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风云变幻第四十一章控制金吾
官婉儿从我怀里直起身来摇头道:“现在不行,我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实现,我这一身治国之才还没有施展。可恨我未能早生几年,或者师傅她老人家晚去几年,那样我就可以在她老人家身边施展这一身才华,这世间不可能有第二个帝王可以像师傅那样信任我,让我放手施为了。”她语气间满是婉惜。
我在心里暗叹,说什么一展才华,施展抱负,实际上还不是放不下这权力二字,这是她上官婉儿心里的一个死结啊!
“你想将韦后塑造成第二个则天女皇?”我试探着问道。
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是我要将她塑造为第二个女皇,而是韦皇后她自己想要效仿师傅,我只是帮她罢了。”
“那你忘了你师傅则天女皇让圣门从朝廷里消失的遗愿了吗?韦皇后她可是明宗的人啊!”我有些沉痛的说道。
上官婉儿摇摇头,“我没有忘,我会帮你将师傅这个遗愿实现,到时候我会让韦师姐退出圣门,让她选一门人将明宗带回江湖传承,朝廷里再没有圣门的影子!”
我一时哑口,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她这已经有些自欺其人了。
上官婉儿又伏到了我怀里,抱着我的腰柔声道:“怎么,你不喜欢我这样么?这样对何大哥你也有好处啊,有我在朝里,你在江湖上不就无任何后顾之忧了吗?到时候什么武氏,什么给何大哥你恢复功名,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婉儿你照自己的路走吧,何大哥不会勉强你,不过我想你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则天女皇只有一个!韦氏,她没有那份才具,更没有那份魄力。”我沉声道。
上官婉儿一只手指在我胸前画着圈,没有说话。我知道她现在没法将我的话听进心里,再叹一口气道:“什么时候你要累了,就到江湖上找我吧,我身边会有你的落脚之处的。”
上官婉儿嗯了一声,垂头使力将我抱紧了。
***
二十几天后,先是老李叶先生他们带领的星主卫队到了长安附近,雯雯和从慈心奄回去的凌雨波一起随行,第二日厉情带领的日宗六十名高手也到达了,我安排他们分成数十批分三天时间潜入了长安,然后将他们全部隐藏到了上官婉儿在宫外这所别院,这所别院位置偏僻,周围少有行人,上官婉儿选择这儿可能是为了安静,倒是正好方便了我安置这支奇兵。
这时,太子李重俊那边也已准备妥当。
这日早朝后在太子府秘室里,李重俊双目凶光闪闪的道:“今日朝堂上,那武氏走狗的侍御史冉祖雍参我出没有花街柳巷,有失德体,武氏一党又趁机提出了废立之事,父皇和皇后还是没有表态。我已得到可靠消息,武三思在早朝后召集了自家兄弟子侄及武氏在朝廷里的几个走狗今天晚上到他静德王府商议废除我,另立安乐为皇太女之事,所以今晚武氏一党将会聚集于一起,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所以本太子已经决定今晚就发动兵变,不知何公子你那边的死士们准备的如何了?”
我思索一下,沉声道:“我这边没问题,二百可以一挡百的死士随时可以到位,不知李多祚李大将军那儿如何?”
“放心,李大将军乃我李唐第一忠贞之士,已答应助我清除朝廷奸佞。另外北门禁军里,还有金吾军里那些将领是武氏的亲信,那些是对武氏心存不满的,本太子也已经都弄清楚了,北门军里那几个武家安插进去的亲信在我们发动之时李大将军会将他们一举除去,金吾军里武氏亲信将领过多,还请何公子你派高手随行,以便迅速清理之!”李重俊说道。
我点点头道:“没问题,今晚我亲自带人随太子入金吾大营。太子殿下现在还是联系一下李大将军与魏元忠魏相,为今晚大事做好准备。”
李重俊重重的点下头,握紧了拳头,眼睛里射出凶狠的光芒。
从太子府出来,我在外面街上绕得一绕,确定身后无人跟踪便立即赶到了长安北市西街头的一间小酒肆,角落里一个灰衣人正在那儿自斟自饮。这个人我认识,则天女皇去后为月宗留下的十大高手之一,这十大高手,跟随了武氏的七个已经全部被我诛杀,还剩三个,两个在太平公主属下,还有眼前这一个叫阿九的,在女皇驾崩后就成了上官婉儿的心腹。上官婉儿告诉我,阿九喜欢这个酒肆自酿的一种果子酒,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这儿喝上几杯。
我走上前,将一把小折扇打开放到了他面前,这把折扇是数月前淮水客船上我与上官婉儿发生关系后,柔情缠绵之余我一时兴起的游戏之作,那上面是我为上官婉儿所做,并亲笔题写的一首小诗。“汉家婕妤唐昭容,工诗能赋千载同,自言才艺是天真,不服丈夫胜妇人。”当时是做为一件小礼物送给上官婉儿的。上次秘会她又将这个给我,说是想找她时可以以这个为信物到这个小酒肆找人联系她。
那灰衣人看了一眼扇子,抬起头来望向我,脸上扯出了一丝微笑,从他的目光里我知道他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
我也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在他面前坐下,压低声音道:“我马上要见到婉儿,马上!”
他微愕一下,但立即点了点头,一把将扇子收入袖中,起身道:“请公子回别院相候,我去通知主子!”说完转身离开。
我喝了两杯这家酒肆成名的果子酒后才施施然的离开,回到上官婉儿的别院。让叶先生李厉情他们都隐到了下人的屋里,只雯雯和凌雨波陪我在客厅等候上官婉儿。大半个时辰后才见到一身男装打扮的上官婉儿在阿九的陪伴下从大门进入。
“何大哥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上官婉儿让阿九候在客厅外,和雯雯凌雨波两女见完礼后向我问道。
我直接道:“我想要你在今天晚上做一件事,设法不着痕迹的将安乐公主召入宫中!”
上官婉儿不由得一愕,“为什么,出什么事了么?”
我摇摇头,“婉儿你不要管这些,你现在只管照我说的做,晚些时候,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的。”我是怕安乐公主呆在静德王府的话,兵变时李重俊必不肯放过她,她毕竟一腔真心对我,我不想让她因我而死。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韦后与安乐之间母女感情深厚,若因我在幕后挑起的这场兵变而死,必惹韦后记恨于我,而我现在还不想和韦后结仇。
上官婉儿点点头,沉思道:“召安乐入宫并不难,设法让皇后或皇上发道召令就是了,嗯,正好今天朝堂上又议及废太子与立皇太女之事,皇后对这件事好像有些不满,我设法让她召安乐入宫问话就是。”
我点下头,“这些婉儿你看着办吧,不过你今晚一定要设法将安乐留在宫里,不要让她回家。嗯,你今晚也不要让阿九离开你的身边!”虽然皇宫里应该是绝对安全的,但我却不得不防万一。
上官婉儿在朝廷里打滚多年,一听我这话不由得神色一震,担忧道:“今晚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何大哥你可别冲动做傻事啊,你现在的实力抵不过那武家的,那武三思,武攸定,武重归等武家的重要人物都是可在江湖上列入一品的高手,他们又控制着京城的绝大部分军马,各府里更暗藏高手无数,何大哥你别为了仇恨就失去冷静啊!”
上官婉儿大为担忧的望着我,我看出她眼里真诚的关心,心里不由得一暖,微笑一下道:“放心吧,何大哥绝对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的,你现在只管照我的话做,以后你会明白的。”她的担忧倒是从侧面证明太子李重俊这段时间为倒武进行的准备进行的十分隐蔽,否则以上官婉儿的聪明,根据我的反应早应该猜出我已与太子李多祚等人走到了一起,那样他就不会如此为我担忧了。
上官婉看对着我凝望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柔声道:“那何大哥你自己保重!”
上官婉儿带阿九离开后,叶先生,老李,李虎,李婶,王武,赵成,厉情,厉伤,厉霸,厉阳加上我和雯雯雨波魔门星日二宗的首领共十三个人聚集在了客厅里,开始推敲今晚的行动计划、、、、、、
天色入黑不久,我和王武、赵成、厉伤、厉霸带着十五名星主卫队的神射手,二十名日宗刀手在距离金吾大营不远处的路口迎着了李重俊,李多祚一行。
我向李重俊点下头,示意一切准备妥当,他看看我身后渊挺岳峙,杀气隐隐的王武众人,满意的点点头,道:“北门军那边诸事顺利,李思冲将军与野呼利将军各带五千兵丁,正在清理金吾大营附近的巡城金吾,待他们包围了金吾大营,我们就入营控制金吾!”
李多祚上前一步与我击了一下掌,笑道:“神龙政变后再未见过何公子,不想今夜又与何公子共事,幸甚!”
我点点头笑道:“能两番与李大将军共事,何同亦感幸甚。太子今日带我们诛除诸武,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两年前张柬之张相神龙政变的延续,当日张相等人有心诛贼,乃何贼子势大,张相等终被贼害。今晚我们就完成张相他们未竟之业!”神龙政变的一众功臣,除了姚崇大师兄远在北疆,现在就只剩下我与这位李大将军了,不想两人会在现在这种情形下相见,彼此心里不免都有几分感慨。
“布衣候尽管放心,有太子殿下主持,你我相辅,今晚必可完成张相他们的未竟之业,诛除诸武!”李多祚沉声道。李重俊身上也暴出万丈豪情,喝道:“好!,诸君今晚奋力杀贼,来日本太子定不忘诸君大功!”
这时不远处天际升起一道绚烂的烟花,是民间普通节庆烟火,没用军用的烟火信号,当是为了隐秘起见。李多祚向李重俊点下头,我知道李思冲野呼利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李重俊面色一凝,沉喝一声:“入营!”当先向金吾大营行去,我和李多祚带着一众高手,李多祚的二百亲卫及李重俊太子府的二十几个亲信护卫紧随其后。
金吾大营突然被近万北门禁军包围,内外消息断绝,金吾军的一众大小将领校尉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刚聚集于中军大厅互相探询消息,太子重俊携大将军李多祚闯入,言武氏谋反,他奉皇命接掌金吾,带军平乱。大厅里诸将领先是被这个消息弄蒙了,静了一会儿后,立即就炸了窝,大部分人都叫嚷着要李重俊拿出圣旨,还有人干脆叫嚷着要见他们大将军,另有一些将领互相打个眼色偷偷的就想溜出厅外。
我在李重俊李多祚他们入厅后,就带着王武赵成他们封住了厅口,这时一看厅里情形,知道武氏金吾中果然势力深厚,这大厅里的近百大小将尉绝大部分都是武氏的亲信,他们绝不会甘心将兵权老老实实的交出来的。当下向身后王武赵成厉伤厉霸几人打个眼色,王武赵成二人闪身到厅门处,吱吱声中,将那厚实的大木门给关死了,厉伤厉霸与那二十名日宗刀手哗拉散开,突然出刀,二十几道匹练似的刀光快如电芒,在大厅门口周围闪得几闪,鲜血四溅伴随数声惨叫,那十几个想要溜出去叫人或向外面通消息的将领已被毙于刀下。与此同时,十五名星主卫队的神射手已拿出硬弓,长箭上弦,厅里那些将领还没从日宗刀手造成的血腥场面中清醒过来,黑色羽箭已化为道道黑芒,如死神之吻噬向了那些跳出来叫嚣着要圣旨,要见大将军的将领校尉。
呼吸间又是四十几名将领倒下,这么近的距离,星卫神射手的箭照例是无一虚发,四十几个中箭而死的将领,每一个都是箭透咽喉,倒下的身子上,黑色箭羽仍在其脖子上微微颤悠着。十五人出箭之快,之准,之狠,让李重俊身后的李多祚及其几名亲信也一起色变。而十五个全身武装,全身上下连脸带头全部被那外表看起来显银白色的软铠覆住的星卫神射手已将手指间的第四支箭搭于弦上,箭簇指向剩下的将领。后边厉霸厉伤与二十名日宗刀手手执带血长刀,一线排开围在外围,一波波如夏日炙人骄阳般的霸烈杀气向大厅中间那剩余的四十几名金吾将领涌去。
四十几人早已是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腮而下,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群杀神。坐于厅中主将位置的李重俊却在脸上露出嗜血的狰狞笑容,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沉声道:“我念到的人站到左边去,其它人站到右边!”接着便念出了十几个名字。
那十几个被念到名字的校尉将令有聪明的立即跑到了左边,有几个还有些犹疑,但看有同伴过去了便也跟了过去。李重俊向十几人微笑一下,然后向我点了下头,转向那剩下的二十几个人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弓弦声再次响起,匹练似的刀光也再次开始飞舞,“兄弟们,他们要杀光我们,跟他们拼、、、、、、啊!”这个唯一个兴起反抗之心的校尉已经被厉霸一刀从上至下劈成两半。我站在门口处看着眼前的屠杀,王武赵成站在我身后,我们三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有厉霸厉伤这两个一品刀客在,不需要我们出手。
从李重俊带人入大厅到现在,不过盏茶时分,那些亲武氏的将领已全部变成了死人,金吾军的中低级将领中,只有那十几个被李重俊挑中,平时与武家关系不密切,在金吾中常遭排挤打压的校尉还是站着的,十几个幸运儿看着眼前的血腥场景,脸上都有冷汗冒出。
当李重俊再次将目光转向他们并露出一个微笑后,十几个人的膝盖一齐一软,朝李重俊跪下了,伏身道:“未将愿听太子殿下调度!”
