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鱼山岛上有人妖
镖局前院是个不算小的场子,场子两端放了些石锁石担力气的东西,青石铺砌的地面上只见才清扫了一半,尘土仍在一边还丢抛一把扫帚!
面对正厅,混杂的站着十六个大汉,这其中就有丁化仁与熊大海二人。
这二人的伤还在,丁化仁的面皮上贴着布十几天了,他的伤还未曾好!
伤未好就急急的又找来小风城,姓丁的来玩命了!
再看那红面姓杜的大汉也来了,当然,有个黑汉也少不了,黑妞一见就认得,她忘不了在船上的那一场博杀,当时她被这黑汉逼在船尾差一点挨刀!
十六个人中,十三个曾经在大海上干过,只有三人没见过,这三人也正好站在最中央,一个是年约五旬不到瘦胯兮兮的秃顶拖个小小发辫的老头,那一撮小小羊胡稀稀巴巴的可以数清楚,另外两个倒很年青,面貌也非常挺俊,二人站在那儿半披着外套,英雄味道十足的样子。
跨海镖局这面如临大敌,当然是严阵以待,总镖头苗刚为首峙立于台阶正中央,副总镖头罗立人侧身立于苗刚右方,另外四位镖师手握兵刃分守阿边,六、八名镖局的汉子也紧张的站在场子一边。
另有六、八名趟子手抡刀执棒行成一道外围,打眼一看,正是剑拔弩张准备干上了!
苗小玉便在这时出现了,她站在台阶上,目光凌厉的一瞧,冷冷道:“你们真是无法无夭,也不怕官家抓你们!”
丁化仁吃吃笑了!
苗刚咬牙道:“你乐吧!”
丁化仁收住笑声,道:“官家找不到爷们头上,咱们都是良民呢,哈哈哈…………”
苗小玉道:“明明是一群海盗!”
丁化仁道:“大小姐,那是在海上、在陆地,咱们是一群善良的人!”
苗小玉叱道:“你们海上打劫,我们还没到官府告你们,你们反而找上门呀!”
丁化仁道:“那是你一面之词,大小姐,咱们是来报仇雪恨的!”
苗刚厉声道:“可恶的泼皮,太湖混不下去了,海上想称爪可惜你们仍然成不了精!”
丁化仁却掂起脚来瞧,他看着对方入群中,半晌,他才冷冷的道:“怎么不见那小子呢?”
苗小玉立刻明白丁化仁问的是君不畏,她冷冷的道:“你不用找了,他人不在,就咱们足以叫你们灰头土脸了!”
丁化仁仰天哈哈一声笑,道:“省了力气不少呀!”
一边的副总镖头沉声吼叫道:“是海盗就是海盗,你们难充好人!”
熊大海大声骂道:“放你妈的屁,你有什么证明爷们是大海盗,官家出了告示吗?”
官家这一带还不知道他们这帮人,官家只有田九旺的告示贴出来!
中间站的干瘦老头儿已不耐烦了,别看他不起眼,说出话来挺威严的。
“老丁,咱们来是士什么的,怎么尽在这儿对嘴皮子没完没了的,你们受得了,我可受不住,快把目的表明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丁化仁对此老出了奇的恭敬,他点头又哈腰还带笑,道:“是,是,洪老吩咐,敢不遵命,我这就把要说的话传过去!”
只丁化仁这一架势,就叫人对那小老头起了戒心!
苗刚等人就盯着此老直打量,但却就是想不起有人提过这么一号人物。
那面,丁化仁已高声道:“姓苗的你听着,爷们拉船在海上,万儿刚立旗升一半,不能被你一个小小镖局踢了爷们的旗杆辱了爷们的字号,今天找来、只有两个条件你任选一个!”
苗刚冷冷在咬牙,一边的苗小玉怒道:“真是一付恶人嘴脸!”
丁化仁去。大声接道:“贱人哪,你听清楚了,这第一个条件,十万两银票爷们要上海汇丰钱庄的,这第二个条件就简单了,苗丫头跟我去过日子吧。两个条件任选一,爷们等你一句话了!”
苗小玉气得脸煞青,苗刚仰天发狂似的笑…………
丁化仁不笑,他对身前老者说道:“你老瞧瞧,这批挨刀的东西;他还笑的出来!”
苗小玉手指丁化仁,道:“姓丁的,你别以为你搬来几个牛鬼蛇神土模样的家伙,就想唬住你家姑奶奶,什么东西!”
瘦老头却不以为然的吃吃笑了!
丁化仁大叫道:“好贱人,你在向洪老爷子叫阵呀!你活腻了!”
苗刚与他大妹子一个心眼,总想先弄清楚此老身份,打将起来心中才有个底!
苗刚这才缓声的道:这位老人家不会也是个胆小得不敢承认自己是海盗的人物吧?“
姓洪的老者吃吃一笑,对丁化仁道:“他兄妹是有那么一些令老夫激赏的胆量,看他们选条件吧!”
苗刚等当然也听清楚了!
“狗屁不值的两个条件,手底下见真章吧!”
丁化仁冲着洪老一声低笑,道:“你老人家看热闹,那小子不在,凭他们这些人物,还不够我哥子们一马扫的!”
“呛!”的一声,他的家伙拔在手上了!
苗小玉抽刀往丁化仁迎去,都被苗刚拦住:“这小子我的了!”
瘦大个子的罗世人指着站在场中央的丁化仁,对苗刚说道:“总镖头,人家搬来能人,你得留着押阵,姓丁的由我侍候了!”
不料那瘦老者哈哈一笑,道:“都是人物呀!我大无二洪巴很久未曾见过这么有骨气的人了,哈…………”
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洪巴两字出口,苗家兄妹与几位镖师不由像挨了一记闷棍,一个个容颜大变,张口结起舌来了!
跨海镖局的个个变脸色,丁化仁这边的人胸膛挺得高,那份得意就甭提了!
