不行,怎么办呢?”
张出尘笑道:“只好慢慢从身边做起,先扶起身边的人,教化身边的人,让他们能明理、能独立,再扩而充之,去教导影响别的人,慢慢地就可以改变了!”
翠儿道:“那要多久哇!”
李玉虎接口笑道:“有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若想世上之人皆知义识礼,人人独立兴家,只怕须要千百年的时光呢!“翠儿叹了一声,不再言语,大约觉得十分泄气。李玉虎却爽朗一笑,又道:“尽其在我,成左5c却不必在我啊!其实千百年光阴,不是弹指即过吗?”
孟巧娥笑道:“玉儿胸襟宽阔,出尘认事至明,娘心甚慰。为娘开设孤儿院,其中也有这番意思……”
说话之间,外面更声传来,已起三更。
李玉虎盘膝坐床,瞑目合神,过了片刻,笑道:“小虎正在为爹爹服药通关,再过一刻,便要回来了!”
孟巧娥心情骤然紧张起来,脸色一时煞白,颤声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为娘不是在做梦吧!“
李玉虎过去拍拍她,安慰道:“娘,镇定一点,当然是真的!孩儿怎会拿这等大事与娘开玩笑?”
孟巧娥长长吸了口气,激动的道:“玉儿,娘实在……不敢相信……噢……”
李玉虎又伸手拍了拍,不过这次却是拍在睡穴。
孟巧娥双目一闭,全身一软,已然沉沉睡去!
李玉虎道:“夫人,你把老娘送到上面,脱了衣服,就让他们先在梦中相会吧!”
张出尘抱起孟巧娥,在李玉虎指点之下,悄然上了阁楼,依言为她除去衣衫,拉了棉被盖上。同时在袋内拿出两方粉红玉□5c,悄悄放在枕畔。
三人一时默默无语,静心等候。翠儿耐不住低沉的气氛,走上阳台,一闪身飞登松树之巅,放目眺望,无意中低头一瞥,却发现八大胡同内,各院之中都不约而同的驰出一辆马车,直往长辛店方向赶去!
她暗暗数了一下,前前后后大约有二十辆。不过车里到底装了多少人,她却是看不透。
她晃然飘然入房,低声道:“爷,外面……”
张出尘摇摇手,也低声道:“爷也看见啦!一共有五十人。一个受了伤的没去,不过已移到客房养伤了!”
翠儿笑道:“看来张九荫并没偷懒,果然每家都通知了!”
李玉虎道:“他敢不通知吗?我那张图不但位置正确,人数也丝毫不差,过去既然包庇他们,如今有此建功机会,又怎肯放过!夫人,今晚回去,速令鹞鹰通知钱一飞,查核一下人数。”
翠儿道:“爷不要他们送过来吗?咱们内府的娘子军,可以从里面选一些呢!”
李玉虎道:“先让一飞过滤一下,有愿意回家的,就送回家,实在无地容身者,过几天送来也不迟!娘说要创立一家孤儿院,你们不妨先储备一些人才,有些年纪太小,不适合练武者,将来也不妨送去教养……”
张出尘默默记下,忽见李玉虎口唇微动,却未发出声音,接着又见他晃身而起,飘上阳台。
张出尘与翠儿一齐出去,仰头观望,只见漆黑的夜空中忽传来一阵疾风,一朵庞大的乌云低空飘过,云上金光一高7b,阳台上已显出三个人来!
原来,上面的乌云乃是鹰王冠军的影子,而现身的……分别是小虎与琳儿,一左一右,夹扶一个身型雄伟高大的“大”人。
说他是“大”人,一点也不过份。李玉虎已经是高个子了,但站在那人面前,不但矮了半个头,横宽也差了三分之一。
只是此际,他浓发掩面,身上披着一件僧袍,里面似乎没穿衣服,下面也赤着一双大脚,呼吸绵长香甜,正在熟睡!
李玉虎忽觉得热泪盈目,心中波涛起伏,忙上前轻轻抱住那人,倏忽间飞上阁楼,再轻轻塞人棉被之中,一手拉住僧袍一角,微微一振,已将僧袍全撕出来。
接着,他拨开那人头发,俊目闪光,凝神瞧去,只见那人已被小虎施过脱胎换骨手术,国字型的脸上狮鼻海口,颇具威严,红润的面色,光滑的皮肤,颔下光溜溜,寸须不生,望之只如三十许人。浓眉漆黑如剑,眉毛长有寸许,拨开发顶一瞧,连顶心的戒疤也已消失。
李玉虎长吁一口气,自觉已无破绽,这才退后数步,双手在床上两人耳后,虚点数下,又装出一副苍老庄严的嗓音,传音道:“尔等姻缘未了,世间重任未完,便妄图逃遁规避,实有不该!本尊如今还汝本来面目,盼尔等好自为之,切记!切记!”