李重俊望望身后的李多祚,再望望我,三人的脸上一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金吾,控制住了。
不久,这些归降的金吾将令便各领一军在北门军的跟随下分别扑向了长安各里坊,重点是武攸宁,武重归,武攸宜等武家头面人物的府第,而对武三思的静德王府则是李重俊与李多祚亲领三千北门军与二千金吾军前往,武家的头面人物以及武氏势力集团的很多大臣今晚都相聚于静德王府,所以静德王府是今晚的重中之重。我自然也跟随前往。
卷七风云变幻卷七风云变幻第四十二章长安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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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五千人马迅速而安静的接近静德王府,将其整个府第团团包围了起来。一道纤细的黑影在王府院墙的拐角处鬼魅般浮现来,攸乎一下飘移到了我和李重俊,李多祚面前。李重俊受惊,刷的一声拨出了腰间佩剑。
我微笑道:“太子勿惊,是草民身边的丫头,我让她在这边盯着贼人的动向。”我带王武众人汇合李重俊前往金吾时,叶先生老李和厉情已经带其它人等潜到了武三思这静德王府附近。雯雯和凌雨波则是负责游动监视王府的动静!
李重俊与李多祚一起松了口气,雯雯如电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然后向我点点头道:“一切正常!爷爷和厉先生他们都已经到位!”
我点下头,回身朝李重俊和李多祚一揖,道:“请太子殿下与大将军按原计划带兵从正门攻入,同带领属下人等去堵其后门。
李重俊点下头,李多祚向我抱拳说了一声保重,我向两人抱一下拳带着雯雯王武赵成和厉霸厉伤众人从一侧向后门绕去。计划中为免得武氏处于绝境时拼死抵抗,给已方造成重大伤亡,李重俊他们的包围圈会在王府后门给对方开一条生路,然后由我带领属下高手在暗中偷袭刺杀!但我没有告诉李重俊一件事,那就是静德王府有一条通向两条街外一所荒宅的秘道,这是老李入京后在静德王府周围多番走动,凭借自己双脚对大地的感觉探察出来的。所以我确定武三思众人不会从后门突围,而是会从这条秘道逃逸。
至于不告诉李重俊,是因为当他带兵将武家那些头面人物逼入秘道,他对我也就失去利用价值了,从现在起,我想我的人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秘道出口控制好了吗?”快步行进中,我问身边的雯雯。
“控制好了,那所荒宅仅有几个乞丐在那儿栖身,叶先生已让他们在各自的位置沉睡了。秘道出口在那宅院后院的一个大仓房里,我们的人已经在院子周围埋伏好,到时候整个院子所有角落都可控制在巨弩的有效射程之下!”雯雯答道。
我点头道:“那就好”说话间,听到静德王府前面已经传来喊杀声和刀兵声,我知道李重俊和李多祚已经发起进攻了,一行人加快脚步,盏茶时分到了秘道出口所在的那处荒宅!
叶先生现出身来,安排王武赵成厉伤厉霸和那十五名星主卫队的神射手及二十名日宗的刀手隐藏到指定位置,然后带我和雯雯到了后院那个大仓房处,从窗户里指一下里面空荡荡的仓房,“出口在中间的地处板处!”
我看一眼铺着大石板的仓房地面,看不出中间的几块石板和周围有何不同,但叶先生这么说,自然是已经被老李确定了,便点了点头。叶先生接着道:“仓房里空间太小,不利于儿郎们手里远程武器攻击,更无法埋伏,所以剿杀的地点预设在这大院里,等对方全部从仓房里出来,我们再动手。厉先生和雨波埋伏在仓房另一侧,宗主你和雯雯就候在这边吧,等对方从仓房出来后,你们就堵住仓房的大门,不让对方再回秘道。至于属下人等,修为不够,离这仓房太近恐为对方发觉,所以都伏在远处。”
我点头说好,叶先生转身退出了院子,我和雯雯便靠着仓房的外墙坐下,一起收敛了全身一切生命气息,与院里的荒草枯叶融为一体。六识却在瞬间被提到最高。这是一个宁静的月夜,月光有几份朦胧,淡淡的笼罩着这个遍地野草枯叶的院落,蟋蟀在草间此起彼伏的鸣叫,不时有夜风掠过,将院里的荒草吹的沙沙做响,远处几条街外的喊杀声传到这儿已淡的如遥远的梦,一切都在突然之间变得详和,空灵,宁静,我的心间再感受不到一丝杀气,思感却如流水一般向周扩散开去。
能够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仓房另一侧厉情的气息,却感觉不到他身边的凌雨波。我明白这是因为我修为不够,雨波她这段时间以来参悟司马承祯给的那份武学手记,自身的提升一日千里,慈心通灵早已圆熟至不着一丝痕迹,修为上已经将我落下一个档次了。
思感再向远处蔓延,发现一些常人的气息,那是栖息于此处的乞丐。思感蔓延在院子外面时,影影绰绰的感觉到了几缕杀机,不知道是星主卫队还是日宗的刀手,再其它的什么就没有了。这让我不由佩服起叶先生和老李的布局,因为我知道在我思感的感触之外,还伏有很多杀机。
突然我的思感一动,感觉到一种不谐调的动静破坏了这周围的和谐,这些动静来自地下,我知道我们守候的目标到了。我将目光投向身边的雯雯,雯雯正好也望向我,两人的目光对撞一下,一起将六识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仓房内。
有咯支声,应是秘道出口的地板被掀开了,然后感觉到两个人的气息出现在仓房里,实力不怎么样,放在江湖上也不过是二流角色,然后却出现了一个强大的气息,当可列入一品榜,我和雯雯一起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种诡异阴冷的气息,是月宗月心真经修练到一定程度时发出的气息!
仓房的门打开了,三个人走到院子里,在院子中心站定,稍倾,一个低沉的声音低声道:“叫王爷他们上来吧,这儿正常!嗯,声音小些,别把那些乞丐惊醒了,麻烦!”
这声音我认得,这个先行出来探路的竟是金吾大将军武重归!
细微的悉索声不断响起,算来竟有七八十号人从秘道里钻了出来,但其中值得我和雯雯留意的高手并不多,也就二十几个,其中有七八个实力应已达到一品级。其它的不过是些普通高手,到江湖上也能列入高手榜,但在星主卫队有预谋的伏击下,这种实力的高手再多也白搭。里面还有几个颤颤惊惊,气喘嘘嘘的,明显根本不会一点武功,当是亲武氏的一些文臣。
一行人很快都走到了院子里,便听得武重归的声音道:“三哥,现在外面太乱,要不你先呆在这儿,待我和五弟去带了兵马再回来接你们。”
武三思的声音道:“你到那儿去带兵?李多祚那老家伙既然伙同李重俊那小贼起兵,你的金吾军八成已经被人家控制住了。北门军肯定也从外面封了皇宫诸门,五弟你在皇城和内宫的禁军怕也出不来。妈的,李重俊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能干了,联合李多祚北门军搞兵变这样的大事,我们事前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差点地栽在这小贼手里了。”
另一个声音道:“那自然是有人在暗中为其谋划,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但事情进行的这么隐秘,发动的又如此出乎我们意料,恐怕少不了我们那位好弟妹的功劳!”
武重归恨声道:“太平?我早就知道她不会安分!三哥你放心,我这十几年的金吾大将军不是白干的,他李重俊和李多祚想控制我的金吾也没那么容易,只要我出现在金吾大营,金吾就还是我的。请三哥给我几个护卫,我这就回金吾大营。”
我心里冷笑一下,没想他们竟将今晚的事牵连到太平公主身上了。六识捕捉到星主卫队和日宗高手接近的声音,知道老李他们已经到位。就在这时只听得武三思一声惊喝,“不好,有人向这儿接近,我们快走,一起到四弟金吾大营去。”
“恐怕王爷你们谁也走不了了。”幽幽的声音传出,我带着雯雯从仓房一侧现出身来,信步踱到了仓房门口,厉情和凌雨波也从另一侧现出身来,走到我身后站定。
院子里的一群人大惊,攸的全转过身来,“阁下是、、、、、、?”武三思还算镇静,盯着我沉声道。
我伸手扒下脸上的面具,“王爷身份尊贵,可能不记得何某这一介草民了。但何某对王爷还有诸位可是日日夜夜,不敢有一刻忘之于心啊!”
眼前众人凡识得我的都面色一变,有人惊呼出声:“布衣候何同?”
武重归踏前一步,怒喝道:“原来是你,怎么就凭你们四人就想将我们留下吗?”
我微笑一下,“好像不只我们四人呢?”说着目光望向周围高高的院墙上。场中除了武三思仍在阴沉的盯着我外,其它人都顺着我的目光望向了四围高墙。
老李,叶先生,李虎,李婶,王武,赵成,厉伤,厉霸,厉烈,厉阳十人已出现在除我们这个方向外其它三个方向的墙头房檐屋脊上,在他们身边或身后或是一身黑色劲装的日宗刀手,或是全身从头到脚全被包裹在银白色软铠里的星卫队员,朦胧月光下,金银软铠散发着妖异的亮光。
配合我与雯雯等四人,院里这一群人已经被围死。浓烈的杀气从四周涌向院子中间的一群人,李俊,姚绍之几亲武氏的文臣已经吓得身子软在地上,另有一些武家的护卫的腿已在打颤,其它人也都面色大变,只有武三思仍是冷静的盯着我,沉声道:“本王与何公子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何公子所求不外权势富贵,只要你投效本王,本王可以让为所欲为,如何?”
我看到四围星卫队员中那十五巨弩手已经将上好箭的巨弩交给了身边的神射手,目光投向武三思,对他露出一丝微笑,然后缓缓举起了右手,凝视着月光下的手掌,淡淡道:“我杀王爷近千人马,王爷派人伤我爱妻,更使我爱子夭折,何某心里,与王爷的仇好像早已经结的无法解开了。所以、、、、、、还是尽快送王爷你上路吧!”说完猛的将手挥下。
尖锐的破空声“啾!”“啾!”的响起,短暂而急促,但后续的惨叫声却长长的撕破了夜空。武三思面色一青,回头望去,发现自己的人已经倒下了十五个,都是被又黑又长的巨弩之箭穿透心胸钉死在地上的。惨叫声未消,一种更沉闷的破空声呜呜响起,四围的星卫队员们手里的投矛已经向院子中间众人投出,势沉力猛的投矛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威力不亚于巨弩之箭,中者立即骨碎肉裂,另外没有巨弩在手的十三名神射手手里大弓的弓弦也开始嘣嘣做响,黑色羽箭连成一线从各种刁钻的角度袭向院子里正躲避投矛的众人。
“大家一起向外冲!”闪躲中的武三思大吼一声,揪起身边一个侍卫,便向我掷来,身形却向与我相反的方向射去,武重归,武攸宜,等其它人忙紧随其后。
我伸手扣住了那名倒霉的侍卫的咽喉,手指一用力,捏碎了其脖子,顺手将其尸体扔向了一边,冷冷的盯着向对面冲去的武三思众人,身子一动不动,我知道他们今天绝对不可能再走出这个院子。
几道凄艳的刀光,纵横交错着组成一道刀网迎头兜向了冲在最前面的武三思几人,几人的冲势立即被止住了,是老李和厉伤厉霸厉烈厉阳几人从上面扑了下来。我身后雯雯和凌雨波这时也同时纵身而起,凌雨波的剑只见一道空灵的电光劈下,雯雯手里的小剑则是一团剑芒暴射,叮当数声,武三思几人一起被逼得退了回来。就在这时,第二轮十五支巨弩之箭射出,箭止,武三思身边站着的已仅余武重归,武攸宜,武攸宁,武崇训,武延辉五个武家的主要成员和另外七名护卫。
我身边的厉情突然扬声喊道:“武家的人留给何宗主,我们别动,阿阳,阿烈你们四个,一个选一个护卫祭刀,我日宗重新出山第一战,刀上若不沾血,对不起手中烈阳宝刀!”说着身形已经突然射入那几个护卫中间,厉霸厉伤厉烈厉阳四个齐诺一声,一齐冲出。我抬起手打个手势,星主卫队的投矛弩箭等立即全都停了下来,让日宗厉家兄弟放手施为。
那七名护卫能在投矛,巨弩之箭,弓箭等的远程攻击下支持到现在也都算是难得的高手了,其中更有两名已达一品级别,奈何遇上日宗五柄霸烈天下的宝刀,竟是毫无反抗之力,刀芒如电,纵横间鲜血四溅,数声惨叫后厉情等五人攸的一齐退出了战场,手里长刀已带血迹,场上七人一齐缓缓倒下。从出刀到毙敌收刀,前后不过数息之间。
剩下的武家几个人看着眼前的凄厉场景,面色苍白,他们来不及与他们的护卫联手抵抗,雯雯,凌雨波老李三人的气机也压制得他们无法动弹。
我举步上前,顺手从地上一具尸体身上拨出了两支投矛,再踏前一步,两手将两支投矛分别投向武崇训和武延辉。武三思,武重归,武攸宜,武攸宁四人一起大喝小心,提剑想要帮两人挡住,却被雯雯和凌雨波两杯剑的剑芒罩住不得脱身。
两道矛影闪过,武崇训唔的一声,被投矛穿透心脏,直接倒地而亡,武延辉却是发出了大声的痛嘶,投矛穿透他小腹,将他钉到了地上。腰间缠花剑来到手上,剑身灵蛇般缠上了倒在地上的武延辉的脖子,使力一抽,那头颅向上飞起,杀猪般的嚎叫也立即停止。陷于雯雯和凌雨波剑网里的武三思和武攸宜却发出了凄厉的哭叫,叮当几声强行突破了雯雯和凌雨波的剑网,各自抱住了自己儿子的尸体。
我接住了武延辉的头颅,望向正双目含泪,恨恨的看着我的武三思和武攸宜淡淡道:“这一剑是为了名剑山庄的陆小姐!”