江湖道上传言,洪巴在刀上的造诣已超凡入圣,不少人干脆也称他一声刀圣,而不名,至于他老人家究意如何“圣”法,出手较量看不见他的刀,当敌人挨刀之后,人们才发现冷芒一现!
苗小玉心中想,如今姓洪的为了化!撑腰起来,便是多个君不畏,怕也难以应付。
一边,苗刚衡情量势,斗志消了一半,他有些无奈的道:“洪老,以你老在江湖上的地位,应当做为双方促人,便是你老一句话,我苗刚也照样敬三分,你老又何必…………”
洪巴面皮不动,淡淡的道:“丁头儿开出的两个条件,你选哪一件呀!”
苗刚道:“洪老,姓丁的大海盗呀!他们海上劫镖,那是断我们的生计,我们是自保呀!”
洪巴道:“那是你们在海上的事,我老人家不在场,如今你叫我仲裁,我看你自己任选一吧!”
这老儿老油条,他如果没得到姓丁的好处,他才犯不着出面讲歪理!
苗刚气得面皮也青了,一边的罗世人就要出手,却被苗刚拦庄!
苗刚走下台阶,双手一横,道:“姓丁的开价银子十万两,便是我把整个镖局子卖掉,怕是也凑不出这个数目的十分之一。至于这第二个条件嘛,洪老,恕我不礼貌的说一句话,姓丁的不配!”
丁化仁已嘿嘿笑了!
洪巴不笑,他直直的看向对方人群,却向丁化仁道:“不是有个会打暗器的小子吗?他在不在对方阵中?”
丁化仁不由得摸摸面皮,他哪里知道这正是洪巴的细心之处,要知双方一旦交上手,万一被暗器所乘,这种人他丢不起,跟斗不能裁在小风。
丁化仁已咧开毛嘴嘿嘿笑道:“那小子不死,不知躲到他娘的什么地方了!”
熊大海怪声问道:“姓苗的,你们可有个会打镖的小王八旦,他到哪去了?”
苗刚就知道问的是君不畏,冷然的摇头道:“你问的人他不在!”
“到哪里去了?”
“他人在上海!”
熊大海直叫可惜,丁化仁已拍拍手上厚背砍刀,说道:“洪老,你请一边观战,咱兄弟们足可摆平他们!”
洪巴面对苗刚直摇头,他缓缓的往大门下站,随着退到大门下的还有另外两个年青人,这三人就好像把跨海镖局的大门守庄,任谁也休想逃出去!
罗世人抖弄着手上的长短刀,仰面便与丁化仁拦住了,罗世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干干的面皮猛一紧道:“姓丁的你家罗大爷卯上你了,你还等什么?”
丁化仁眼一瞪,道:“你够吗?”
罗世人道:“你马上就会知道:”这二人三句话不对头,那丁化仁挥刀便砍,厉声大吼道:“老子劈了你这狗操的!”
“杀!”、罗世人不示弱,大吼一声迎个正着一一罗世人的左手短刀猛一架,右手长刀拦腰扫杀!
丁化仁嘿然一声怪叫,滑下砍刀迎个正着,双方发出“当”的一声响!罗世人已卷进丁化仁怀中了!
丁化仁的大敞门杀法,立刻被迫得收招疾阻下,这两个人就这么狠于起来!
这时候,丁化仁这边有个黑汉站出来了!
这黑汉戴指台阶上黑妞儿,粗声吼道:“黑丫头,下来吧,张大爷看中际了!”
黑妞儿当然认识这黑汉,在船上二人拼杀得十分惨烈,黑妞儿几乎脱。如今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黑妞儿一跳两丈半,纵身扑到黑大汉面前来:“你找死!”
黑大个子吃吃笑,说道:找死是假,找你上床是真的,黑丫头,你若点点头,张大爷手下就放生,你若不答应出刀叫你见阎平!“
黑妞气得直跺脚,道:“不要脸的狂徒,我打死你!”
黑妞的铁棍猛一抢,还带着虎虎生风的威力打向敌人!
姓张的黑汉身子稍稍旋转一半,“咻”!
克刀已旋过黑妞头顶,差一点未削中头皮,台阶上的苗小玉就赫一跳,知道这人的功夫要高过黑妞!
果然,三招已过,黑妞的铁棍使展不开了,只不过这光景才刚出现,镖师“海虎”丘勇捧着巨杆奔上去了!
丘勇加入,黑妞不退,反而改守为攻,姓张的压力加重,立刻大叫:“他妈的,两打一呀!”
熊大海一看也骂道:“他妈的,兄弟们上!”
熊大海是这批海盗二当家,大当家那面杀得凶,他的话大伙当然听。于是乎一场混战开始了!
彼此好像早就选定对象了,熊大海卯上苗刚干,姓杜的找上徐正泰,镖师徐正泰使的乃是分水刺,对上姓杜的大砍刀,双方围上便是一阵打铁声,紧接着鲜血也标出来了,只不过谁也不哼一声!
另外有而个壮汉拦住镖师郭长庚与文冒失二人干,来的人除了大门下的洪巴与两个年青人外,其余十三怒汉全部出手了,一时间跨海镖局大院内杀声震天,刀枪掠击,好不惨裂!
只有苗小玉未出手,但苗小玉的手掌已出冷汗,她不看打斗的人,一对眸子盯着大门下的洪巴三人看。
苗小玉早想过了,如果洪巴三人出手,她就准备出手拦杀,就算石间碰鸡蛋吧,也碰他一身黄汤子,苗小玉准备不打算活了!
跨海镖局的人有一半在海边船上没有回来,苗小玉当然无法派人去叫。更何况对西大门下的洪老头、他如果出手,再多几个人也白搭!