说罢,飘云而下,并顺手将掀起的天花板归还原状!接着走进卧房,对张出尘等人摆摆手,道:“去吧!这里已用不着咱们啦!先回去吧!”
五人手拉手,踏雪而归,路上翠儿急问经过。小虎笑道:“经过情形,老哥了如指掌,你问他吧!”
李玉虎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小虎与琳儿先附在金童玉女身上,趁老爹参拜之际,出声责他逃避做人责任,妄想修成正果,实在走错路子,今见他尘心仍在,尘缘未了,特意格外施恩,还他本像,好与妻儿团聚等语,接着点他睡穴,喂下灵乳丹药,助之脱胎换骨,如此而已。”
李小虎不满意,道:“看你说得多轻松啊!别的不说,光是头发胡子问题,就够我和琳儿伤脑筋了!”
很少说话的琳儿,这会“嗤”声笑了起来,轻声细语道:“翠姊你不晓得,公公他本来头发不足一寸,胡子足有两尺,都白了呢!”
翠儿“噢”声道:“真的?后来你们怎么弄的?把胡子移到头顶上去了,是吗?”
众人“哈哈”大笑,小虎道:“真会异想天开,这怎么可能?我们是在喂药之前先把他胡子拔光,喂药之后,再用老哥为玉莲催长秀发的手法,把头发拉出来的。”
翠儿“啧啧”有声的道:“可怕,可怕,把人家胡子全拔光了,以后还能长吗?
以后公公若是知道了真相,不找你俩算帐才怪!“众人一怔,都不言语。半晌,李玉虎方道:“老爹经过脱胎换骨,大约是不会变老了。长不长胡子有什么关系!像我不是也长不出吗?”
不过,语气一转,又道:“不过,这事只咱们几个知道,不可再说给任何人听。
最好都忘了此事,否则万一被老爹知悉,是小虎装神弄鬼,拔胡子事小,再出家做和尚,麻烦就大了!“又特别叮咛翠儿,道:“翠儿,你最无机心,这事千万保密,回去连灵儿、玉莲她们问起,也不许说!知道吗?”
翠儿吐吐舌头,道:“知道啊!老爷,你当我真个不知轻重吗?”
众人悄然回到李府后洞,小虎与琳儿自去四楼。张出尘招呼在前厅守候的小蓉、小梅回来。
李玉虎则一脚进了翠儿的房间,倒在床上。
翠儿欢欢喜喜地除去两人衣裳,盖上棉被,李玉虎搂着她光滑细致的玉体,道:“今晚放假,好好睡一觉吧!”
翠儿柔顺的依偎着他,“唔!”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多会双双睡去。
次日一大早,长辛店大安镖局局主赵守恕,便已飞骑赶来拜访。
他一到高大的石牌楼边,立即被两名值班的带刀壮汉拦下,询问道:“阁下高姓大名,要找何人?”
这几天赵守恕也听到北京城传开的消息,他半信半疑,心里虽知李玉虎深藏不可测度的功力,但其他种种就有点不敢信了。
但此刻一见并不陌生的荒山僻道,陡然兴起牌楼围墙,并还有了功力不低的守卫,不由暗暗诧异心惊,甚至怀疑找错了地方。
他滚鞍下马,抱拳道:“兄弟长辛店大安镖局赵守恕,特来求见本局新聘的总镖头李玉虎,但不知是否住在此地!”
两壮汉一齐躬身施礼,道:“原来是赵局主当面,恕小人等眼拙,昨日长少夫人已着人交代过,局主请!”
于是一人带路,一人接去马匹,牵过一旁,系在新辟的系马栓上。
赵守恕举目四望,见路左一片疏林中一片粗木围栏,栏中不但有两座高大的马房仓库,竟还有数百匹马在里面自在游荡。
右手林中,三座木楼均已盖好一半,路正中遥见又一石门楼阻住去路,更里边,一座二十丈宽的石楼傲然伫立,半山腰更有两座金碧辉煌的建筑露出一角,与石楼成鼎足之势,却更衬托出大楼的庄严气势!
他不由被这气势所慑,心里有点怯意,身上却见燥热,便道:“兄弟,李总镖头住在大楼里吗?”
带路的壮汉和善一笑,道:“府主住在何处,小的不大清楚,不过听伺候府主的姊姊们说,楼后还有更美的洞天福地呢!”
两人来到新建的石门楼前,左侧门已经开启,里头站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身着翠绿丝质劲装,体态虽然小巧,眉间却也有英武之气。
只见她天真一笑,声音甜美的道:“王三哥,一大早是哪位客人哪!”
带路的壮汉──王三哥喜笑颜□7d道:“是春娇姑娘值班啊!早,这位就是赵局主哪!”
春娇姑娘“噢!”了一声,敛□万福,笑道:“赵局主早哇!长少夫人昨天就交代过了,您老请进来吧!”