“呃,老夫与你拼了!”武攸宜血红着双眼向我冲了过来,却是刚迈出一步就立即扑倒在地,后心插着一支黑色的羽箭。边上,李虎冷哼一声,放下了手里的大弓。
我将目光移向武三思,武三思缓缓将武崇训的尸体放到地下,仰天一声惨笑,“想不到我武三思最后竟栽于你一江湖草莽之手,哈哈哈!”他有些疯狂的大笑着,猛然举剑抹向自己脖子,却听叮的一声,一道黄色的光轮划过,将其手中的剑给削断了。“我们宗主还没让你死!”老李收回自己的圆月魔刃冷声道。
我叹口气,其实他刚才从雯雯的剑网里硬冲出来,生机就已经被雯雯那一剑断绝了。抖下手,手里尤带武延辉血迹的缠花剑缠上了武三思的脖子,望着他的眼睛道:“你这一剑是为了我夭折的孩子和我爱妻的一头白发!”说完使力一抽,武三思的头颅向上一旋落到了地上。
“三哥!”“三弟!”是在雯雯和凌雨波剑下苦苦支撑的武重归和武攸宁。
两女一直不杀二人是等着我去亲自动手,但现在我杀了武三思后,已不想亲自动手去杀他们,挥挥手道:“解决了吧!把这儿收拾一下,趁现在外面正乱,我们立即出城!”
卷七风云变幻43青龙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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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已完,青龙会在朝廷里的靠山已经失去,你们回去后告诉沈家和大江帮,不必再等沈天王和龙三的决战,立即对青龙会展开反击就是!星主卫队和日宗一起加入进去,此次我们的目标是剪除青龙会的有生力量,因此目标不要放在一城一地这些势力范围的争夺,而是要尽可能多的击杀对方的精锐高手!”送叶先生查忆萍他们南归,我这样他们说道。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我转向厉情道:“厉大哥,此番打击青龙还请你们日宗多多出力,事毕之后厉大哥大可在青龙会势力范围内繁华富饶的江汉之地选一地方重建烈日山庄,不必非要在北方吗!”
厉情脸上露出微笑,“如此也好!”我是打算让重出的烈日山庄来填补消灭青龙会后江湖上留下的那片空白。
送众人南归后,我和雯雯带着武延辉的人头,前往名剑山庄拜祭陆小姐。红颜命薄,也许是她那份不应属于这世间的美丽遭惹天忌,让她从这凡世间匆匆离去。不过,那份美丽毕竟已经存在过,一刻亦是永恒。
***
太子重俊的起兵最后以失败告终。在我们离开后他找到了密道出口那所院落,发现了武氏一众的尸体,他也没有从我的离开中得到警兆,而是在权欲野心的驱使下挥兵扑向了皇宫。中宗大惊,在上官婉儿,安乐和韦后的簇拥下登上城门楼,问重俊何故谋反,重俊说要诛除韦武,安乐与韦后大哭。中宗在上官婉儿授意下高呼太子与多祚谋反,所从之众军士不知者不罪。又令军将擒拿重俊与多祚。北门与金吾反戈,汇合宫内扑出之禁军齐扑向多祚与重俊,多祚与一众亲卫当场被杀,重俊逃出城去,休息时为属下亲信所杀,人头献上朝廷,被悬于宫城南门。
这次兵变的最大得益者是韦氏,武氏与太子被灭,在朝廷里留下的权力空白全被韦氏家族的人填上,北门,金吾的最高将领都成了韦家子弟。韦氏更借太子谋反一事,在朝廷里清除异已,扶植党徒亲信。
最后,韦氏竟把矛头指向了相王与太平公主,言太子起兵时有相王和太平公主在背后支持,欲治相王与太平公主谋逆之罪。张说于洛阳刺指血书,为相王辨白,太平公主更怒而入宫,以兄弟兄妹之情责于中宗,中宗悔然而泣。韦氏至此方有所收敛,然相王诸子皆被赶出京城,其中时为平王的三子李隆基被出为潞州别驾!至此韦氏一跃而成为朝廷最大的势力集团,其威更胜武氏。
那些没有参与重俊兵变的人很多倒了霉,我这个真正的兵变策划者却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得益者。在上官婉儿的运做下,我身上的罪名全被洗清,朝廷重申我神龙政变中的拥立之功,恢复了我布衣候的爵位,并大加赏赐,谢锦婕被封了个二品诰命,其它诸妻也都得了封赏。
因为这些封赏之事,我从名剑山庄祭拜完陆诗思后又到长安去了一趟,一是叩谢隆恩,更重要的是我想亲自了解一下朝廷的新形势。
“公子放心,韦皇后精力全放在朝廷上,一段时间内是不会把手伸向江湖的。另外,有我在,朝廷绝不会再有不利于公子你的举措!”密会上官婉儿时她如是向我保证,让我心里大为放心。
见到安乐公主时,她哭泣着声言以后再不愿见到我,我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我利用她刺激李重俊发动兵变,又杀了她全家的事。她如此当面说不愿再见到我,倒让我放下心来,我愿还担心她知道真相后会记恨我,那武崇训毕竟是她的丈夫。我在心里叹口气,这件事上我确实对不起她,心间便对她存下了一份内疚。
我还去求见了太平公主,我帮助重俊策划兵变的事不可能瞒过她的双眼。她见到倒也没有发怒,只是叹口气,淡淡道:“你做的好事!只可惜了重俊那孩子。”
我垂首道:“林生行事莽撞,事先也未请示公主,事更使公主与相王受牵连,心中深感不安!”
她瞥我一眼冷笑道:“好了,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了,我又没有责怪你。不过,你确实成熟了,整件事事先我竟没能得到一点风声,唉!小蝶和沈家现在怎么样了?”她适时的把话题转移。只是在我离开时,她显得语重心长的道:“林生啊,以后尽量别来搀和朝廷的事了,带着小蝶和你那一众妻妾好好过日子吧!”
我愣了一下,点头受教!心里却暗叹一口气,没有必要,我怎愿冒着偌大的风险来朝廷里搅和,很多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已!
就在我身在长安的时候,江湖上也在发生着巨变。因为我的罪名被洗清,淮帮关家和黑风教崔家的连坐之罪自然也随之消失,淮帮和黑风教重出江湖,开始整合昔日势力。
龙三与沈啸天的决战如期举行,只是这时朝廷里太子兴兵,武氏灭亡的巨变和我洗清罪名,恢复爵位的事已经传遍江湖,所以这场原本决定青龙会霸业的决战便失去了其原有的意义,成为单纯的沈啸天的晋位战。谁都知道因为我的复出,无论决战结果如何,青龙会的霸主鸿图已变成一场黄粱美梦,它甚至连能否在江湖上生存下去也成了一个问题。
离开长安后,我和雯雯一路急赶,到达淮阴时关雄关威在码头处迎着,查忆萍赫然也在其中。
“怎么回事,忆萍你怎么不在扬州主持对付青龙会的事,路到这儿接我?”我问查忆萍。
“事情有些变化,青龙会在龙三和沈天王的决战后请降了,我想提前将各方面情况告诉相公,方便相公你拿主意。”查忆萍道。
我皱下眉,“请降了?难道龙三在决战中败北?”
关雄微笑一下道:“恰恰相反,败北的是沈天王,这儿说话不便,我们回到家里再细说吧!”
在关家,查忆萍告诉了我这月余来南方武林的巨变,沈龙决战后,菩提园宴请观战的各路豪雄,席间青龙会会主袁子才为沈家代父与会的沈伟程,大江帮帮主赵江飞,红袍会丘豪丘英山父子和南宫家南宫律执壶斟酒,陪礼道歉,摆出一幅极低的姿态,承诺青龙会势力在西退出巴蜀,在东退回汉口,请求又方停戈止战。同时袁子才当场当着群雄的面金盆洗手,将青龙会会主之位传给了自己儿子袁水雄,声称自己将随龙三先生退隐,此生再不履足江湖。
“当时只有丘家父子愤怒的甩了袁子才敬上的酒杯,声称他们会凭自己的实力夺回巴蜀,不需要青龙会退让。沈家,大江帮和南宫家在青会会摆出的低姿态面前不好更为已甚,都保持了沉默,最最关键的是宗圣宫,少林,菩提园,还有问仙斋都表示出了调和的意向。最后大家商议的结果是等你回去拿出处理青龙会的意见。现在群雄都聚在扬州,等着相公你回去表态呢,相公你要早做准备!”查忆萍道。
我皱起了眉,沉吟道:“青龙会这一着不错啊!哼,让我表态,我心里就是再想灭了他青龙会,碍于我的身份,也不好向群雄公开表现出来啊!少林他们怎么会表示出调和意向呢?”
查忆萍道:“在朝廷里发生的巨变传出江湖后,青龙会就开始四处活动了,文若姑娘告诉我,决战前龙三曾亲访慈心奄,请幸仙子为青龙会说情。其它几派当也大致相同,应该都已与青龙会私下里接触过。另外,龙三自决战后便不知去向,而袁子才自那天金盆洗手后真的立即返回了洞庭,不再过问江湖事务,现在青龙会已全部由袁水雄与其妹袁水仪主持,兄妹两个现都在扬州呢!”
我哦了一声,皱眉沉思,关雄在一边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江湖人最重面子之争,青龙会肯摆出如此一幅低姿态,确让江湖群雄不好再对其动武,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现在来看,林生你若再剿灭青龙会,恐怕会让江湖寒心啊!”
我点点头,“这也正是青龙会的目的,这一手够绝!”接着狠声道:“暂时灭不了它,却也绝不能让他好过,至少要先将它的扑牙全斩了!忆萍,我让你们在决战之前就打击青龙会的有生力量,情况如何?”
“星主卫队和厉先生他们一起动手,对青龙会造成一定重创,但应该尚未能伤及根本,龙三和沈天王决战后,因为青龙会的低姿态,大家又在等你意见,交战就停止了。”查忆萍道。
“那好,我先不回扬州,我和雯雯去接锦婕她们,你回去让星主卫队,厉先生他们还有沈家组织力量在暗中继续打击青龙会的精锐,现在双方尚没有正式达成停战协议,打它,它青龙会也得先受着。等我回到扬州你们再停止。”我说道。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宅男的性幻想乐园 多多爱成人用品 迷魂催情壮阳延时 欢迎光临!
44青龙低头<中>
阳光又洒满了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青石板路上犹见昨夜细雨留下的湿痕。的的蹄声和辘辘车轮声中,二十几骑锦衣骑士护着四辆青篷马车穿过街市,行至一白墙绿瓦相绕的园林门口停下,门楣上正楷书写着蝶园二字。
我跳下马车,望着久违的蝶园大门,一阵心潮涌动。自上次离开已近半载,这期间我自己遭人陷害伏击,千里逃亡,几番生死线上徘徊,家里亲人也是历经磨难,可谓妻子离散,而今大仇已报,余恨得雪,终于又在阳光下带着娇妻幼子回到这久违的家。
“锦婕,我们到家了!”我向马车里说道,语气间带着激动。
谢锦婕探出花白臻首,扶着我伸出的手步下马车,抬着望向蝶园大门时,眼中已现出喜悦与激动的莹莹亮光,“终于回来了,唉,家里恐已蛛网遍结,荒草从生了!”
我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会,忆萍早已回来收拾,那些流散的下人仆妇也多都已经被找回,保证现在的蝶园和你们离开时没有什么两样。那些流亡的苦难经历锦婕你就将它们当做昨晚的一场梦罢了,现在梦已醒来,我们一家人仍快乐的生活在蝶园里。”
我们在这儿说着话的时候,小蝶和关玲等其它诸女也都已经步下马车,小蝶欢呼着到家了,跑上前去拍门,里面一个看门的下人将门打开一条缝向外面望得一眼,忙将门打开,扭着朝里面欢喜的大喊道:“候爷回来了!候爷回来了!”