然而苗小玉却渐渐发觉洪老头的面上露出冷笑,两个年青人也微点头,这不由得苗小玉的目光疾转移,她这一转移,面色大变,只见熊大海与她大哥,二人挤在院子一角,你一刀我一刀的交替攻向对方。
有一支短叉扫过熊大海的右胯,破衣带皮肉飞出,巴掌那么一大块。苗刚也未占便宜,左臂在流血!
再看罗世人与丁化仁三人,二人手上的家伙不见了,擂起拳头干起来了!
另外几拨也很惨,流血的都是镖局的人,苗小玉急出一身汗,她不知如何去下手!
大门下,洪巴呵呵抚胡,道:“苗家大姑娘,我老人家以为,你还是跟丁老大去过日子吧!”
苗小玉连回答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她不是没力气,她是有些气结。
她心中很明白,如果今天没有洪巴来,丁化仁这帮海盗就没有这么大的气焰了!
有了洪巴,姓丁的一伙便已近于不败之地,这种仗阵干起来当然笃定!
其实,丁化仁搬请洪巴,目的是对付君不畏的,没想到君不畏不在镖局,苗刚的人当然不会放在丁化仁一伙的眼里了!
就在这时候,斗场中砰的一声响。一声钢叉被碰飞上天,若非苗刚反应快,一把短叉垫在背上,他就会彼熊大海一刀砍在后背上!
“哒”
啊!“
“哥!”苗小玉飞身扑过去,苗刚挺挺身子未站起来,他以短叉拄地,腰上一脚被踢得滚出两丈外!
熊大海似乎杀红眼了,一刀便往苗小玉的头上砍,于是苗小玉拼了命的护他哥哥苗刚!
苗小玉管不了别的了,地上已躺了五个人,全是跨海跨海镖局的兄弟,这光景出了不多久,凄惨的准是镖局的人!
熊大海边杀边叫喊:“兄弟们,加把钢,使点劲,不出多久就完事了!”
真得意,苗小玉被他的刀砍得左挡右拦,十几刀之后,苗小玉才发觉熊大海只以刀背砸,光景要砸落她手上双刀之后抓活的了。
“呀一一唷一一”
有一辆大车却在这时候停在镖局的大门外,街对面有不少人在看热闹,只因镖局的大门关起来,这些入只能听,如今来了一辆大车,有人就在指指点点了。
这时候从大车上跳下一个人,他年青青的带点瘦,伸手扶着个受伤的老者也下了车。
赶大车的指指镖局口,低声道:“里面好像干起来了!”
年轻人怔了一下,他对那受伤老者点点头,道:“包老爷子,你坐车先去石敢当赌坊,我得进去瞧瞧!”
于是,受伤的老者又登上大车,年青人向前街指了一下,对赶大车的吩咐道:“去,前面往东街转,就有一个大赌坊,招牌你看了便知道:”赶大车的抖着缰绳往前驶,他还回头看跨海镖局,光景真喜欢看看热闹似的!
这年头的人变了,如果有入打架,看的人多,拉架的人没一个,怕溅上一身血!
可也有位不怕事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喏!君不畏赶来了!
说巧还真巧,他会在这节骨眼上回来了!
如果进得小风城,先到石敢当赌坊,他也就不会这时候回来,少不得由包老爷子邀请而进去赌坊先坐坐!
君不畏先整一整身上衣衫,拍拍裤子,游滞洒洒的推开两扇大门来,啊!大院中到处是鲜血呀!
他这才刚刚走进门,背对大门的三个人齐回头,有个年青的问道:“镖局要关门了,回去,回去!”
君不畏笑了,道:“我不找人保镖,我来问,这是在干啥的?”
年青人叱道:“你睁眼瞎子呀!这是真刀真枪在玩命,快滚!”
君不畏不笑了,因为他发现苗小玉披头散发衣衫破,欲哭无声直喘气,再看苗刚倒在地上不动弹,而对方却是那一群海上的强盗上岸来了!
当然,君不畏也发现了丁化仁,丁化仁正在拳脚交加同罗世人打得狠,丁化仁的身上也流了不少血!
“嗨!你们这是水旱两路通吃呀!”他的声音并不高,但每个人均听得到。
丁化仁当然更清楚这声音,今天来玩命,多一半也为了君不畏,因为他面上的窟窿还没治好!
丁化仁抬头看,只见君不畏腾身一跃三丈高,半空中来一个优美的鹞子大翻身,人尚未落下来,一脚便踢在熊大海的脚后根。
“吭叱”一声怪叫,熊大海摔出三丈外,他真不巧,落在苗刚身边来。
这是机会,苗刚岂能错过,狠狠的短刀敲在熊大海的头壳上,发出“当”的一声响。
熊大海头上挨一记,立刻彼打得头破血流,他拼命滚出三丈外,挺一挺未站起来。一时间他只有喘气的力气了!
君不畏长身落在苗小玉身边,苗小玉发楞了,她以为她在做白日梦,怎么如此巧,君不畏赶到了!
只不过一楞问,苗小玉“哇”的一声哭了!
如果此刻只有他二人,苗小玉准会一头钻人君不畏的怀抱里。
君不畏这一搅和,丁化仁立刻大声叫道:“住手!”
姓丁的把他的人叫在洪巴前面,数一数只伤了四个,对方可就惨了。算上总镖头没有一个完整的。
君不畏对苗小玉道:“大小姐,快着人救治受伤的!”
丁化仁已指着君不畏对冷然发笑的洪巴,道:“洪老,这小子回来了!”
洪巴点头,道:“他回来的正是时候,刚才他露了一手云里翻,架式还真不赖!”
说着,他招手向君不畏,道:“年青人,你过来!”
君不畏指着自己鼻尖,道:“老先生,你叫我?”
洪巴道:“不错!”
君不畏道:“是不是想赌几把牌九呀!老先生!”
洪巴面色一寒,道:“我已经知道你以牌九当暗器!”
君不畏道:“那一定是他们告诉你的!”