赵守恕拱手含笑道劳,迈步入内,春娇关上门,又道:“局主请随小婢来吧!”
赵守恕目见门内一片平坦石地,广有百丈,门楼两侧,外观是两排蜿蜒向后的丈二石墙,内观则是两列石彻平屋。
左列第五间门外,有一石井,右列第三间则是连着三间马房,马房外有个大池,此时正有七匹无缰骏驹在池边饮水,另有一匹更是神骏的金黄龙驹,却在大楼假山水池前,自由漫步。
而假山后边,大楼两边,左右各有三株奇古腊梅,枝叶繁茂,花朵似锦,一阵暖暖的山风吹来,隔得老远,便已嗅得一股清香!
赵守恕一阵惊异,吃暖风一吹,才查觉院中竟无丝毫寒意,忍不住奇问道:“春娇姑娘,为何这里一点也不觉得冷呢?一直都是这样子吗?”
春娇姑娘回眸一笑,道:“府里处处都是温泉,寒气吃温泉冲散中和,自然不冷了!”
片刻,走到楼前大池边,那龙驹伸头饮了几口水,又转头望了两人一眼,四蹄一动,已如飞奔回马群。
赵守恕忍不住又赞道:“好一匹龙驹骏骑,这般高大神骏的,区区还是第一次见呢!”
春娇姑娘笑道:“它叫‘飞龙’,是府主的坐骑,听说只许府主一个人骑,小婢等下人都不敢近它的身!”
赵守恕望着挺拔苍峻的假山,在中腰的瀑布,以及池面上漾着的七株盘大莲叶,心中不禁疑惑自问:“这与仙境何异!”
春娇疾步转过假山,走到厅门口,躬身向内报告,道:“禀长少夫人,大安赵局主到了!”
接着,便听见一阵清丽简洁的声音扬起,道:“赵叔请进!”
赵守恕顾不得细看假山景致,疾步而入。只见里面清亮如画,点尘不染,右手边三面紫檀木屏中,围出一间宽大的客厅,布置清雅华丽,兼而有之,顶上悬一只特大的白纱绘制宫灯,放出柔和清辉,清辉之下,张出尘宛如凌波仙子一般,仪容端庄的微含笑意,一双凤目清亮如电,隐有威梭,望着他说:“赵叔叔远来辛苦了!
快请进来歇歇!“
赵守恕有些自惭,慌恐不安,忙一拱到地,道:“区区见过长少夫人!……”
张出尘敛衽还礼,道:“赵叔不可多礼,快快请坐!”
赵守恕拘束的坐下,一旁小梅献上茶茗,张出尘又道:“府主尚在贪睡,本座这就去请,赵叔且请宽坐稍候!”
赵守恕刚要拦阻,却听一声清朗笑声响起,李玉虎一身绛色丝质长衫,飘逸轻灵的走了进来,连连拱手道:“赵叔叔早!失礼!失礼!”
一旁侍立的如意、小梅□7d膝默迎。张出尘自然也站了起来,脸上威仪一扫而空,嫣然含笑,却未言语!
赵守恕连忙起身,拱手堆笑,道:“打扰府主早觉,实在不该……”
李玉虎上前接他落坐,自己也在一旁坐下,笑道:“赵叔何出此言,按说明日就要出车,是该小侄到局里报到的。”
赵守恕拘谨的道:“哪里,哪里!府主屈就总镖头,全出于助拳之义,有些小事鄙局自会处理,怎敢劳动大驾?目前万事已妥,只差去如意珍宝坊接下红货,便可成行。此事关系重大,赵某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才来烦劳府主……”
李玉虎笑道:“说什么烦劳,这本是小侄该做的事。不过,赵叔请放宽心!如意珍宝坊小侄已经接了过来,那串红宝石项链也已做好,已放在小侄这里了!小侄本打算明晨率内人带了项链,一同去大安报到,立即登程!”
张出尘在他说话之时,打个手势,如意会意,即已去玉作房取来一只锦盒,放在两人面前。
李玉虎打开盒盖,一片红艳艳光霞立即闪出。他又道:“赵叔请看,这串和原先的可一样吗?”
赵守恕望了一眼,心头眉头同时一宽,笑道:“只要是红宝石,一不一样,有啥要紧!只要送到地头,责任卸去,鄙局不再倾家停业,便是上上大吉!”
张出尘道:“赵叔,不是说要以此引出劫匪,收回失镖吗?”
赵守恕老脸一红,心头暗暗打鼓,忙道:“是,是,是!赵某已遵府主所嘱,对外放出消息,但是……近来府主威名盛传,北京城内,人人都知道香山出了一家活神仙,不但医好圣上的隐疾,还要娶公主进门,那劫匪敢不敢来,赵某就不敢说了!”
李玉虎与出尘对望一眼。李玉虎笑道:“赵叔放心!失镖若能追回自然最好,若是查不出劫匪,追不回失物,这一串就交出去,也无所谓!”