查忆萍很快带着一众下人迎了出来,和崔梦心一起指挥着下人们和那二十几名锦衣骑士将马车上的行礼搬往各房。这二十多名锦衣骑士是在训练星主卫队时被淘汰下来,没能进入卫队的人,但其个人实力,还有那一身几乎不输于星主卫队成员的武器装备,让他们也成为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做为一般的护院是绰绰有余了。
我一手拉着谢锦婕一手拉着沈小蝶在诸女的簇拥下来到内院,谢锦婕环顾着已被查忆萍收整一新,和往日人在时一般无二的蝶园各处,眼带莹莹泪光望着我道:“相公说的不错,昨天确是一场恶梦,现在梦醒了!”
我点点头,只是心里掠过一阵心酸,这个名门娇女因我之累而遭受如许磨难,现在虽可视那一切为一场恶梦,可是这场恶梦也实在是太长了点,一梦醒来来,满头发已雪,腹中的生命也早已消绝!
“我想回家看看二老!”谢锦婕突然喃声道。
我忙连连点头,“应该的,我们好久没有到二老跟前请安了,收拾一下,我陪你去吧!”转头看到小蝶关玲和崔梦心几女羡慕的目光,我向查忆萍道:“忆萍你先带小蝶回趟沈家向沈天王报个平安,另外关帮主和崔教主现在应该都已经到扬州了罢,晚上我想请几位岳父到蝶园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团圆饭。”然后我又转向红玉,“玉儿你也先回书院一趟,代我向李夫人和穆师叔他们问个安,晚些时候我会去看望夫人的。”
陪谢锦婕来到谢家,谢贤古和谢锦胜还好,早在回来之前我已有信给他们,并未隐瞒发生在锦婕身上的事,两人心间对今日相见情景已有所准备,倒也没有失态。但那谢老夫人可能是被谢锦胜瞒了锦婕的情况,如今一看女儿变得如许模样,不由得拥在怀里大哭,“我可怜的婕儿,你怎变成了这等模样?”谢锦婕看得母亲痛哭,便也跟着流下泪来,母女抱而相泣,使得边上我和谢家父子及一众谢家下人也一起伤感起来。
良久,谢贤古才将母女二人劝慰下来,由丫鬟扶入内室。这边谢贤古将我带到书房里询问了我这半年来的经历,又问及现在朝廷情势,我一一答了。谢贤古一声谓叹,“前门刚走了虎,后门又进来了狼,这李唐的朝廷何时才能得到清静消停?”
我和谢锦胜皆未接话,谢贤古从书案上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我,说道:“这是你大师兄姚崇让我转交给你的信,你看看罢。如你所言现在朝廷情势,这李唐江山的安危还真系于相王之身了。”
谢贤古这句话让我大致猜出了姚崇信里的内容,不外是让我辅佐相王,对抗韦氏集团。当下将信接过,却不打开,向谢贤古道:“师兄曾于相王府任司马,对相王感情非浅,这信里的用意小婿大概猜到一些。但经历这么多事,小婿现在是真的不想再搅入皇室朝廷的纷争,只想带着锦婕过些安乐日子,恐怕要有负师兄厚望了。”
谢贤古望着我点点头,叹口气道:“从锦婕的幸福着想,这何尝不是为师的想法。然古圣贤有言,达者兼济天下,现今韦氏之祸已成定势,林生你既有消除祸乱之能,怎能一心偷安?且韦氏能成今日气候,其中亦有林生你的原因,我辈读圣贤书者,这责任又焉能推卸?更何况韦氏之祸若真从朝廷延及天下,你我又怎能保证不被牵连?”
我在心里暗叹一声,谢贤古说这些,我又何尝没有想到?那韦后毕竟魔门出身,那能象上官婉儿所说那样退出魔门,若真让他得了天下,焉能让我这个星宗宗主及圣魔令的持有者有好日子过,不过历经武氏这次事件,让我身边的人都受到牵连,更让锦婕受此魔难,我对朝廷中事是真的疲倦了。
默然俄倾,我向谢贤古道:“岳父所言,小婿也都曾有想到。然今日之势,朝廷新历太子兵乱,正思安定,而韦氏亦正处于上升之势,且劣迹未显,实不宜正面撼其锋,唯今之计,我等拥护李唐者当取静守之势。且韦氏纵然势倾朝野,又野心勃勃有问鼎之心,但天下思唐,只看太子与多祚兵乱时,中宗于宫城门楼上一声呼喝,立使北门与金吾众军反弋,可见这李唐的江山虽看似脆弱,却有其内在的韧性,只要中宗在位,韦氏数年内当还无力危害李唐江山。而对于相王,韦氏欲加害相王时,张说一封血书再加太平公主一番说辞即让中宗忆起同胞之情而悔然相泣,想来中宗当不会再使人加害自己这仅余的兄弟,所以相王安全亦可无虑。”
谢贤古点点头,“这番话林生你当和你大师兄说!不过有一点,”
“小婿明白!”我重头答道,然后将姚崇的信塞进怀里。
中午被谢贤古夫妇留下吃午饭,饭间福叔来报,蜀中毛意之来访,谢贤古大愕道:“意之兄自上次扶爱子灵枢回乡后即闭门不再见客,今日怎会来到扬州?快快有请,快快有请!”说着起身往迎。我和谢锦胜一起站起,谢老夫人开口道:“锦胜你随你父亲去见客,林生你坐下,咱们继续吃饭!”我应诺一声,又坐了下来。
这毛意之乃蜀中名门毛氏家长,乃可与谢贤古相提并论的当代大儒,而巴蜀毛氏亦足堪比肩江南谢氏。毛意之长子毛向学与红袍会丘豪之女丘英姿相恋,毛意之自恃门第,不肯接纳处身于草莽的丘家,使毛向学带丘英姿离家私奔,后毛向学在扬州城外命丧荷花教贼人之手,丘英姿殉情,毛意之意兴落落的与丘豪一道扶了两家儿女灵枢回蜀,据说自那以后,毛意之便意兴落落,闭门家中不再见客,今日突然来访谢家,确是让人意外。
我这边正感意外,却见福叔又匆匆跑回,请我和谢锦婕一道到客厅见客,我和锦婕皆感惊愕,对视一眼,向谢老夫人及谢锦胜夫人告了安来到客厅。向谢贤古和毛意之见礼后在下首坐下。
“小女和小婿已经来了,毛兄有什么事就说罢。”谢贤古微笑道。
毛意之有些惊愕的望望谢锦婕的一头白发,目光从我脸上扫过,向谢贤古点点头道:“怪不得那位朋友托我一定要将他的礼物送到令婿手中,看来他真是煞费苦心啊!”他说着取出一紫檀木盒,打开来递到我手上道:“这是一位朋友托老朽带给何公子的,一支可让白发重新变黑的千年何首乌!”
我和谢贤古,谢锦婕,谢锦胜皆是身子一震,“千年何首乌?世间竟真有这种东西!”我看着盒子里那胖乎乎,比药店里一般的何首乌要大上好多,且色泽更为沉着莹润的千年何首乌,激动的惊呼出声来。然后转向谢锦婕将盒子递给她,欢喜道:“锦婕,你的头发可以恢复如初了。”
谢锦婕接过盒子,看着里面的何首乌,也脸现欢喜激动之情,她平时虽表现的对一头白发浑不在意,我知道那只是因为顾及我的感受,怕我见到她伤心而自责难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又焉能例外,现在有望重现昔日青丝,其喜悦便不可抑制的流露出来。
45青龙低头《下》
“不知是何人有心,如此关爱小女,托意之兄由蜀中前来扬州送药,谢家实在是感激不尽。”谢贤古道。我也忙站起身来向毛意之一躬身,诚肯道:“对,请毛先生告诉您那位朋友的姓命,晚生夫妇实在是感激不尽!”
毛意之微笑一下,“何公子有此心就好,我那位朋友送上这支千年何首乌,只是想让何公子对他与他老友幸苦创下的一份基业高抬一下贵手。”
我心中一愕,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青龙会三字,脸色不由沉了下来,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淡淡道:“没想到毛先生竟识得我江湖上青龙会之人?”
谢贤古,谢锦胜不明白这其间厉害,但看我脸色突变,也知事情绝不是送一支千年何首乌这么简单,脸上喜悦之色一齐退去,沉默下来。谢锦婕跟在我身边,对我在江湖上的事确是了解的,一听我提到青龙会三字,立即将檀木盒子放回了桌上,眼睛望向别处。
毛意之见此情景,苦笑一下道:“老朽来此之前根本不知道什么青龙会,只是少年求学时路遇山贼,被一青年侠士所救,这位侠士风格高洁,谈吐高雅,虽处江湖间,身上却无丝毫草莽气息,相谈之下,甚为投缘,两人便结为莫逆,我只知他姓龙名霄,因在家中排行老三常自称龙三,对他其它的情况一概不知。半月前他突然到我府上找到我,求我代他送这千年何首乌给何公子,并代他向何公子求个情。请何公子一来看在他在这份礼物上花的心思,二来也看在老朽与谢兄多年的交情,稍给老朽一点薄面,给那所谓的青龙会一条生路。我那龙兄弟也是不忍见他与故友一起幸苦创下的基业被毁!噢,对了,我那龙兄弟还请我代他向何公子致歉,他是为了赶去为何公子准备另一份小礼物,所以不能亲自将这千年何首乌送往府上,而请老朽代劳。”
我心里暗讶,没想到龙三与毛意之这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人竟然还有如此源渊,看谢贤古已将目光投向我身上,他自然是不愿我驳他这位老友的面子。这龙三先生真是够能耐,竟将毛意之与谢贤古的关系也用上了。我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向谢锦婕道:“既然毛老先生如此说,晚生焉敢不从,锦婕,将这何首乌收起来吧!”
***
夜,携众女送沈啸天和崔振声,关雄,关威离开后回到客厅,下人已将酒席撤去,换上香茗,我一手端着茶杯,眼睛却望着飘摇的灯光出神。
回来后得到的消息,红袍会丘家父子也对青龙会放缓了语气,说只要青龙会承诺以后再不踏入巴蜀,可以与青龙会即往不咎,我知道这是毛意之从中间起了作用,丘家与毛家因丘英姿与毛向学的悲剧发生后,已彼此视对方为亲家,丘氏父子能躲过青龙会的追杀,也得到过毛家的庇护,毛家对丘家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只是丘家之前并不知道毛意之与龙三乃是至交,毛意之也不知道他那位至交龙三正是害得丘家父子无处容身的青龙会的元老。
青龙会自我复出的消息传出,先是自己在江湖群雄面前低头,袁子才一人承揽了青龙会的所有罪过,引咎辞去会主之职,金盆洗手而归隐,将青龙会交给其子袁水雄打理,消除了一些江湖上对青龙会的仇怨,再由龙三到处活动,软化江湖对青龙会的敌视。而今更是动用毛谢两家的关系,送上这千年何首乌,软化我对它的敌对心理,现在连最大的受害者红袍会也不再追咎青龙会之过了,我还干吗要对青龙会不依不饶呢?
但也正是青龙会这么短的时间里软化整个江湖包括我的敌视态度的能力让我顾忌,另外青龙会一个如此大帮能摆出如此一幅低姿态,这样能屈能伸的性子也让我深深忌惮。日宗,星主卫队以及沈家等这些天来对青龙会各分堂的连续打击虽也使青龙会受到重创,但青龙会现存的实力仍然不容人小觑,就此放过它,我实在不甘心,也不放心。
“相公是不是为青龙会的事操心?”谢锦婕将那个盛放千年何首乌的盒子放到了我面前,望着悠悠道:“不要让锦婕和谢家影响了相公你的决断!”
我拍拍她的手微笑道:“不,这何首乌明天就让厨下煎了给你服下罢,外面的事你不必操心。”
查忆萍在一边道:“是啊,大姐,有没有千年何首乌这份大礼,有没有毛意通过谢老先生的求情,依现在的江湖情势,相公都是非得放青龙一马了,大姐不要多心。”
谢锦婕看一眼查忆萍,又将目光望向我,我微笑道:“你听到了,安心将这礼物收下就是!”谢锦婕这才释然一些。
查忆萍道:“今天袁水雄袁水仪兄妹可是在蝶园里等相公等了一天,天黑时我才让人将他们打发走,他们明天恐怕还会来,我们该怎么应对,相公还拖着不见他们吗?”
“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既然已经决定放过青龙会一马,明天我就见见他们吧,也得抚慰一下袁水雄这新任会主。”我说道。
查忆萍看看谢锦婕还有一边的凌雨波,崔梦心几女沉吟道:“我知道相公担心的是这次放过青龙会,它会贼心不死,有朝一日恢复了元气,又会不服相公管束。其实问题、、、、、、也好解决!”
“哦?”我将目光投向查忆萍,“你说如何解决?”