洪巴道:“你说对了,年青人,江湖上能以牌九当暗器的人,很少见到!”
君不畏道:“你老也想见识?”
洪巴嘿然说道:“所以老夫来了!”
苗小玉急忙走近君不畏,道:“君先生,此老来头大呀!你怕是一一”
君不畏道:“不就是一个活过头了的老头儿!”
他的话当然也彼洪巴听到,在洪巴的眼里,当今江湖上还找不出有人敢这么对他说出不警之话。苗小玉心里猛一沉,低声说道:“别看他两手空空,他可是不少人害怕的刀圣呀!你还看不见他的刀,你就已血流五步了!
君不畏双眉一挑,道:“啊,他就是刀圣!”
君不畏的声音大,洪巴当然也听见了!
洪巴抚胡冷笑,道:“过来,过来!”
君不畏道:“老先生,我不喜欢被人呼来唤去的,你有话就说吧!”
洪巴面皮抽动,道:“你年青青的不敬老尊贤呀!”
君不畏指着地上血迹,道:“血流一地还谈什么敬老尊贤,老先生,我以为这些海贼八成是冲着我来的!”
洪巴一声洪笑,道:“真聪明!”
君不畏回头对苗小工笑笑,道:“小姐,你都听到了,原来是寻仇的,那么你们退回廊上去,这儿由我一肩挑,好歹叫他们如了心愿!”
洪巴吃的一声笑,道:“蛮有种的嘛!”
君不畏大步走到院当中,两手也是空空的,道:“干脆,你们谁先上!”
丁化仁转脸看看洪巴,低声道:“洪老爷子,你看!”
洪巴对身边一个年青人说道:“你们的年纪差不多,去掂掂他的份量!”
那年青人右手长袖猛一抖,好一把尖刀露出来!
君不畏冷冷地笑,啃角也撩起来了。
这时候连受伤的人也不哼哼了,大伙直着眼睛瞧,就没有人出大气。
当然,最关心的就是跨海镖局的人了!
苗小玉就睁大眼睛,因为这一战关系太大了,万一君不畏失手落败,故然他是死定了,跨海镖局也完了!
只要洪巴命他带来的人出手,丁化仁他们心中便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等着血洗跨海镖局,掳走苗小玉了!
年青人好像不爱多说话,他轻灵的绕着玉树临风而又一丝下动的君不畏,只半个圈,突然厉喝一声斜身扑上!
“杀!”
真准!
不是年青人出刀准,而是君不畏出手准,他就那么左手微抬,已然扣住对方握刀手腕,真绝!
年青汉子左膝急顶,目的是以“围赵救魏”却不料君不畏另一手更快,一把抓个正着,他来个半旋身猛一抡,像掷个木人似的,活生生把这年青入抛在五丈外!
“咚!”年青人整个身子掉在院墙边,只不过年青人也够狠,怒视着君不畏不吭声!
便在这时候,另一年青人千举着尖刀直奔君不畏杀过来了,那动作之快,就如同他回飞似的尖刀就要沾上君不畏衣衫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就见君不畏上身打横:右手上托,来了个借力推送,直把这年青人抛出三丈外,差一点头未碰上台阶!
这光景可以瞧得出,洪巴带来的两个年青人在功力上还差那么一大截!
再看洪巴,他面色凝重,形态深沉的道:“你这位小老弟,看不出你还真有一手,你能报个名吗?”
“君不畏!”
“老夫还是头一回听到你这名字!”
君不畏道:“我也是第一次碰上你!”
“君老弟,你只那么双肩摆动就把我这两个小辈摆平,看来丁头儿的话是真的了!”
他故意把两个年青人说成他的小辈,唯恐两个年青人的挫败失了他的颜面!
君不畏却淡淡的道:“他们的武功不错,只可惜遇到的是我!”
洪巴干涩的一笑,道:“君老弟,你也未免有些欺人大甚了吧!”
君不畏道:“是吗?”
洪巴道:“你为什么不出刀?你只以空手相搏,令他二人夫尽颜面,你知道吗?”
君不畏当然不会明白洪巴这些话的真正意义,其实洪巴不出手而令他这两个后辈出手,目的就是要看看君不畏如何出招。
只要他瞧出君不畏的刀路,他就有破解之法,至少可以洞察出这年青人的门派来!
要知道,洪巴被人称刀圣,当今江湖各门派的武功,他十之八九知道,却不料君不畏并未出刀,令洪巴大夫所望!
君不畏听不出洪巴话的目的,使淡淡的道:“洪老,我有分寸,如果到了该出刀的时候,我会!”
洪巴双目一翻,道:“看样子只有我老头子才能叫你尽展所学了!”
君不畏道:“洪老不就是冲着我才前来的吗?”
洪巴吃吃笑了!
这样的笑是很阴险的,往往会分散了对方的注意力。
君不畏不动,他却也冷然的挺立着。
丁化仁的双手十指咯咯响,他还在咬牙,因为他恨不得能咬下君不畏身上的肉来。
苗小玉半披发,双目一眨不眨的张大了嘴巴。
是的,决斗的关键一刻就要到了,是腾是败,是生是死,也就看这一搏了;其实跨海镖局这前院场子上所有的人均摒息以待,没有人再嚎叫,连出大气的人也紧闭起了嘴巴了!
再看那洪巴却意外的形色祥和,说道:“不错,我老头子确是为你才从大老远的找来这里,我是听了丁老大把你说成身俱高不可测武功的人,就好像个前无人后无辛者的武士,所以牌九当暗器伤人,便引起我老人家的兴趣,前来见识一下!”
他看看刚刚爬起来的两个年青人,又道:“老夫总希望见识一下你的刀艺,而你…………”
君不畏笑笑道:“我出刀是有价码的!”
洪巴眼一瞪,道:“什么意思?”
君不畏道:“老先生,容我直言吧,我间你,你老的人头值多少银子?”