赵守恕心头巨石这才放下,展眉笑道:“果如此,府主平白无故损失巨宝,赵某想想,实在过意不去……”
李玉虎笑道:“这事咱们早已说妥,赵叔不必放在心上。”
这时,翠儿与平阳公主连袂而出,余玉莲也从别处过来。赵守恕见过翠儿与玉莲,连忙起身问好。最后李玉虎为他介绍平阳公主,又不免令他大惊失色,便要跪下叩头!
平阳公主学着李玉虎的样子,宽袖轻轻一拂,托住他下拜之势,也顺着李玉虎的口气娇声笑道:“此处不是朝堂,赵叔不必拘礼。”
赵守恕一时觉得全身被一股无形柔劲束住,竟然动弹不得,不由大惊失色,口中嗫嚅道:“赵某遵命……”
李玉虎望见丫头们已在餐厅布置碗盘,便道:“赵叔想必未用早饭,请与小侄等一同食用如何?”
赵守恕额头见汗,辞谢道:“赵某已经用过,府主与公主夫人们请吧!赵某局中尚有他事待理,须先回去,明晨恭候府主大驾降临,即行启程如何?”
李玉虎见他拘谨之状,不便勉强,便即答应道:“明晨卯末,小侄准到,辰初发车可好?”
赵守恕连连称“好!”又道:“还有一事,须向府主报告。鄙局消息传出之后,除万利钱庄老板说奉府主之命,要一同行动之外,尚有五车客户要求附骥随行,鄙局盛情难却,已然答应下来!”
李玉虎点头笑道:“好哇!人多热闹,就一起走吧!……”
说着,众人却听得两声鹞鹰鸣声由通讯室传来,眨眼间,小佩手执两封信走了过来,一齐呈于张出尘。
张出尘匆匆一瞥,笑道:“一封是一飞的,他说五十名少女到齐,每人五十两已然付清。另有一事,却和赵叔说的有关呢!”
赵守恕心中惊疑不止,忙问道:“什么事?”
张出尘笑道:“信上说,赵叔另找的五车,其中有一双姊妹身分十分可疑,请府主特别留意,赵叔可知她们的来历?”
赵守恕大惊失色,道:“五起客人之中,确实有一对双胞姊妹,小巧玲珑,美艳如花,听口音,似是关外人氏,据她们自己说,要去南京投亲谋生活。这,有何可疑之处!”
李玉虎摆摆手,笑道:“愈有可疑人物同行愈好,说不定劫匪就在其中。赵叔不必挂心,只当平常一样就行了!还有一封呢?”
张出尘笑得十分开心道:“是云妹的。她说在玉女宫已邀了五十六人,连师父他老人家都动了游性,想来本府瞧瞧!”
赵守恕失惊道:“玉女宫?是黄山玉女宫吗?”
翠儿脆声笑道:“是啊!赵叔也知道吗?”
赵守恕道:“赵某以保镖维生,对武林各门派当然有个耳闻,黄山玉女宫与巫山神女宫并称于世,却一正一邪,赵某岂能不知?”
翠儿脆声大笑,指指张出尘道:“我大姊就是玉女宫现任宫主,赵叔你可不知道吧……”
赵守恕又是一惊,疑惑的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哑然无语。张出尘瞪了翠儿一眼忙道:“赵叔别听翠儿胡说,本座出身玉女宫不错,可早已不当宫主了!”
李玉虎也怕引起更多传说,忙道:“赵叔有事,请去忙吧!小侄明早立去报到!”
赵守恕躬身相应,“叔叔”的架子再也端不出来,垂着头怀着一腔疑问与惊喜及惊奇,告辞而去!
李玉虎率先坐上餐桌主位,等诸夫人分别落坐,方道:“云儿信上还说别的吗?”
张出尘笑道:“真巧,她信上也提到神女宫呢!她说近年来,安徽境内常百年轻男子失踪,据推断可能与神女宫有关,想请爷设法查一查呢!”
李玉虎望了平阳公主一眼,道:“那也得等到和公主的大事办完才行啊!我看夫人还是先安排她们回来,等明年一月底,咱们再一齐南下就是!”
平阳公主大乐,笑道:“爷,一月底只怕父皇也要上京,咱们或许和他一齐去呢!”
李玉虎摇头,笑道:“那多不自由!要去咱们自己去,绝不能与他们一路。”
平阳公主笑道:“这倒也是,不过看父皇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保驾的。”
张出尘笑道:“保驾没有问题,咱们只要派出大鹰与鹞鹰,随时注意车驾行动,一有动静,立即回报,百里距离,眨眼即至,有什么好担心!”
平阳公主这才不言。张出尘又道:“爷明日出门,妾身派四妹、五妹率小蓉、如玉随行伺候,出骑五乘,车一辆,车夫一人,鹰两头,爷以为如何?”