“第一,让日宗将烈日山庄设在洞庭湖周围青龙会的心脏地区,将青龙会的势力压制在洞庭一带,另外,来日一旦烈日山庄坐大,亦可扶持青龙会以牵制烈日山庄。”
我点点头,“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以和厉情他们商量一下。”
“另外,”查忆萍接着道,“请相公迎娶袁水仪,和青龙会联姻,加强对青龙会的控制!”
她这一句话一出口,厅中诸女皆是一震,齐将目光投向了我身上。迎娶袁水仪,和青龙会联姻,这确是一条妙计。只是大婚后的我心境已变,已不像初入江湖时纵情猎艳,虽然那袁水仪名列《群芳谱》第五,姿色定然不差,我很乐意多添一段艳福,但我同时却也得顾忌身边诸女的感受。
沈小蝶首先反对,“查姐姐你出的什么烂主意,相公已经有我们这么多姐妹了,干吗还要那什么袁水仪?”
其它诸女不语,看来是都不乐意多出一人来争宠,只有查忆萍将目光投向了谢锦婕,“大姐,这不只是相公纳妾的问题,而是牵涉到江湖的安定,还有相公在江湖上霸主地位的稳固。”
我忙表明态度,“有你们我这一生就满足了,你们相公我岂是贪得无厌之人?”但心里却是渴望能得到这个袁水仪的,这样的话,《群芳谱》排名最前的十大美女我就一人独占其半了,这对一个江湖上的男人无论从那方面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满足。
谢锦婕嗔我一眼,“你别在那儿假惺惺了,都嫁你这么久了,你什么样的心思我们姐妹谁不知道?”我不由得一阵尴尬。但谢锦婕接着沉思一会儿却悠悠道:“不过既然这事牵涉到相公在外面的事业,那我们蝶园就再接纳一位姐妹吧。”她一开口,诸女都不好再说什么,这事就通过了。沈小蝶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嗔道:“便宜你了!”关玲也给了我一个幽怨的眼神,让我心里一颤,以后少不得要多多安慰几女了。
晚上只剩下我和锦婕时,我拥着她感叹道:“锦婕你如此大度,能够理解我,此生有你为妻真是我何同三生修来的福份。”
谢锦婕瞪我一眼,叹口气悠悠道:“遇上你我不大度行吗?反正已经有这么多妹妹了,我也不在意再多那一个。我也理解这种联姻对你的重要,沈家关家崔家,相公你不都是这样笼络到身边的吗,也不差再来一个袁家。”
她声音说的有些哀怨,让我探测到她身为一个一夫多妻之家大妇内心深处的那一丝幽恻,心中一颤,抱紧了她道:“锦婕你放心,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我向你保证,袁水仪是最、、、、、”我本来想说最后一个,但却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上官婉儿的形象这时竟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难道我真的对她动情了,心里一时心乱如麻,抱着锦婕的手不由得松了下来。
谢锦婕盯着我的双眼,微带醋意的问道:“怎么,又想起那位还没有收进园子里来的姑娘了,不敢把话说满?不会是在京城中那位上官大人罢?”
我站起身点点头,叹口气道:“刚才,我确实突然想起了上官婉儿!”说着望向窗外的夜空,呆呆出神。唉!上官婉儿,那也是一个我没有自信去把握控制的女子,她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身后谢锦婕悠悠叹息一声,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腰,“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大丈夫处事不应有太多牵绊,相公放心,锦婕不会妒嫉的,只要相公你心里有我们姐妹。”声音已微带哭腔。
我一转身将她抱紧,激动道:“不,不,你们的牵绊是我的幸福,我喜欢你们管着我,我向你保证,袁水仪和上官婉儿是最后两个,相公我以后全心全意对你们好,绝不再招惹其它女子了。”我发自内心的向谢锦婕保证道。
第二天袁水雄,袁水仪兄妹到蝶园求见时,我便接见了二人,袁水雄连声代父请罪,言其父已深深悔过,所以退隐山林,不再理江湖事,他领导下的新的青龙会一定沉记教训,听从我的管理,与江湖其它各派和睦相处,绝不敢再有任何侵犯等等,我也对其好言抚慰,只说过去的已经过去,着眼未来,青龙会还是江湖上重要的一份子,希望青龙会以后在袁水雄的领导下能够为江湖和谐,社稷安定做出贡献等等。
我的注意力主要还是集中到了袁水仪身上,袁水雄为保全青龙会请罪而来,言语举止间不免小心翼翼,但袁水仪随于其兄长身后倒是一直意态安适,进退有据,气质上竟与查忆萍有些类似,让我心里暗暗称奇。其相貌虽比不上我身边诸女之绝色,但一身紧身武士装下,那纤纤细腰与修长双腿皆透出矫健的力感,身上更有一份水乡女儿那温润灵秀之气,如一亭亭玉立之荷花,确也当得上《群芳谱》第五的排名。
表明了我对青龙会既往不咎的态度,并保证现在青龙会受到的所有攻击都会很快停止,消除了兄妹二人心头最大的负担后,我将话题引到了袁水仪身上,“本候几位内人与袁姑娘同列《群芳谱》,听说袁姑娘来,很想和袁姑娘见见呢,袁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几位内人结识一下?”我说道。
袁水仪垂首一礼,轻声道:“候爷客气了,水仪对凌仙子,崔家姐姐还有沈关二位妹妹也是心仪已久,只因常居洞庭,少在江湖行走,一直未有机会拜见,今日原也正想拜会一番的。”
我笑道:“如此甚好,忆萍你带袁姑娘到内院用茶,我和袁少兄还有话要谈。”
查忆萍微笑起身,带袁水仪向内院行去,袁水雄望着妹妹的背影,脸上现出如有所思的神情。
我微微一笑,道一声袁少兄将他的神思拉回,又谈了一会江湖上事,以后青龙会的走向,趁势将烈日山庄将在洞庭附近重建的事跟他提了,现在这种情势下那得他不答应,然后又问了龙三先生的动向,他只言是在为我准备一份大礼,不日就会来到扬州,我也不做详问。
将近中午时,袁水雄告辞,我让在一边侍茶的柔儿到内院去叫袁水仪,不久谢锦婕,崔梦心和查忆萍一起谈笑晏晏的将袁水仪送回。袁家兄妹离开后,我转向谢锦婕问道:“怎么样?”
卷七风云变幻45投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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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不语,张说说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也明白这些事情背后暗含的政治意图,我更知道这些都是上官婉儿的谋划,她长期追随武皇,深谙武皇的权谋之术,现在韦氏这些伎俩,不过是对武皇的模仿。
张说接着说道:“林生你想必也看得清楚,这韦皇后虽有武皇之野心,却无武皇之雄才,若让其奸谋得逞,窃得江山,那将不仅是李氏之灾,更是天下之祸,到那时林生你这蝶园恐也难以安宁!”
我喟然一声长叹道:“兄长所言,林生如何不知?只是当今局势,皇上对韦皇后言听计从,韦氏一族已窃得中枢,林生虽身有侯爵,却是虚衔,实不过江湖一草民耳,虽心忧时局,却又徒呼奈何?”
张说望着我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笑意,“林生知忧时局就好,但你又何必自谦,既有灭武之能,焉无诛韦之力?且林生你既参与过神龙政变,又亲自策划过太子兵变,这其中得失经验,天下不做第二人想。现在只看林生你愿不愿或者敢不敢挺身而出,担起这个重担?”
我早知我参与策划太子兵变的事虽然做得隐秘,却是瞒不过几个熟悉我的有心人,张说就是其中一个,当下叹口气道:“兄长何必激我?重俊太子之事小弟是有参与,但不过是附太子与李大将军之附骥。那次事件,武氏虽灭,但太子与李大将军的下场、、、、、、唉!”
李隆基跟着叹息,“当日太子与李大将军挥弋皇宫纵是不该,但若不如此,他们第二日必为韦后所害,细思来其情势确有不得已处!“
张说对我道:“林生你助太子诛除诸武,虽说有报私仇家恨的因素在内,却也为朝廷除得一大害,但韦氏却也因此趁机得势,为家为国计,林生你现在都应该挺身而出,以求将韦氏之祸消弥于未发之中。”
我望着他摇摇头道:“兄长此言差矣,刚才我已有言,小弟我不过一介草民,而兄长你也不过一个臣子,此非你我挺身而出之事,否则即为谋逆,须得有皇室中具威望之人挑头方可,只是其中凶险,只观重俊太子下场即知,现今皇室、、、、、、唉!”我瞥一眼李隆基,摇头叹息。
李隆基腾的站起身来振声道:“这个何公子放心,小王即敢担着这莫大风险夜访蝶园,就是已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愿做我李家这个挑头之人,还请何公子助我成就大事,不仅为保存我李氏一脉,保全李唐江山,更为我中华万千黎民之福安。而今中华,北有突厥日夜窥视,西有吐番扰边,实在是经不起任何祸乱啊!”
我望着他企盼的眼睛,心里升起一丝感动,没想到这个年轻王爷的目光看得那么远,竟是直接从天下大局考虑朝廷局势走向。是啊,吐番自一统青藏后,这些年来无时不刻不在寻机东进,而北边东突厥已再次完成内部统一,传言有控弦之士十万,实力已不亚于昔日颉利可汗时代,亦在日夜思谋着牧马南下!韦氏之乱若起,引得中原政局动荡,使外族可乘有机,其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但我还是不能就这样答应李隆基,望着他摇头道:“王爷胸怀,令人感佩,然容微臣说句不敬的话,小王爷您的威望恐还不够!欲除韦氏,还得相王出面,方能使天下归心啊!”
李隆基与张说皆是一愕,互相对望一眼,陷入了沉默,他们知道我说的是事实,李隆基毕竟年轻,威望不够,尚无力成为凝聚天下忠于李唐势力的核心,纵观李氏皇室,除中宗外,唯有相王有此威望。
良久,李隆基长叹口气道:“此等凶险取祸之事,绝不能让父王知晓,否则父王若同意,即为我等同谋,一旦事败,累及父王,隆基百死莫赎,而父王若不同意,你我反受制肘。所以,本王决定了,这诛韦的挑头人就由本王担了,事若成,功归于君父,若败,所有干系隆基一人承担,绝不能累及父王和众兄弟。”
李隆基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身上竟散发出一股王者之气,让张说看双目闪闪发亮,激动的站起身来,拉住自己得意弟子的手道:“好,好,当今危难之时,正该如此!隆基你是真正的长大了!”
他激动之下,对李隆基不再呼王爷,而是直呼其名,李隆基浑不在意,眼中反而露出孺慕之情。这让我明白,真正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不是什么君臣之义,而是那一份深浓的师生情,这可远比那君臣之义稳固!他日李隆基若真得了天下,执掌朝政的恐怕非张说莫属,因着与张说的交情,我自然希望看到这个结果。也许这个除韦大业真的该由李隆基来承担,虽然没有相王主事来得稳妥,但一旦事成,却可让李隆基得到绝大的威望,从其众兄弟中脱颖而出,这样才能确保相王之后,他能够顺利登基。毕竟他还有五个兄弟,他在家中只是排行老三!
瞬间我就想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再坚持请相王主事,喟叹一声,“小王爷仁孝之心,微臣感佩,即如此,微臣敢不效犬马之劳?”
张说喜道:“林生你答应辅佐王爷了?”
我望着他微笑道:“张大人你带小王爷夜访蝶园,从你们踏进蝶园大门一刻起,兄弟我还有得选择吗?”
张说呵呵一笑,“我就知道林生你不会让我失望!”
我转向李隆基道:“先前诸多推托,不是微臣不愿为小王爷效力,只是想请小王爷请出相王主事,还请王爷见谅,但既然小王爷心存仁孝,欲维护相王周全,林生亦不敢强求,唯将这身家性命交于小王爷了。”说着起身朝其一个长揖!
李隆基忙将我扶住,欣喜道:“何公子言重了,能得何公子之助,大事已成一半,隆基年轻识浅,不过担个挑头人的名份,大事具体还须何公子与老师为小王谋划!今晚此来,主要还是想听听何公子你的意见!”
张说道:“对,林生你就不要谦虚客气了,按你的意见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吧?”
“那好,微臣献拙了,王爷,兄长,我们坐下谈!”三人重新坐定,我开口道:“窃以为在当今韦氏居得中枢,势倾朝野的局势下,王爷欲成大事,首先明里不可对韦氏一族表现出敌意,还要尽力与其交好,以消除其戒心,暗地里则韬光养晦,秘蓄实力,以待时机。”
张说与李隆基点头,“这点我们想到一块了,但王爷现在被贬为潞州别驾,远离朝廷中枢,很多事都相当不便啊!”张说说道。
我微微一笑,“张兄所说的不便指的是结交朝臣罢?”
李隆基点头,“不错,朝中有很多大臣心里还是忠于大唐的,只要争取,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
我摇头道:“王爷错了,依微臣看,在诛韦这种大事上,那些朝臣最多是张张声势,起不得大作用,甚至可以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与其结交,稍有不慎即有可能引起韦氏警觉,实在得不偿失。对于京城长安,王爷需要注意结交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两万北门禁军。得北门军者得长安!”