洪巴双目已现怒芒,道:“你为银子杀人?”
君不良道:“如果你的人头官家出赏银,老先生,你不用找我,我早就去找你了!”
洪巴忽的哈哈笑了!
“年轻人应该谦恭,你好像缺少些什么?”
君不畏胸一挺,道:“那要看对什么人了,如今咱们这种架势,如再谦恭就有些虚伪不实了!”
洪巴眼一眯,道:“说得也是,小老弟,你要庄意了,我这就要出刀了,你千万别大意你所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刀圣大王二!”
君不畏道:“年纪大的人,总免不了罗嗦!”
洪巴斜身移动,他的双目视地,就好像地上有金元宝似的,他走得很慢,在他那干瘦的面皮上,你绝对看不出他就要出刀杀人了!
就在这窒人的刹那间,那宛如两极流电碎闪,白得赛过初升旭日的光华,在眩人眸瞳扣人心弦的一现中,窜发出十一声清脆的掠声!
声音仍在,两团人影弹升半空才分开来,两下里落在地上,呵!君不畏还倒退一大步才站稳。
他的胸前衣破未见血,但左袖却在滴血,只不过他未有多大反应,面上一片宁静!
洪巴缓缓的转过身来了!
他有着惊异之色,右袖破了半尺长,他好像未受到伤,但他却冷冷的道:“果然江湖代出英才呀!”
苗小玉不顾一切的奔向君不畏,道:“你,你受伤了,你伤得怎样?”
君不畏横臂一挡,道:“我没事,快退开!”
苗小玉被苗刚叫过去了,这时候不能揽乱了君不畏的心绪,那是很危险的!
丁化仁似已喘过气来了!
他走近洪巴,低声道:“洪老爷子,快点宰了这小子,完了兄弟们血洗跨海镖局!”
洪巴却又开口,他不理丁化仁,慢条斯理的道:“小友,我怎么仍然未瞧出你的刀法来?”
君不畏道:“刀法随机而变,你就不必多耗神了!”
洪己道:“好,倒也干脆,是你不露师门,而非我以老欺小,有一日你的师门拢上老夫,老夫只有一句话回应,仁至义尽了!”
他此刻还想套出君不畏的来历,可见刚才他并未在君不畏身上造成多大防害!
洪巴多少也带点心惊,似他这种成名江湖三十多年人物,绝对输不起,一旦输上一招半式,一世英名顿付流水,他能不慎?
君不畏也懒得回答,他卓立如山岳挺峙,冷冷的不带半分七情六欲!
于是,洪巴再一次发动了!
他仍然那付架势,袖中抖出的刀幻化成层层冷芒,圈圈点点的罩向君不畏!
没有声音。那是有原因的,当君不畏九把尺长的尖匕沾中对方的刀身阶侯,他的嘴巴才能开了!
“丝!”宛如蛇信,一现又幻,就在金铁沙沙之声中,两团人影落下地。
君不畏的面皮在蠕动,这一回可不是受什么伤,他站的十分稳当!
洪巴的面色变了!他以左掌紧紧的捂住脖子根,而那地方正自流血不止,鲜血自他的指缝外溢。
没有人看见洪巴是怎么受的伤。
洪巴自己却清楚,他明白之后才吃一惊!
他吸着大气:“地一一龙一一”
什么是地龙,凭谁也不清楚,丁化仁奔上前道:“老爷子,别多讲了,你…………”
洪巴猛回头,瞪了丁化仁一眼,道:“闭嘴!”
丁化仁楞然的退回去,洪巴却对君不畏道:“老弟台,无论如何你今天出尽风头了!”
君不畏道:“我并未捞到一文钱!”
洪巴道:“好,你可得牢记一件事,咱们今天只到此为止,生死之分留待他日了!”
君不畏道:“来日方长,我等着!”
他这是放人了,他仍然在流血。
洪巴对丁化仁道:“走!”
“走”字出口,他老人家回身出了镖局大门!
他走,丁化仁等当然走得更快,团为君不畏直睁怒目直瞧他们,瞧得那走在最后一个的全身直发毛!
丁化仁也走了,镖局里传来一片“哎呀”声,受伤的人全叫起痛来了!
苗刚一瞧,大叫小刘,道:“快去船上把人叫回来,着人把大夫也请来!”
小刘也受了伤,头上一个大肉包,他一边揉一边跑,口中直骂:“操他妈!”
苗小玉伸手拉住君不畏,道:“快进去,你这伤可要好好的治一治呀!”
她那从份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君不畏倒淡淡的笑了!
“我的伤不要紧,我只觉得这老头儿的刀法出奇的快、快得不及眨眼!”
苗小玉道:“所以他被人称做刀圣!”
淡淡的,君不畏道:“他还是识趣的这走了!”
苗小玉道:“他临走叫了一声地龙,什么意思?”
君不畏冷然一晒,道:“他以为我是地龙门的人了,他看走眼了!”
可也真快,就在君不畏被苗小玉扶着走进大厅的时候,小刘领着十几个青衣大汉奔进大门来了,这些人正是镖局子在船上的人。
这些入几乎是挤进大门的,其中那个黑胖粗声嚷道:“他娘的,海盗们明目张胆找来了!”
随之,有个中年大夫提着药箱也来了,大夫被召进大厅里,只见椅子上地上横七竖八的,八九个受伤的!
那苗刚旧伤未愈新伤不轻,但他却要大夫先为君不畏疗伤!
君不畏的伤不重,手肘后被利刃划了一刀,上药包扎之后便没事了!
这光景便看出苗小玉十分安慰的样子,她立刻命人准备酒席,却不料君不畏站起身来,道:“苗姑娘,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苗小玉怔怔的道:“你要走了?”
君不畏道:“我说过,我还有事,我先去见见包者爷子,他有…………”
苗小玉吃惊,道:“包老爷子又回来了!”