李玉虎想起他们昨天的谈话,便不多言,耸耸肩笑道:“夫人都安排好了,我还有什么意见?”
翠儿举起双手哗然脆叫道:“万岁,大姊万岁!”
李玉虎笑道:“又不是去玩,有什么好高兴的,路上说不定会遇上大批强盗劫匪,有你忙的呢!”
翠儿笑道:“我才不怕呢!”
李玉虎便不理她,却看着小蓉、如玉道:“你俩会骑马吗?”
小蓉含笑恭声道:“启禀府主,奴婢昨日已练过,下午再练一练,应该可以应付!同时奴婢已选了两匹,请府主恩准乘用!”
李玉虎大笑道:“看来夫人已准了你们,还问我怎的?我还敢说不行吗?”
接着,他又向张出尘道:“鞍山方面应出发了!通讯安排了吗?”
张出尘道:“今晨妾身已命冠军率十只鹞鹰同去,传下一信,明日开始,当有讯报不断传人?”
李玉虎推碗而起,大笑道:“好,夫人事事安排周详,那胡老、田老想必已痊愈了吧!”
翠儿笑道:“这个我晓得,他们两位昨日下午便全好了。胡老已率领女儿回了众乐园,田老则搬到平准堂去了。至于田甜不知为何,也和胡家姊妹一同去了,你说奇不奇怪?”
李玉虎望了平阳公主一眼,见她故意垂眸避开,便不点破,笑道:“她们走了不好吗?少一个人吃饭,省下不少银子,岂不更好?”
大家随他一同出去,余玉莲道:“昨晚妾身奉大姊之命,已重新安排下属居处及工作。男子全部撤出内府,大门暂派春娇率八名丫头看管。”
李玉虎耸鼻迎风嗅了一下,笑道:“怪不得到处都是脂粉气味,原来臭男人都赶光了!”
众女哈哈咯咯,一阵大笑,翠儿道:“爷,你的鼻子真这么灵吗?我不信!”
李玉虎哈哈大笑,捏唇打个胡哨,只见远远的马房中,马王长嘶相应,眨眼奔了出来。
翠儿见猎心喜,也跟着吹声口哨,马房中另一匹白马也跟着奔出!
翠儿喜得跳脚,脆声道:“乖,乖,它认得我哎!快,拿鞍子来……”
接着他又催林灵,道:“四姊,你也吹吹看!”
林灵不会吹口哨,只好召手传音,道:“马儿,快来……”
另一匹白马也踏蹄驰出!
此时小梅、小蓉等丫头已去提来全副鞍辔,李玉虎接过手去,先把黄缎面褥子盖在马王背上,又架上皮底纯金的鞍子,勒上马肚带,口中却道:“飞龙乖,我们明天要出远门,委□7d你了。”
马王一动不动,静待调理,最后李玉虎又为它套上染成黄色的笼头缰绳,抚摸着它的头额,赞道:“几块黄宝石一衬,真漂亮威风啊!”
原来笼头正中与金鞍把手上,张出尘命人镶上五粒黄色宝石,尤其额心一颗大如鸽卵、光彩夺目,更增加了龙驹的威风美姿!
马王飞龙欢嘶一声,用头轻轻顶顶李玉虎。意思是催他上去。李玉虎哈哈大笑,晃身飞上金鞍,缰绳一抖,马王立即威风八面的缓步前进,昂头摇尾,竟显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翠儿、林灵也学样,为自己坐骑上鞍加笼,一对白马也照样乖如羔羊。两人飞身跨上,两白马立即随在飞龙后面,踏蹄前进。
张出尘见状,也学着林灵招手,传音道:“你们都出来吧!”
马房内剩下的二红、二黑、一金黄的五骑,金黄带头,果然都驰到面前!
她上前拍着每一匹马头,像点名一般的道:“本座为你们取名金凤、赤焰、烈火、玄桦、玄青,你们要记住哟!”
她一连叫了几遍,又道:“四妹那匹叫皎白,五妹那匹叫皓月,公主你说好不好听?你喜欢哪一匹啊?”
平阳公主笑道:“妹子都喜欢,只是姊姊们都选过,剩下的就算妹子的吧!”
张出尘指指金凤笑道:“它归你最是合适!原先二妹和我选的两玄,三妹、六妹选的两红,就它当时不知躲在哪里,没人发现,现在正好配你公主的身分!”
平阳公主大喜过望,娇笑上前抱住金凤的大头,道:“金凤、金凤,大姊起的好名字,你愿意属于我吗?”
金凤欢声低嘶,伸出长长的舌头去舔她的玉手。平阳公主“咯咯”娇笑,接过黄褥金鞍、上镶黄宝石的笼头,一一替她配上。
张出尘、余玉莲也为玄桦、烈火上鞍,不多时均已弄妥,纷纷上马,追上前面三骑,另两骑赤焰、玄青,空乘相随,转眼间已在广场兜了一圈。
李玉虎神目如电,瞥见水池边几个丫头,脸上都有跃跃欲试样子,便道:“小蓉,你去唤呼一声,凡是想骑马的,一齐到外边去选吧!选中那匹就算谁的!今天咱们骑术训练,不过等会可不许叫屁股痛啊!”