李隆基精神一振,迅即又暗淡下来,叹口气道:“北门精锐甲天下,得北门者得长安,这个小王如何不知,昔日李大将军主持北门军时,小王倒是与北门军中不少将领有交往,但太子兵变后,这些将领或于当晚死于乱军,或后来被韦氏清除,现在北门军的将领已全是韦氏族人,小王很难插手其中啊!”
“纵然能与北门军结交,王爷身在潞州,又如何去结交?”张说插口道。
我微笑摇头,“王爷和兄长是只见其一,不见其二。微臣听闻太子兵就当晚,太子与多祚大将军率北门军以诛韦之名围皇宫,皇上于城门上一声吆喝,北门尽皆反弋,此亦太子与李大将军最后落败身死之因。只从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看出北门军对李唐的忠心,他们事先不知事情内慕,只道太子与李大将军是唐室代表,所以才随太子围攻皇宫,及皇上现身,他们立即便投向了皇上这个李唐的真正代表。可以说这支由太宗身边虎贲卫扩编而成,又经高宗充实加强的的精锐之师,其心底始终是向着大唐的。韦后虽将自己亲信族人安排进来担任将领,但他们占据的只是那些高级将职,而且不得军心,势力根本无法深入军队基层,王爷何不从那些中下层军尉和普通军士入手,控制北门精锐?”
李隆基精神大振,喜道:“对啊,韦氏掌握军队的高层,本王就从军队的基层入手!”
我望向张说接着道:“而且与这些中下层军尉及普通军士结交不需要王爷亲自出面,只需派一二性情豪爽,和那些军汉脾性相投,善交朋友的亲信之人,多带金银财帛,留驻长安,与那些军士多加交往,使其感知王爷的关爱与高义即可!臣提请王爷注意北门军的三个人,那便是陈玄礼,李仙凫,葛福顺,此三人论职位不过小小果毅,但皆是自幼即身在北门的老兵,李大将军及其一系将领被清除后,他们已是北门军中最具威望之人,需要特别注意结纳。另外,那陈玄礼曾多次与微臣共事,在刑督衙门时曾任微臣副手,是一可信的忠义之士,微臣愿代王爷接纳!”
张说含笑点头道:“如此而言,北门军可为王爷成就大事之依凭!”
李隆基已经兴奋的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的渡步,连道几声好后突然站定,指着那两个他们带来侍立一旁的壮汉向我问道:“何公子看我这二贴身侍卫如何?”
这两人能被李隆基带来,且参与秘闻,自然都是他的心腹之士,我早就注意到这两个人。此二人身上虽无武功,然行走时步伐沉稳,站立时渊挺岳峙,颇有大将气度。且进屋以来,便低眉垂眼侍立一旁,显得颇知规矩。听得李隆基问起,我将目光投向二人,身上气势突发,庞大的压力向二人压去,同时祭出星阳摄魂,盯着二人眼睛。二人先是身躯一震,退后一步,但立即又强行站回了原位,并努力抬首与我对视。我微笑一下,收回了施于二人身上的压力和星阳摄魂,向李隆基道:“皆真壮士也!”这两人虽说因为身无内力,对我气机感应不强,但在我如此威压下能震静不慌,实属不易,且在我星阳摄魂注视下,其目光坦荡,敢于不惧的与我对视,也让我放心二人的人品。
“好,宜德,毛仲,刚才何公子所言你们也都听到了,留驻长安,结交北门禁军之事就交给你们了。”李隆基沉声道。
两人齐齐应诺一声,李隆基转向我,“除结交北门禁军,何公子还有其它以教小王吗?”
我点下头,“王爷现在被贬潞州,远离了韦氏视野,行动方便,这么好的机会,正好秘蓄实力,岂可浪费?”
张说颔首笑道:“林生执掌江湖,在草莽间交游广阔,这为王爷招揽各方奇人异士,秘蓄实力之事说不得要落到你身上了。”
我微笑道:“这个自然,兄弟我既然身在江湖,自要为王爷招揽一批武技超人的死士!不过我这儿说的秘蓄实力指的不是从江湖上招揽异士,而是那潞州的一万府军!这份方便不用岂不可惜?须知潞州距长安,快马不过一日之程啊!”
李隆基沉思道:“小王也早打过这一万府军的注意,这些府军平时为农,仅在秋收之后聚集训练,遇有战事方可由朝廷下虎符征集。但这些年因无战乱,秋训亦流于形式,我观潞州那些在军籍之府军,早已与平民无二,且装备早已损毁,恐不堪用啊!”
卷七风云变幻46定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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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以前,现在王爷身为潞州别驾,正是掌管一州府军的最高首领,可借秋训之机,一方面加强对这些府军的训练,恢复其战力,另外王爷多多体恤士卒,收纳其心,让其可为我所用!至于军备之事,王爷不须担心,臣已有定计!”我说道。
张说眼珠一转,问道:“林生你可是打算从姚崇姚相,现在的灵武道行军大总管的北部边军那儿着手?”
李隆基也是心思灵珑之人,立即明白我和张说的意思,一拍大腿喜道:“本王怎么将姚司马给忘了,他可是父王最佩服的人,并言其经国治世之才,当世无人可比,而且对我李唐忠心耿耿!他现在与张仁愿主持北部边军,确是可以通过他来弄军备!只是具体操做上,军备的运输可是不容易啊!”姚崇拜相前曾于相王府任司马,是以李隆基称其为姚司马。
张说哈哈一笑,“这个王爷你无须担心,林生自有办法做到,他一个老岳就是靠车舟船马起家的。”
我微笑一下承认张说说的话,然后脸色一正,向李隆基道:“这些细碎之事,微臣自可通过江湖上的各种关系办到。但在招揽江湖异士这方面,王爷也需要出些力!”
“哦,有何事需要小王尽力的,何公子请讲!”李隆基道。
“昔日高祖得天下后,曾对问仙斋,宗圣宫等五个为高祖打天下出过大力的江湖门派进行了封赏,那便是今日江湖上的五大名门正派,这些门派的心肯定都是向着李唐的,若能由微臣引荐,王爷亲自与其结交一下,他们感念王爷高义,定然尽出门中精锐好手,以助王爷大事!”
李隆基点点头,“若其心向李唐,可为小王助力,那就请何公子为小王引荐,若能成事,事后自然会对他们再加封赏!其实高祖敕建宗圣宫,册封问仙斋、少林等门派之事,小王也知道,但平时却与他们多不曾来往,仅与宗圣宫的尹文操尹大观主有些交往。”
我一惊道:“王爷与宗圣宫尹大宫主有所交往?”
李隆基点头,“尹大观主算是我父王的方外至交吧,有几年常到王府做客,与父王论道的。小王得见仙长几面,还承蒙他指点过几手剑法!”
我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然后向李隆基微笑道:“王爷恐怕还不知道,这位尹大观主的一个弟子在江湖上即是顶尖高手,微臣听人传言,这尹大观主自己是没有进入江湖,否则其一身修为功参造化,当可位列前三,有这样一个高手坐镇的话,王爷可以无惧韦氏一党的任何高手!”
“如此,确是需与老观主多多结交了!”李隆基道。
“另外不属宗圣宫等五大名门,不被朝廷承认的江湖帮会还有很多,其中多异士,这些都是微臣为王爷招揽的对像,臣肯请王爷许诺,事成之后给这些帮会以五大名门正派以同样规格的册封!”我说道。
李隆基点头答应,“这些本王可以让何公子你全权做主,只要能在大事,这些都不是问题!”
我点头谢过,接着道:“秘蓄实力的手段微臣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
张说呵呵笑道:“有这些就足够了!”
我向他微笑道:“但另外有两件事却是需要兄长你为王爷多多尽力的!一是造势,二是掩护!”
张说一愕,“哦,这做何解?”李隆基也奇怪的望向我。
我微笑着解释道:“所谓造势吗,这是跟韦后学的,韦后的衣箱里都能飞出七彩霞光,小王爷身边为什么就不能出现一些让天下百姓归心的祥瑞之兆呢?”
张说立即明白,道:“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别的本事没有,编造一些愚弄凡夫俗子的故事还是可以的。”
李隆基脸现犹疑,“这样恐怕不好罢,本王目的只是诛韦,以保全我李唐江山,如此一来,岂不是问鼎帝位?现有伯父在位,其下还有父王与两位兄长,如此行事,好像不够妥当啊!”
我心道有什么不妥,我就是要将你推向那个位置,而且我敢肯定张说早就抱着这样的心思了。当然这些话我是不能说的,所以我将目光投向了张说,张说开口道:“行大事不拘小节,现在王爷你是代表李唐皇室来做这个挑头人的,刚才林生也说了,王爷你现在的威望还不足以承担如此大事,而祥瑞之兆正是提升王爷在百姓心中威望捷也最简单的方法。王爷顾念父君兄长,臣可以理解,但那是事成之后才能考虑的问题,现在还是听林生的,对此不必在意!”
李隆基点头,我叮嘱道:“不过这事要注意把握好一个度,尽量不要惹得韦氏警觉!”
张说点头道:“我会注意的,不知那掩护做何解?”
我表情变得凝重,“那就是请张兄全国范围内不断的找一些有血气的忠贞之士,只要有向朝廷上书的资格即可,不管用什么手段,鼓动也好,怂恿也好,或者威逼利诱也好,让他们不断的向皇上上书参奏揭发韦氏一党的罪过,占用韦氏一党的精力,引开他们对王爷的注意,方便王爷与你我行事!”
李隆基与张说神色一震,互相对望了一眼,李隆基叹口气,“太子兵变后,一个地方小吏在京城望见太子头颅,泣得几声便被韦氏罗织罪名给杀了,前些日子又有御史参奏韦氏秘党宗楚客收受贿赂,也落得自已身死,全家下狱的下场。这种时候去参奏韦氏,那可是取祸之道啊!纵然有敢于这样做的,那定然都是我朝栋梁,让他们、、、、、、唉,真是可惜啊!”
我心道我焉不知道现在明着与韦氏做对是取死之道,但那些所谓的栋梁忠臣这个时候不出手,怎么能显出他们的忠贞呢?
张说沉思着道:“天下之大,这样有血气,不畏强权的忠贞之士还是有几个的,我回去后就给他们一一写信,只是这信、、、、、、”
我立即接口道:“为了不让韦氏注意到王爷,张兄你自然也不能暴露,你只管写信,我派人负责专门为你送信,保证不让张兄受到任何牵连。”
李隆基和张说一起沉默不语,我知道这事已经定下,以后自会有一些傻子不断的去拨韦氏逆鳞,吸引其注意力,而聪明如张说者,是不会让韦氏注意到的。
张说将话题转开,“虽照林生你如此说,王爷被贬潞州,避开韦氏视线反而是好事,连我被贬汝南县尉也是更方便我在暗中为王爷效力,但王爷人不在京城终是不妥,朝廷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好把握。”
我点点头,“这确是一个问题,王爷你不适合在潞州多呆,早晚要设法回到京城,不过在这之前,一定要利用好身在外边行动自由这个机会。嗯,王爷你以后没有必要尽量不要离开潞州地界,免得惹得韦氏警觉,有什么事,由微臣替你跑腿,微臣毕竟自由得多!现在关键是怎样让王爷你身在潞州这段时间可以及时的了解到皇宫里朝廷里的任何风吹草动?”
我陷入沉思,上官婉儿自然是一条绝妙的好线,但她现在正和韦后走在一起,野心勃勃的想要实现自己的才华抱负,肯定是不会帮李隆基的,而且她要知道李隆基除韦的图谋,说不定还会向韦后举报呢!我亲自出面利用她把握宫内动态?这也不现实,她心计不在我之下,我若过多关注朝廷中事,定然会引起她怀疑,除了与我有关的事,她是不愿将其它朝廷中事透露给我的。
李隆基和张说也在沉思,李隆基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道:“本王识得宫中内苑总监钟绍京,当年他还未入宫时,乃东城一花匠,受张易之府上恶奴欺负,是本王救的他。后来他因花种的好,为宫里种花,竟得了宫苑监这么一个职位。他是一个朴实憨厚之人,当初曾信誓旦旦的说一生不忘本王大恩,或许可用!只是他在宫里只负责管理二百花匠种种花,修修园林什么的,无法接近中枢,恐用处不大。”
李隆基摇头叹息,我却听得又目发亮,“有这么一个人王爷怎不早说?这个宫苑监王爷一定要好好结纳,来日必有大用!”