“我们一齐回来小风城的,他受了伤!”
“出了什么事?”
君不畏简单的把包震天挨刀之事述说一遍,听得苗小玉直瞪眼,道:“原来他们是一一北王的人呀?”
君不畏道:“我走了,我去石敢当赌坊找他!”
苗小玉道:“君先生,你出手救了我们,大恩不言谢,希望你心中有我这个人,我…………”
她说不下去了,她的面上有点羞龈,这表与她过去的作风是不一样的。
苗小玉是高傲的,她以中帼英雄自诩,能够得上她眼光的男子太少了,如今一一如今她遇上君不畏,便也把女儿态表露出来了。
笑笑,君不畏道:“别放在心上,尤其是别把我这个浪荡人放在心上,那会令你失望的,哈哈…………”
他打个哈哈正欲往外走,大门外奔进一个人来。
君不畏当然认识此人,石敢当财坊的少主人石小开来了!
石小开先是一怔,怎么地上一片片血迹还真不少,抬头一看,苗小玉与君不畏二人并肩走出大厅外。
石小开忙上前。关怀备至的向苗小玉道:“苗姑娘,同准干起来了!”
苗小玉道:“海上遇的海盗,他们找上门来了!”
石小开闻言大怒,道:“无法无天啦!可好,我爹也在小风城,走,对我爹说去!”
他这是在表态,也是争取苗小玉的好感,至少显示他关心苗小玉!
苗小玉却笑笑道:“不用了,那批海盗已经走了!”
石小开道:“那也得去对我爹说,免得以后他们还会再找上门来!”
苗小玉道:“有机会再说吧!”
她看看君不畏,又道:“我不去了,君先生,希望你再回来!”
君不畏尚未回答,石小开急忙说道:“响!苗姑娘,我特别前来请你去见我爹的呀!你怎么不去?”
苗小玉讶然说道:“石老爷子找我?”
石小开道:“而且很急!”
君不畏道:“莫非又有生意找她们保镖?”
石小开道:“而且是大宗!”
苗小玉苦笑,道:“如今镖局子里人伤了一半,这趟生意怕是难以担纲了!”
石小开道:“何不去去再说!”
他这是力邀,苗小玉看看大厅上,人们正忙着救治伤者,对于石小开的到来,已经引不起别人的注意了!
苗刚却在这时脖子上挂着布绷带子走出来了!
苗刚也发现石小开!
匆匆的,苗刚走过来,他只对石小开打个招呼,便一把拉住君不畏,道:“君先生,我们都看走眼了,你那一手绝艺大了不起了,今日著非有你出面,跨海镖局便只有关门大吉了!”
君不畏淡淡的道:“别那么说,我担当不起,总镖头,我是碰巧赶上了!”
苗刚道:“君先生,我苗刚掏出肺腑之言,你乃奇侠,我若以金钱什么相谢,必然俗气而惹你不快,最平常的便是水酒一杯,明日我在这里咱们碰杯!”
再一次笑笑,君不畏道:“再说吧!如果我不在赌桌前穷折腾,我会来的!”
石小开便在这时候答上一句,道:“总镖头,我爹在赌坊后大院,有急事来请贤兄妹,你这样子…………”
苗刚道:“这里走不开,我大妹子代表我了!”
石小开当然高兴,苗小玉不去也不行了!
苗小玉看看君不畏,他不对石小开点间,却对君不畏微微一笑!
“石少东,走吧!”
石小开大步走出镖局大门,渐渐的,他对君不畏有些不悦了!
那当然是苗小玉对君不畏表现出亲近才引他不快的!
石小开边走边笑笑他对君不畏道:“老兄,你辑拿田九旺的事怎么样了!”
君不畏却淡淡的道:“我没忘记有一张欠条在你那里!”
石小开道:“那张条子怕会发霉啊!”
君不畏道:“你的意思是我永远也拿不到田九旺了?”
石小开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苗小玉接道:“我没忘记,我作的保人,石少东,你下放心吗?”
石小开哈哈一笑,道:“苗姑娘,只要你点点头,我石小开当你二位的面撕掉那张借抿!”
君不畏道:“不用,我早晚奉还!”
只不过转个街道,一行三人已到了“石敢当赌坊”的大门外,台阶上有几个伙计在擦试灯笼罩子,那总管石壮迎上前,他对苗小玉直抱拳,却不理会亏不畏!
走过前厅到后院的堂屋里,包震天没有看见,却见一个手拄拐杖的独目红面者者金刚怒目的站在门里面!
君不畏不认识此者,但苗小玉认得!
苗小玉紧走一步扑上前,恭恭敬敬的施礼,说道:“石老爷子金安,苗小玉见礼了!”
红面独目大汉正是人称“八手遮天”的石不全!
石不全粗粗的洪声一笑,道:“辛苦了,这一趟老夫知道辛苦你们了!”
苗小玉道:“咱们干的是保镖走道,刀口酝血的日子是免不了流血,老爷子别放在心上!”
石不全冷冷一笑,转而看着君不畏!
君不畏正自在寻找包震天呢!
石不全伸手拍拍君不畏,笑道:“年轻人,真有你的,老包对我一提,我就知道你这年青人了不起!”
石不全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夸赞别人,石小开心里就不舒服,他冷眼看看君不畏,嘴巴闭得紧。
君不畏道:“老爷子,伙同我自上海回来的那位包老爷子呢?”
石不全指指内室,道:“伤包扎好了便会出来,你且不用急!”
他把手一招,守在大厅外的两个壮汉立刻把手互拍,便见转角处走出四名使女,这些使女们手上均端着酒菜,一齐送进大厅上来了!
刹时间好酒好菜摆满一大桌子,石不全高声说道:“包老弟,好了吗?”
内室中适时走出两个人,其中之一正是包震天!
包震天的精神好多了,他冲着君不畏吃吃笑道:“跨海镖局怎样了?”