小蓉等人大喜过望,一齐欢呼道:“多谢府主恩典……”
说罢,一窝蜂回到厅内,客室之内也立即爆出一阵欢呼之声!
片刻间,六名小字辈,二十四名如字辈丫头全体出动,纷纷向外涌去!
此时,李玉虎五人已叫人开了府门,八骑马如风飞驰而出,直向府外奔去。
三十名丫头入了马栏,都有点手脚无措,只有小蓉、如玉昨天已先选过骑过,有点经验,不过也幸亏有天马堂负责照顾马匹的十多位兄弟帮忙,如此也费了半个时辰,方始人人一乘,缓缓在栏内兜圈练习!
这三十名丫头年纪都在十四、五岁之间,过去虽没武功底子,更没练过拳碉d功夫,却都是万中选一的漂亮聪慧人物。来此之后,张出尘几个姊妹怜惜她们过去的遭遇,不但赐服了培元增功的灵丹,且一一通穴疏脉,贯通了生死玄关,授予癸水玄功心法。
所以虽只短短数日,每个人的内力真元绝不比武林高手差,只是还没练过手眼步法,不懂得施展发挥而已。
不过,此际用来驭马,稍经指点之后,不一刻便全能得心应手,指挥如意,有模有样了!
站在栅门高台上观看的天马堂执事王幼雄,看在眼里,不仅叹服,更是纳闷。
不过他也深知府主一家的能耐,似乎没有做不到的事,便只好把这些杂思按下,大声讲解队形变换,指挥着众少女操演起来!
如此操练了半个时辰,李玉虎等人已兜了回来,望见这等情况,张出尘忽然上前,道:“王执事,让如意、小蓉上台试试,你在旁边提醒一下,看看她们能不能指挥!如意,你先来!”
李玉虎提缰沿内府外墙驰向后山两宅,道:“你们玩吧!我去后面瞧瞧!”
沿路望见修屋筑墙工人足有千人,只要有人向他张望,便马上挥手唤呼,这一来倒弄得那些人不好意思,都低下头专心工作起来!
新辟山路宽有丈许,地上全是花岗原石,马蹄踏上去,得得有声,传出老远。
片刻间,转到内府正后方,只见原先的院墙已开出两个丈余的门户,石砌的门楼也已搭起,只是泥水未干,还没法装上大门。门内的门房也正在赶工,由于此地已甚寒冻,工程进行得不很顺利。
他跳下马来,对马王道:“飞龙,你先回去吧!”
马王大头猛摇,已跨步进了院子,李玉虎微微一笑,随后进来,对门边工作的工人,道:“各位辛苦了!”
一个身穿棉袄的监工忙躬腰堆笑道:“府主你好,应该的,应该的!”
一千工人却显出一脸受宠若惊、手足无措的样子,怔在当地!
李玉虎心中暗叹,见不是路,只好一步跨进去,道:“你们忙吧!别管我……”
园中院落甚大,沿墙除一列下房之外,正中一楼,楼房坐北朝南,四周花木布置错落有致,一条驰道由原先北面的大门口一直通到楼前。驰道外面,也有假山水池,只可惜此时正处隆冬,池水已被冰层盖住。而园子里的花木,除苍松老梅外,也都光秃秃只剩下枯枝了!
李玉虎心中一动,已将内心的想法传给下边的小虎。
接着楼门开处,武昌与田老先生文忠迎了出来!
武昌抱拳躬身相迎,田文忠却已屈膝要跪下去。
李玉虎上前扶住,笑道:“老先生大好了,听内人说你愿留在府中帮忙,本府不胜欢喜,今后即是一家人,千万别过份客气!”
田文忠清瘦的脸上,满是感激,道:“府主仁厚,不仅由鬼门关把老朽给救回来,还赐下御饭之所,小老儿实在惭愧……”
李玉虎拉住他同入楼内,俊目一扫,只见楼下一间大厅朱漆染金,家具豪华齐全,一副皇家气派,不由皱了皱眉!
武昌忙请他落坐道:“这些都是原先二王爷留下来的,府主若是认为不妥,过几天再行更换便是!”
李玉虎笑道:“我比较喜欢朴实淡雅,这些皇家用具,咱们使用似也不大合适,不过东西很新,换了满可惜,是不是?”
武昌笑道:“下月府主娶了公主,最少是驸马身分,用些皇家器物倒不过份。
若是要换,咱们不但不会赔钱,说不定还可以赚几文呢!“李玉虎颇觉意外,道:“真的?若是如此,武老和出尘商量一下,家具就换一下,房子也重新油漆吧!”