“何公子认为他可用?”李隆基问道。
“何止可用,而是由大用。此人功用将绝不仅仅限于为王爷传递宫内消息,等到将来王爷自会明白,现在只须用心结纳便是。”
李隆基点点头。
三人又商议些其它方面的细节,不觉间窗棂上已经泛白,竟是已经秘谈一夜。李隆基不敢在扬州多呆,趁夜色尚未褪尽,带着两个贴身侍卫王毛仲、李宜德乘小舟由水门离开扬州,返潞州而去。
张说也要跟着离去,被我拦住,“兄长还是别和王爷一道,让王爷他们向西直返潞州就是,我另派人送兄长到汝南!”汝南县在洛阳附近。
送李隆基他们出城后,我立即召来雯雯,让她易容一番,悄悄跟上李隆基主仆三人,一来对三人暗中保护,二来若发现有什么暗哨之类的人注意到三人行踪,就即地清除。张说在一边听得我对雯雯的吩咐,惊道:“莫非王爷这番私离潞州,秘潜来扬已为韦氏一党所觉?”
我苦笑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王爷怎么着也是李唐皇室的重要人物,虽说行踪隐蔽,却也难保不为韦氏眼线所注意。好了,兄长,你也不能在这多呆,还是尽快返回汝南的好,我这就送你出城。”
召来王武和赵成,乘一乌篷小船载张说离开扬州,船舱里我和张说互相瞪视一会,一起会意而笑。我叹着气摇头苦笑道:“兄长你胆子也忒大,自己离开汝南不说,竟还将王爷带往我蝶园?唉!我难得过上几天清闲日子。”
张说微笑道:“我不如此,怎能让林生你出手?让我和王爷以前对除韦之事可以说是茫然不着头绪,昨晚与你一夜长谈后,信心大增啊!林生你不愧是历经两次政变的人,在这方面就是有经验!”
我面色一整,“兄长这话可万万不能在他人面前提起,这经验不是什么好经验,徒惹皇家猜忌,为已身招祸!昨晚我在小王爷面前表现的已经有些过了,现在没什么,但他日王爷若得登大宝,忆及今晚之事,难保不对小弟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这事还请兄长以后在王爷面前设法为小弟弥补。另外,在除韦一事上,小弟希望能保持低调,很多事就借助兄长你的手了。”
张说沉吟一会,点头道:“林生你的苦心做兄长的我明白,放心吧,一来小王爷不是那种薄情寡幸之人,二来有哥哥我在王爷身边一日,就绝不会让王爷做出对兄弟你不利的事来。”
“有兄长这句话,小弟我就放心了。另外,当着小王爷的面我不好说,在除韦这件事上小王爷的威望实在不够,很多事必须借助相王的名义,小王爷虽不愿将相王牵连进来,但我们行事间却不能过于拘泥,很多事还是要借用相王名望的,比如兄长你煽动一些官吏参奏韦氏之事,兄长可明白小弟意思?”
张说肃容点头,“我明白,林生你放心,我知道那些信该怎么写!”
我接着道:“也请兄长放心,小弟我派出的送信人会让那些信在收信人读过后一个时辰内化为飞灰,那些收信人若表现出任何不稳妥迹像,送信人也会让他们在和韦氏一党发生接触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张说叹口气,“让兄弟你劳心了!”接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过兄弟你跟哥哥我说句老实话,你对此事是不是早有准备,否则怎会对韦氏在北门军中的布置那么了解,推荐陈玄礼三人给王爷,更提出造势,掩护这等我一点都没有想到之策!”
我点点头道,“其实我早接到了姚师兄的信,让我筹谋除韦之策。只是他让我辅佐的是相王,并没有提到小王爷,我也没想到兄弟你和小王爷会突然来访。”我心里又想起谢贤古那晚对我说的话,“静守不是偏安,该进行的布置还是要布置的!”老丈人的话我是听入耳了的,是以我人虽在扬州逍遥,查忆萍的线人网里却早抽调了大批优秀线人以各种身份混入长安,将注意力投向了韦氏的一举一动。
小船出了扬州,我让王武和赵成护送张说回汝南,我则自己划船回城。朝阳初升,映得水面上一片霞光,我心里知道,我又该忙碌了。
卷七风云变幻47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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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个月,我改易容貌,潜隐形迹,相继秘访了菩提园,少林,名剑山庄和宗圣宫,不久,四派首脑分别悄悄的到潞州去了一趟,与李隆基秘密会晤,紧接着,问仙斋现在江湖代言人文若也到潞州去了一趟。五派与李隆基之间的会晤我都未能到场,是以具体情况不清楚,只知道在四派首脑潞州之行不久,李隆基身边便多出了近百高手护卫。
与此同时,我向沈家,淮帮关家,黑风教,大江帮,青龙会,红袍会,南宫家及新立的烈日山庄等黑道帮会做出承诺,将在数年内为他们争取到朝廷的认可,让他们成为名剑少林这样的名门正派。但我并未告诉他们李隆基之事。
是年秋,潞州府军的秋训被延长到十一月中旬,别驾李隆基披甲执弋,与士卒同训,居所饮食与普通府军士卒无异。逢休整之日,便啸聚潞州乡间之豪杰健儿,围猎山中。乡间传言,隆基每出猎,头顶天空之云气聚为龙形,所从健儿有掉队者,可望云气而寻得隆基所在。更有潞州市井小民或言夜见紫光从紫徽星出,射入别驾府,或言别驾府上有七彩神光闪现,围绕着李隆基种种灵异神兆不一而足,乡间百姓皆感其异。
朝廷里韦氏一党对潞州这些异常自然也有所耳闻,然皆未将其放于心上。李氏皇室中让韦氏在意防范者唯相王与远放至均州的中宗三子李重福,重俊太子兵变身亡后,韦氏立普通宫人所出十岁小儿李重茂为太子,取其年少易掌控,欲待中宗百年后,先以母后身份监国,进而而效法武皇,革唐命自立。可威胁重茂太子位者,唯相王与重福,是以对二人防范甚严,尤其对重福,远贬均州仍不放心,更派亲信严加监控。隆基不过相王三子,未在韦氏所虑之列。
另一方面韦氏忙于在朝廷里排除异己,扩充势力,亦未有闲暇顾及隆基。为控制朝政,韦氏以亲信大臣宗楚客,纪处纳等为相,把持外朝,任人唯亲,致使贿赂成风。同时为拉拢朝野官员,但向韦氏效忠者,不论德行政绩,皆大加封赏,而为快速扩充势力更是卖官篝爵,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乌烟瘴气。朝野间不断有大小官吏参奏韦氏不法之事,中宗皆不闻,而宗楚客等韦氏党徒更是对进谏者大肆打压报复,虽手段酷烈,却不能绝忠诤进言之士,使韦氏一党不胜其扰,疲于应付。
从京中线人那里得到这些消息,我知道这一切皆李隆基与张说等暗中谋划,至此,造势,掩护二策初显成效。
我在为李隆基联系好宗圣宫、少林等五大正派后亦未得闲暇,先是在京中将陈玄礼等几十个刑督衙门时曾在我属下办事,与我相熟的北门军士介绍给李隆基派往京中结交北门的王毛仲、李宜德二人,在帮二人打开局面后,我立即就又改装北上,远赴北疆,秘会姚崇!
景龙二年,即重俊太子兵变,李隆基被贬到潞州后的第二年。秋,李隆基正在潞州忙于秋训,北部突厥乘草原上草长马肥之际南下叩边,为姚崇,张仁愿等所阻,数次接触,未能占得便宜,遂远遁而去。姚崇乘此向朝廷求兵甲三万套,得准。在姚崇的暗中配合下,这三万套由朝廷将作监里生产出的制式军备在运到北疆时却变成了两万套,其中一万套被我动用淮帮和黑风教力量,静悄悄的流向了潞州。
景龙三年冬,中宗揩文武百官大祭天地于长安南效,召皇室外放宗族子弟回京同祭,除均州重福外,李氏子弟全部得以回到长安。隆基厚赂宗楚客,纪处纳等权臣,大祭后得以留京,仍任卫尉寺少卿,职掌皇宫各门戍卒之调配。隆基趁此机会进一步厚结陈玄礼,葛福顺,李仙袅等北门下层军官与普通军士,常赐以金银财帛,隆基贴身侍卫王毛仲、李宜德等更与陈等成为生死之交。韦氏子弟韦播,韦灌等掌北门,不知爱惜军士,以锤棒立威,更克扣军响,士卒心有怨忿,皆向隆基诉苦。
景龙四年夏末秋初,朗州长史燕钦融入京面圣,当廷揭露韦氏后族多行不法,斥责宗楚客、纪处纳等只知阿谀奉承,贪污敛财,致使朝政败坏,官场乌浊,民怨滔天。燕伏地泣血而言,言辞犀利肯切。中宗意似有所动,然未待中宗有所言,宗楚客怒而揪燕钦融衣领将其摔出朝堂,燕落于朝堂石阶时,颈折而亡,宗楚客竟拊掌大笑。中宗心怒,喝斥宗楚客目无王纪,韦后规劝,中宗拂袖怏怏而去。韦氏一党心生恐惧。
张说很快就将这个消息转到了蝶园,称韦氏一党的气焰近日大有收敛,自将兵器铠甲运往潞州后便一直在蝶园安享清闲的我得到这个消息却是心里一震,知道朝廷里将出大变。忙找来雯雯、查忆萍、崔梦心、袁水仪、王武、赵成,让几人持我书信分赴烈日山庄,南宫家,黑风教,青龙会,红袍会,大江帮,及李虎的宣州帮,让各派立即抽调帮中精锐至淮阴淮帮总舵与我会合,我则带了凌雨波到沈家会同沈伟程带了三十名沈家青衣卫队的精锐先一步北上。
半月后,七派首脑各带数十帮中精锐相继到达淮阴,加上沈家和淮帮的精锐,总数近三百人。我将众人召集到一起,面容严肃的对他们道:“这次召集大家,是要大家为朝廷出力,大家能不能得到朝廷的承认,成为少林,名剑那样的名门正派,就看这次大家能不能为朝廷立功了。具体什么事我现在暂时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们的行动一定要隐秘。从现在起,在这儿的这二百九十四人大家是一个集体,暂时大家都且住在淮帮这儿,无论谁不经允许,都不能离开这个集体,更不许与外界发生任何接触。”现在我在江湖上绝对的威望和地位,让我可以对着这三百几乎是整个江湖的精英说出这样的话。
之后我又将各派首脑聚到了一起,叮嘱他们约束好属下,又让淮帮保证最好的酒菜供应,并做好保密工作,各派首脑精英聚会于此的消息绝不能让外界知晓!关雄关威向我保证这方面绝对没问题,崔振声问我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苦笑一下,“具体我们这些人将要做些什么,我是真的不清楚,不过我在这儿可以向大家透露一点,那是一件牵涉到朝廷里最高权力之争的事件,稍有不慎,你我在坐诸位皆有亡家灭族的可能!”
听我说的严重,在坐的虽都是江湖大豪,却也都不由得色变,我接着微微一笑,缓解了一下大家的紧张,自信的道:“大家也不用太担心,我何同的为人大家也都了解,而且在坐的有好几位与我有着亲密的关系,我绝不会害大家,我既然将大家召集起来去做这件事,自然是有足够的把握获得成功,现在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保密,大家只须按我说的去做就是。而且换个角度来说,风险越大,好处也越大,这件事一旦成功,不仅是大家可以到朝廷的承认,成为少林,名剑那样的名门正派,还会有其它很多好处,我们既然身在江湖,那天不是刀口添血,还怕担当这些风险?”
众人听得此言,面色都缓了下来。
当晚老李从张说那儿来到淮阴,给我带来了张说的亲笔信。老李和烈日山庄厉烈、厉阳这两年一直在张说身边给他充当信使,现在厉烈、厉阳也还在张说身边。
张说的信里有李隆基送出的朝廷状况,中宗竟已数日未上朝,而且皇宫四门封闭,除韦氏亲信子弟及少数几个心腹,其它外臣皆不得入内,从宫苑监钟绍京那里得到的宫内动态,李隆基怀疑中宗已遭不测,让张说尽速入京,张说在信里让我尽快召集人手,潜往长安。
我叹口气,将信在灯上烧了,我知道中宗遭遇不测这件事八成是事实,张说告诉我韦氏一党因燕钦融之事心生恐惧,收敛气焰时我就想到这个可能,所以才提前将人手聚了起来。
叫了查忆萍,雯雯,凌雨波,厉情四人到我屋里,沉声向他们和老李道:“我立即就动身先行赴京,你们和大家一起走,记住,路上有任何人胆敢离队或私自与其人接触者,无论是谁,杀无赦!一定要让大家绝对隐秘的到达长安!”
我接着又找来了各派首脑,让他们带领属下今晚就随查忆萍潜往长安,路上一切听查忆调度,再申了隐蔽和保密的问题,要他们在这儿就带足干粮饮水,路上不许入城镇乡村,捡荒山野岭无人之处行走,晓宿夜行,不许私自离队,不许与外人接触,任何走漏此行消息者,众人可围而诛之!