苗小玉却怒声道:“海上那批海盗,搬请能人找上门来了!”
石不全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包震天道:“什么样的能人?”
苗小玉道:“大天二·刀圣,洪巴!”
石不全第一??惊呼,道:“那老儿…………”
包震无哑然难出声,眼也瞪大了!
石不全道:“这老儿必定收了重金,否则,他才不会替丁化仁那批海盗出刀!”
包震天道:“姓洪的刀现人亡,跨海檬局这一回可真的惨了!”
苗小玉先是看看君不畏,道:君先生解了我们的危难,镖局没事!“
石不全瞪着君不畏,道:小兄弟认得刀圣?“
“不认识!”
“既不认识,他怎么听你的?”
“他没有听我的!”
包震天急道:“你们干上了?”
君不畏把手肘露出来,手肘缠着布,他淡然的道:“我们过了几招,我幸运!”
石不全道:“刀圣呢?”
“走了,他留下话,还会找我!”
石不全道:“是的,他必然会找你,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刀圣的招牌不能被砸,那比要他的命还令他日子过的痛苦!”
既然君不畏连刀圣照杀,显然包震大没吹牛!
石不全拉注君不畏坐在自己右边,大伙坐在椅子上便吃酒起来了!
苗小玉等着石不全的话,只不过石不全一个劲的劝君不畏多喝几杯!
君不畏当然喝,但他的心中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君不畏心中在冷笑,因为他是有目的才来的!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苗小玉憋不住了,她轻声细语的问道:“石老,再次召唤有何吩咐?”
石不全哈哈一笑,把身边的手杖碰碰地,道:“倒是一高兴忘了,苗姑娘,三天之后再劳动贵镖局一次,这一回押缥去上海,银子改为二十万两,当然,押镖的银子我加倍出!”
苗小玉怔注了!
包震大道:“姑娘,你们赶快去准备吧!”
苗小玉道:“包老爷子,我还有下情呀!”
“石敢当大赌坊”的大厅上,这时候就没有石小开插口的机会,如今他见苗小玉面有难色,便急道:“爹,她们刚才伤了很多人呢!”
石不全“啊”了一声,包震大却接道:“咱们这是在船上,又不走路,开了船大伙仍然可以养伤呀!”
苗小玉道:“实在有难处,我得回去同我哥商量!”她转脸看向君不畏,又道:“我们的人手缺…………”
包震天当然也看出来了!
他对苗小玉笑笑道:“苗姑娘,我的背伤更重呀!再说,你但请放心,我会强迫我这位君老弟再辛苦一趟的,如何?”
苗小玉的面上有了笑意,她当然高兴。
君不畏干干一笑,道:“各位,我要走捉拿田九旺呀!如果我再去上海…………”
石小开道:“你就是为了官家的赏银一千两吗?”
君不畏道:“我欠你的赌资一千两!”
石不全的反应快,他也最是老好巨猾!
“可有借据?”
“爹,有一张!”
“去取来!”
石小开不敢怠慢,匆忙的走出大厅外!
他很快的便把那张海捕田九旺的告示取来了!
石小开送到他爹手里,石不全对君不畏扬一扬,道:“是这个吗?”
君不畏道:“上面有我签的字!”
石不全摊开着,上面的签字变成暗红色还带黄,当然那是因为君不畏用血签的!
石不全单目一亮,手指头在告示纸上按了几下,道:“你的签字没有了,你不欠我的了!”
君不畏一看,答的三字全碎了,他一瞪眼,道:“石老你这是…………”
石不全道:“老夫一心要交你这个朋友呀!”
包震天当先笑笑,道:“君老弟呀!在这东南海边不论是陆地海上,石老爷子跺跺脚,海水就会翻到岸上来,这以后你有什么不便,石老面前一句话!”
君不畏道:“我受教了,只不过我早晚还是会去找田九旺,我非找他不可!”
他为什么一定要找田九旺这大海盗?这又是一个谜一一
君不畏力何一定要找田九旺?石不全听得心一沉!
石不全当然知道田九旺,石不全能在东南沿海一带坐上尤头老大,黑白两道他必然都清楚。
当然,大海盗田九旺他更加清楚,如今听得君不畏的话,他只欠欠身。子咳一声,道:“君老弟,我这里有个不是之情,希望君老弟你点个头!”
君不畏听出石不全的话中有话,语音下对,但他还是点点问,道:“石老请明示!”
石不全道:“君老弟,我听包兄说,他已把银子的用途告诉过你了!”
是的,包震天在船上刚矣,把十万两银子运交北王的入马之事说过了,至于当时如何想法,那只有君不畏自己明白。
君不畏闻得石不全的话,他只是点点头。
石不全道:“银子是运给北王韦大将军的,我这里一共分摊白银三十万阿,要分三批运到,这头一批彼那可恶的于文成骗去,包兄这是尽快赶回来,这一次由我拨出白银二十万两,连同失去的找回来,也好给韦王一个交代,所以…………”
君不畏道:“比上一次多了一倍!”
石不全道:“还要借重老弟力量了!”
君不畏看向苗小玉,他发现苗小玉正在看他,不由冲着苗小玉笑笑。道:“苗姑娘的意思…………”
苗小玉道:“这话应该由我问你!”
君不畏稍加思索,道:“好,咱们再走一趟上海!”
石不全立刻道:“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过了明天,后天午时开始往船上搬运银子!”
他转而对苗小玉又道:“押镖的银子比上一次加一倍,回去对你哥商量!”
苗小玉起身,君不畏也要站起来,却被石不全拉住了,石不全道:“君老弟就留下来了!”
君不畏道:“有事?”
石不全笑呵呵的道:“君老弟,我问你,你回镖局去干什么?”