接着,他又对田文忠,道:“田老住着不习惯吗?”
田文忠笑道:“老朽一生也未住过这么好的地方,是有点不惯,不过语云:‘由俭入奢易’,很快就会习惯的!”
李玉虎又道:“房间还够用吗?”
武昌笑道:“上下共十四个房间,都太奢华,不宜属下等使用,属下宜在楼后再盖一排宿舍,除客厅外,其他多半改为办公处所。至于隔壁的孟风堂,可用来招待客人之用,就不必改了!人员方面,属下也正在征募之中。”
李玉虎起身笑道:“明日一早,本座要去南京,武老有什么事吗?”
武昌自怀中摸出一方玉牌,双手呈上,道:“南京有属下大弟子刘昌年,在东大街开有一家奇异珍宝行,府主不妨找他一谈。这是鄙门信物,请府主收存。”
李玉虎摇手笑道:“本座可能没时间停留,最好武老写一封信,带本府一面旗子去,往后书信往来,可由鹞鹰传送,一日可达,就方便得多了!”
武昌与田文忠大感惊奇,武老道:“真的?府主已训练成功了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现在还在训练,但不久之后,近至城里,远至鞍山,本府均可以鹞鹰通讯,比起人力马匹快得多了!下次武老再去城里,可带一头去给他们瞧瞧,彼此熟悉一下!”
以后,平准堂果然也利用鹞鹰与各地生意建起通讯网,凡是李府平准堂下的买卖,外表与别家并无两样,只是院子里一定撑起一面紫色三角小旗子,旗子中央则用黄色绣着一个李字。旗竿下面,也必然有个木架子,是专为鹞鹰息足停身所准备的。
接着李玉虎又到邻院巡视一番,见大小、布置、型式都差不多,只是家具多是旧品,质料都是上好木料,便道:“这里的家具不必换了,稍稍重新油漆一下,把朱、红之色改一改!另外,两院之间开个洞门吧!”
他跨上马王“飞龙”,沿另一边山路而下,只见张出尘等人已然收“兵”。而内府广场之上却多了一个高大结实的四轮厢型马车,全车漆成淡紫色,顶篷上用黄漆漆着一个圆圈,中央有一“李”字。
他亲自为马王除卸鞍笼,放人马房隔壁一间空屋,并拍拍马王,道:“骑着你飞驰万里,真是威风八面,现在好好休息一下,明早要正式上路了!”
飞龙欢嘶相应,昂头摆尾,自去散步!
他回到大厅,不见一个人影,不由有些纳闷。随即走到后洞,见小蓉、如意秀发水淋淋,一脸艳红,一副刚出浴的样子,这才恍然,微微一笑,便即直赶浴室。
在跨入那极大极广的山腹时,心中一动,想到将来万一离开,山腹中的玉笋若被外人得知,必定引人垂涎盗采,所以甬道口还是该加道石门,比较合适。
想到石门户,又想到不知是否有别的出路。
皆因近来事情太多,李玉虎还不曾好好探测过整个地理环境呢!
静心一听,知道诸夫人和平阳公主皆在浴室,便自举步深入,坐在山腹中心的大水池旁,运起天眼,向上下左右仔细探察。
这一查,果然有几个新发现。
第一点发现是,正对着池中火玉的上方所以会发出灿烂光辉,除了中央有粒极大夜明珠之外,附近都是大小不等的钻石与水晶,珠光再经过反射及折射,所以才这般明亮。而连着包着钻石与水晶的,竟然也都是火玉,只是年代已久,体积较小,火力已发散得差不多,温度降低太多,已变为温玉而已!
第二点发现,是距离火玉最远,也就是山腹边沿的玉笋,有些内部尚未完全凝固,也就是还储存着许多“玉髓灵乳”。
第三点发现,是顶上有些洞隙并不太大,只能通风透气,连只老鼠也钻不进来!
他放心张目,飘然凌空飞起六、七丈高,同时掏出九天玄铁制的小剑,在夜明珠最外围削下十几粒火玉大钻及五支水晶体,轻轻凝动虚抓,放落地面。
接着他又闪身飞到山腹边沿,在顶上切下三支尺余的玉笋。
他把这些都搬进洞中的玉作坊,先用天眼查出正确的位置,接着运剑如飞,片刻功夫,已将三支玉笋雕刻成三个不同形式的裸体美人!
那美人均为白色,两站一坐,均一般曲线玲珑,面目栩栩如生。站着的双腿紧紧靠在一起,脚上特别多出块玉座,宛如假山,美人的腿、背靠着一片削壁!
坐着的美人是双盘式,下有莲花台座,双手合十,竖在两乳之间。
他把三个玉美人放上石架,静静的注视欣赏半晌,才突然发现玉美人的面目身材,无意中竟是三位夫人。
立姿者一是翠儿、一是林灵,坐姿者双乳特大,竟是余玉莲!
他哑然失笑,心知若下赶快补救,待会一定会有人不快,要提抗议!
为了表示公平,他只好再人山腹采回四支,凝神用心的又雕出四个裸体玉美人!
这四个,也是根据玉笋本身所含“玉髓灵乳”的形状雕琢,有立、有坐、有卧,都一般面目如生,曲线胖瘦各有不同!
接着他又把钻石与火玉分开,觉得那火玉的温度虽已降低,不致烫伤人手,仍不宜长时间配带;尤其感觉这室内温度,才不过一刻工夫,已然升高许多,心中一动,立即依火玉原形雕刻了三座假山,两个肥大的弥陀佛像。
刚刚完工,他耳中便听见翠儿的声音,在甬道响起,道:“爷跑到哪里去了?
这么久还不回来!“
接着,她们路过门外,张出尘发现了他,笑道:“哪!爷不是在这里吗?”
几个人一拥而入,发现一桌子碎玉钻石及架上的玉美人,不禁哗然大叫,翠儿道:“爷,原来你偷偷做手工啊!好漂亮哇!送给我一个好吗?”
李玉虎故意道:“不行,这七具玉美人,我准备带到南京去换银子的……”
平阳公主眼尖,拿起一具卧姿美人搂在怀内,道:“爷,这一个不能卖给别人,卖给妹子好了!”
翠儿缓缓的问:“为什么?”
平阳公主玉靥一红,笑道:“爷雕得太像妹子了,卖给别人,岂不……”
李玉虎笑道:“好,谁出得起价,爷就卖给谁,每具一千万两银子。”
张出尘也发现自己的一具,也像平阳公主一般抱在怀中,笑道:“好吧!爷,我买这一具!”
翠儿与玉莲也发现了,都眉开眼笑的抢过自己的来,翠儿叫道:“爷,太贵了吧?我哪有这么多钱哪?不过我不管,这一个就是不准卖。”
余玉莲却道:“爷,妾身也没有银子。不过可以先写欠条,等以后有了,慢慢还你。”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还是玉莲老实,爷决定不卖啦!送给你们换一个香吻吧!”
翠儿大叫一声,搂住他先吻了一下,余玉莲也乖乖送上一吻。张出尘看看手中玉雕像,道:“爷,妾身这一具身材有点怪,怎么回事!”
李玉虎笑着吻吻她,道:“这是四个月后的样子,不信,到时候你再比比。”
翠儿探头去瞧,见那玉像大腹便便,双乳也有些下垂,不由笑弯了腰!
张出尘打她一下,又对李玉虎道:“拜托爷改一改吧!这样子多难看嘛!”
李玉虎摸着她的小腹笑道:“这等身材是最神圣、最难得的,生育之后,再想如此已不复得。我为了让后人永远记住你的辛苦与牺牲,才故意雕成这样,改了岂不失去意义?”
他见张出尘虽不再说,脸上却仍有些不甘,又道:“要不我另雕一具给你,这具所以不能改,还有一个原因!”
翠儿脆笑道:“爷的理由最多啦!还有什么,快点说啊!”
李玉虎举起玉雕,迎向室顶的夜明珠,道:“你瞧,这玉像体内皆有‘玉髓灵乳’,一刀下去,不但没把肚子削平,只怕还会出现一个大洞呢!”
五人一听,又是一阵惊奇,都举起来迎向珠光查看,果然发现里面略有空隙,稍一摇动,内部便会流动。
翠儿脆笑道:“爷,这是原来就在里面的吗?怎么取出来呢!”
李玉虎笑道:“在乳尖上各打一个小孔,就可以吸出来了!不过现在咱们还有,可以不必取用,先收着吧!”
平阳公主上前献吻,道:“爷,谢谢,妹子一生珍爱此物,绝不会破坏它的完整!”
翠儿望着石案上佛像、假山,及十几粒大钻与水晶,道:“这些爷从哪里找到的?怎的房里变得这么热呢?”
李玉虎笑道:“这是火玉水池上面的东西,热度介乎火玉与温玉之间,因为我见上面两堂,都甚寒冷,所以才想到这个方法。晚上叫小虎送两个假山过去,试试,看能否改变一些。”
他指指钻石、水晶,又道:“这些我不管了!你们一来把我的灵感都打断了!
走吧,去前面吃饭去!“
林灵等人把玉美人都送回自己的房间,张出尘则把出云、如丹的也拿回房去,又叫小蓉、如意捧了佛像、假山,一同到了前厅,道:“假山放在尴5c桌上做个装饰,佛像先放在文书室吧!”
那假山约有尺半方圆,高约一尺,通体火也似红,李玉虎是根据挖下钻石之后的形状稍加修改而成,细看之下,山峦起伏,削壁突起,竟也颇富野趣!
这还不奇,最奇的是过不多久,厅中那么广大的地方,竟都温暖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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