君不畏看看苗小玉,吃吃的道:“我…………”
石不全道:“你留在我这儿庄上一两天,你不是喜欢赌牌九吗?我前面专门力你开上一大桌,这一回你不下注,我当庄家吧!”
君不畏双手一搓,笑呵呵的道:“我没银子呀!”
石不全大声笑了。
包震天也随着笑起来!
石小开已对君不畏另眼相看了。
他见他老爹待君不畏的样子,他心中不愿意,至少表面上他得奉承。
道:“君先生,咱们这儿有的是银子,你用多少只管取!”
君不畏道:“赌输了…………”
石小开道:“算我的?”
君不畏道:“赌赢了…………”
石小开拍胸脯说道:“是你的!”
于是,君不畏笑了。
石小开也笑,他向大家告别,立刻便去安排一场谁也想不到的赌局。
君不畏不回跨海镖局,苗小玉自不能勉强,她只得推桌而起,当先回镖局去了!
君不畏仍然喝着酒,他好像酒量无量,喝酒好像喝白开水似的加个眉头也不皱一下!
不旋踵问,只见石不开托着一个木盘子走进来,那木盘上西共分三种圃色筹码一一红、黄、蓝三色。
石小开把木盘子放在君不畏面前,笑笑道:“这里是五千两银子筹码。总够你老兄玩上两天吧!”
君不畏道:“谢了!”
石小开又道:“我已命人去请地方上几位仕绅了,大概不出半个时辰!”
君不畏道:“再谢了!”
包震天笑笑,道:“君老弟,这两天你在前面赌,这两天我在后院养刀伤,且等咱们再出发,我祝你口袋里的银子装不下!”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我不想痛苦!”
石不全一怔,道:“怎么说?”
君不畏道:“我喜欢输几个,如果叫我赢,我就会心里不舒服!”
石不全搔头道:“头一回听你说!”
包震天道:“输少可以,多了你一样心痛!”
他这话是因为他曾在船上听说过,君不畏喜欢看到赢家的嘴脸,那种愉快表情包含着太多的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丑态。
君不畏不喜欢看到愁眉苦爪脸!
输银子的人都是苦瓜脸,怪可怜的!
其实只有君不畏自己心里明白,因为他是负有任务的,南京城中不太平,几位天王闹内江,而他…………
君不畏已觉察到内江已经表面化了!
这顿酒茶吃得过瘾,君不畏自从来到南方之后,就只有今天这一顿令他满意。
酒席刚撤,清茶在手,石小开已笑嘻嘻的走进来:“君兄,前面桌子已设,你请吧!”
君不畏起身一笑,石不全挥挥手道:“君老弟,尽情的去玩吧,哈哈!”
包震天道:“我视你今天一马扫,哈哈…………”
君不畏跟着石小开走了,他好像十分轻松。
他应该轻松,因为他看着手上的木盘筹码就高兴的微微笑了!
前面大厅一角有一问耳房,别以为只是一间耳房,里面的设备可豪华极了!
有一张绿绒缎面桌子,四四方方的三尺二寸那么高,桌子四边有长抽屉。一付象牙天九牌绿光发亮的搁在桌面上,那一对骰子也是象牙雕。
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十七八,俏生生的端着茶,人只一进去她们便乡嘻嘻的迎上来。
耳方中一共有十尺见方大小,可也燃了四盏琉璃灯,那地上铺的是两寸厚蒙古毡,走上去就好像踩在女人的肚皮上一样软绵绵的带点弹性。
两个窗户透明的,屋子里能看清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见屋里面!
石小开当先走进去,有三位身穿锦衣中年人迎上前。
三个中年人也看到君不畏了。
石小开道:“三位东家,我来介绍!”
他拉着君不畏对三人说道:“这位是君先生,家父的好朋友!”
君不畏心想:“谁是你爹的朋友!”
只不过他还是冲着三人点头一笑,就好像他默认了!
石小开指着一位八字胡汉子对君不畏说道:“君兄弟,这位姓李,名叫李克发,小风城最大一家绸缎庄便是李爷开的!”
君不畏冲着性李的点点头。
石小开又指着中间那矮胖对君不畏道:“这位莫文中莫老板,城北的最大钱庄是他开的!”
君不畏也只是淡淡一笑!
石小开笑指一清瘦中年人,道:“君兄,这位尤不白尤先生,家住城南,城南有一家最大骡马栈房,那是尤先生的!”
姓尤的但然一笑,道:“君先生多指教!”
君不畏冲着这位尤不白点点头,心中忽然一动,这三人的名字真叫绝,一个叫李克发,一位叫莫文中,这一位又叫尤不白,三人各取最后一个字,他娘的,这不成了中发白呀!
君不畏哈哈笑了!
他当然是想到三人的名字才发的笑!
尤不白三人立刻也和应着笑起来。
大伙这么一乐哈,石小开便也笑了。
那尤不白自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在桌上一放,对石小开道:“石少东,这里是两千两银票,请为我换筹码,我要十两一个的!”
石小开取过银票看了几眼,便在这时,李克发与莫文中二人也各取一张银票交换筹码。
石小开把银票交在一个侍女手中,那姑娘扭着细腰往门外跑,很快的由总管石庄陪着,把三人的筹码搬进这间小耳房中。
也真有默契,李克发提议由君不畏当庄,另外两人立刻同意,这时候君不畏便是不愿意也难推辞了。
他大大方方的坐在方桌一边,那石小开站在他一边还直发笑。
象牙牌九发出的声音也不一样,叮叮当当的清脆极了,也好听极了。
君不畏双手袖管起来,十根指头在和牌,他身前放了筹码五千两!
两个恃女分开来,好像有一个是专门侍候君不畏一个人的,这姑娘一身水绿色短衣裙,两手十指似大葱,两道眉毛还会动,那对眼珠子就好像带电似的直打闪,闪得君不畏也心动了!
他还真的对这姑娘多看了几眼,还微微的一笑。
面前桌上已有下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