大家也都知道此行关系重大,承诺一定约束好属下,让我放心。我满意的点点头,又叮嘱查忆萍几句,向淮帮要了快马,一人轻骑,向长安急赶而去。
卷七风云变幻48夜归(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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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进入长安,趁夜潜入李隆基在长安的府第,张说已经在那儿了,两人见到我十分高兴,“林生你终于来了,王爷猜的不错,皇上真的驾崩了!”张说道。
“消息已经确定了?”我望向李隆基。
李隆基点下头,“今天下午韦氏召文武官员入宫,宣布了皇上驾崩的消息,并宣读了皇上遗旨,立那幼儿李重茂为帝,由皇太后监国。按理父王应以皇叔身份监国的,可圣旨里却对父王一字未提,这圣旨八成是假的!”
“宫中有传言,皇上是被韦氏毒死的,据说皇上是吃了安乐公主进献的馅饼后不久身亡的,而安乐公主那次入宫后就再没有出来,钟绍京透露出来的消息,安乐公主现被韦后关在一处宫殿里,有见到安乐公主的宫人说安乐神情呆滞,状似失魂,嘴里不断的说着什么,但接近过安乐的人都已经被韦后处死了。”张说说道。
我在心里叹口气,事情已经很明了了,韦后利用中宗对女儿的信任,毒死了中宗,安乐因害死自己的父亲而心神失常。那韦后与中宗也算是患难夫妻,武皇时中宗一家被四处流放,据说当时两人在颠波流漓中互相扶持,十分恩爱,中宗登基后对韦后的宠溺与宽容更是举世有目共睹,不想为了权力,韦后竟策划毒死了中宗,仅仅因为燕钦融一事,害怕中宗对自己下手,竟等不及中宗百年以后。
韦后这一着可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啊!我心里想着,转向李隆基道:“皇上已死,趁韦氏尚未稳住局势,现在正是王爷举事之大好时机,王爷可做好了准备?”
李隆基与张说对望一眼,张说点头道:“刚才我与王爷也是这个意思,以现在的情形,皇上刚刚驾崩,再加上宫中皇上是被韦后所害的传言,整个朝廷里人心不安,我们若能以相王命义,以诛韦为口号起兵,定能得到很多人响应!”
我点点头,和张说一起把目光投向李隆基。
李隆基眼里闪过一道厉芒,微微眯了起来,点头沉声道:“那就定于国丧期间发动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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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驾崩,举国大丧,整个长安城白衣素稿,举目望去,再不见一丝鲜艳颜色。同时新皇登基,因其年少,韦后以皇太后身份监国。
此时长安城内,北门,南衙,金吾及内宫禁军也全都控制在了韦氏一党手中,韦氏一方面加派护卫保护相王和太平公主,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另一方面又派心腹摔五百精兵赶往均州,加强对谯王李重福的监控,防止其反抗。这样韦氏仍不放心,又调了关中诸州府军五万入京,由韦氏亲族任统领,维持局势!似乎,整个局面已牢牢的控制在了韦氏一党手中,韦氏的图谋就要得逞了。但在韦氏视线所不及处,以李隆基为中心,一股暗流正在悄悄涌动着。
夜,李隆基王府密室!
“他们竟然发了五万府军入京,而且里面包括那一万潞州军!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得到韦氏调府军入京消息的李隆基快意的笑道,“其它各州郡的府军我不敢说,但潞州这一万府军绝对不会站在韦氏那一边,我在潞州数年经营,岂是易与?”
我微笑点头,“我给王爷招集那三百高手正好借府军入京之机,混在潞州军里进入长安!”查忆萍他们在我到的第二天就已经到了,却因为韦氏在城内防范密,不好混进城来,都滞留在了城外。
“没问题,我让毛仲和宜德去安排。”李隆基道,“当年何公子让我经营潞州府军,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啊!”李隆基向我感叹道。
我微笑一下,“臣当时可绝对没有料到韦氏会调发长安附近州郡府军入京,只是觉得潞州位于关中,值得经营而已。今天这一切只能说明王爷洪福,也说明上天仍在眷顾着李唐!”
“呵呵呵,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何公子你大功一件,本王不会忘的。下面具体该如何行事,还请何公子和老师帮本王谋划!”李隆基说道。
我看一眼张说,起身向李隆基一揖道:“王爷见谅,具体行动的谋划,臣恐怕帮不上王爷了,因为那非臣所长。臣留此已无用,因此在此向王爷辞行!”
李隆基大愕,“什么,何公子你要离开?现在大事待举,面且成功在望,正是你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何公子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呢。”
我沉声道:“待那三百高手进入长安,臣能为王爷做的,就全部做到了。现在有北门精锐和那一万潞州府军心向王爷,加上臣这三百死士及王爷身边一众来自宗圣宫、少林等派的高手,以王爷的英明和张大人的智谋,臣相信王爷大事必成,臣再留在长安,已经是无用之人,怎好贪王爷与张大人之功?莫若离开京城,在江湖间等待王爷和张大人大事得成的消息!”
“这、、、、、、”李隆基将目光转向张说。
张说眼珠一转,已明了我的用意,微微思索一下,向李隆基道:“王爷,既然如此就让林生离去吧,现在林生人在京城亦与大事无补。而离开京城,万一我们事有不怠,以林生在民间江湖草莽间的人脉关系,还可以给我们备条后路。”
李隆基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张说,沉思一会道:“如此也好!不过何公子你放心,一旦大事得成,本王不会忘了何公子你那份功劳的。”
我再一揖道:“谢王爷,至于功劳,臣无他求。王爷大事若成,臣只希望王爷能答应微臣两件事?”
“哦,什么事,何公子你说吧,能办到的,本王一定办到!”李隆基道。
“一是臣为王爷招集那些高手,他们来自江湖上各个门派,事成后还请王爷代表朝廷给以封赏!”
“这个自然,他们冒着生命干系,为本王办事,一旦大事得成,自然各有封赏!那第二件事是什么?”李隆基道。
“第二件事是关于宫里上官昭容的,臣欠她一份恩情,王爷举事时,还请放她一条生路?”我望着李隆基说道。
“上官婉儿?”李隆基狠声道,“她可是给韦后出了不少好主意啊!”
我沉默不语,只是希冀的望着李隆基!
沉默有倾,李隆基始点头道:“好吧,本王答应你,有可能的话,尽量放她一条生路。”
“如此,多谢王爷了!”我揖首道。
“何公子你自己就没有什么要求吗?”李隆基向我微笑道。
我微微一笑,“臣自己只求王爷能创造出一个太平盛世,使天下安乐,让微臣可以安享江南的灵韵水气和锦绣繁华即可,若有可能,每年能赏赐微臣一些金银财帛之物更好!”
李隆基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何公子这淡泊性情倒与我父王颇为相似!”接着长叹一口气道:“太平盛世,天下安乐,这也正是本王的目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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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你也太小心了吧?其实王爷根本不是那种薄情寡幸之人,你何必如此小心翼翼?让我也配合你在王爷面前演戏!”张说和我单独在一起时这样向我说道。
我苦笑一下,“唉,兄长,我是不得不小心啊!小王爷现在是这样,但你又焉知他再长大一些,得登大宝后是什么样的心态?我已经参与过了神龙政变,太子兵变,这次王爷之事,我若再参与其中,进行谋划,那我就是第三次参与宫廷政变了。现在的王爷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但以后王爷得登大宝,想起我数次谋划参与政变的参历,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只要对我稍起猜疑之心,我恐怕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我对封王拜相又不感兴趣,莫如现在早点退出,求得个一世平安。”
张说拈须微笑,“林生你考虑的是!呵呵,你知道你离开秘室后我跟王爷怎么说?”
“怎么说?”
“我说何同这个人虽有一些才华,又晋身谢氏名门,但毕竟草莽出身,眼里只有江湖那么个小圈子,胸无大志,不堪大用。走就让他走吧,现在他确实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了。最多我们事成之后,如他所说,每年多赏给他一些金银财帛!”张说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我也露出了会意的笑容,“以后,我就等着王爷的赏赐了,呵呵!”
“唉,不过我说完后,王爷还连连可惜你这个人才呢!你说我这样编排你会不会给王爷留下一个妒贤忌能的印象啊?”张说笑道。
我知他在开玩笑,以他的为人和他与李隆基的师生情份,李隆基怎么着也不会对他产生这种印象,当下故做严肃道:“嗯,有可能,也许就因你编排我这句话,兄长你以后别想封王拜相了。”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张说却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既然这样,你是不是该给我点什么,让我提前立些大功,为以后铺好路啊?”
我一愕道:“什么?”
张说微微一笑,“别装了,王爷不知道你在神龙政变和太子兵变中起到的作用,我能不知道吗?搞政变,林生你是老手,有经验,对王爷这次举事,你真的打算撒手不管了,还是快交出你的行动方案吧,你怕王爷事后猜疑,我却不怕,这功劳就给了哥哥我罢!你本来不也就打算这么做吗?”
我苦笑一下,“什么事都瞒不过兄长!不过你刚才那什么政变老手,有经验的话,可千万不能再乱说啊,牵涉到你兄弟我一家的性命呢!”
“我有分寸的,快告诉我你对王爷这次事情的想法吧!”
“坐下慢慢说!”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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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李隆基和张说后我并没有直接出城,而是绕得两圈,来到了上官婉儿身边那个月宗高手常去喝酒的那家小酒馆。老位置,那个灰衣人正在那儿自得其乐的自酌自饮。
我走上前去,在他对面坐下,恢复了我本来的声音轻声道:“我想见上官姑娘!”
他有点惊愕的抬起头望向我的面庞,我微笑着向他点下头。他目光缓和下来,扔下几枚大钱,起身离开。我知道他已经认出我来,不慌不忙的向店家要了几个小碟,喝完一壶酒才悠悠然离开。
黄昏时,我始在上官婉儿在宫外的那处宅院里见到她。
“你怎么来了?”她问我。
“我来接你离开!”我说道。
她望着我,不说话,那目光是在询问我这句话的意思。我叹口气,“事到如今,你仍要跟着韦氏走下去吗?毒死中宗,你认为就韦皇后和那个小皇帝能掌控住局势,你还要通过韦后”
上官婉儿愕得一愕垂下了头,沉默一会儿抬起头叹口气道:“连你也知道皇上是被皇后害死的,真是纸包不住火啊!我早告诉她以韦家现在的实力,还不宜离开皇上,可她不听,徒给自己招来逆名,这一着皇后实在是走错了。”
“你明白这一点就好,跟我离开,及早从这泥潭里抽身吧,现在还来得及,只要出得长安,我保证你不受人伤害!”我说道。
上官婉儿垂着的头坚定的摇了摇,“不,我不能就这么放弃,至少现在的局势仍控制在皇后手里,城内所有的军队都控制在皇后手里,长安附近各州府的五万府军也即将到京,从现在经营的好,皇后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我在心里叹口气,早知道不到最后一切破灭那一刻,她是不会死心的。这一趟来,我也不过是尽尽人事,早知道带走她的可能性不大。反正我已经在李隆基和张说那儿为她求了情,希望那能为她留条生路吧。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保重吧!”说完起身欲离开。
“何公子!”上官婉儿突然叫住了我。我停住脚步,她走到我面前,凝望着我深情道:“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我叹口气,沉思一会儿说道:“城南十里亭外,你若愿意离开,可以那儿找我,我会在那儿等你十天!”说完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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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南十里亭外,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气拂过道边的荒草,我伫立在夜色中望着长安城的方向。夜色太浓了,看不到长安城那高大的城墙,只能隐约看到南城门上所挂的灯笼,沉沉夜色中仿若天际的两点萤火。
今晚的长安城不会平静,李隆基筹划多时以诛韦为目标的政变就在今晚发动。
今天上午,五万府军到达长安,老李雯雯他们随潞州军混进了城。我可以想见李隆基今晚行动的过程,他采用的正是我交给张说的个行动方案。
趁着宫里大做丧事时的忙乱,有二百多名武林高手扮做花匠,于天刚入黑时被宫苑监钟绍京从宫城后面园圃平时花匠们出入的那个小门弄进了宫。他们将在接到信号后由内往外杀,从宫内打开玄武门。
另一边李隆基会带领一批雯雯,老李,厉情,厉伤、厉霸这样的绝顶高手随陈玄礼入北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韦播、韦灌等韦氏安插于北门军中的高级将领,由陈玄礼等人接管北门,再将韦氏毒害中宗的事告诉北门,以诛除韦逆为号,让北门军在陈玄礼,葛福顺等人的带领下从玄武门攻打宫城。攻打时的喊杀声,就是事先已进入宫内的二百多名高手行动的信号。
李隆基这时不会亲自参与攻城,而是带领一众高手亲卫赶往南衙大营,先斩杀韦氏一党在南衙中的将领,再以相王名义控制南衙。陈玄礼等率北门精锐在内应的接应下攻入宫城后,会直杀到宫城南门朱雀大门,打开宫门迎接李隆基入宫主持大局。
刚进入京城那五万府军由张说和王毛仲、李宜德带领一批高手前往控制,几人事先便混入潞州军中,天一入黑,便带领那一万潞州府军突然发动,包围府军大营,控制住其它州府来的四万府军。因李隆基任潞州别驾时严抓秋训,潞州这一万府军的素质比其它州府的府军高出很多,又装备有从北疆军备中截留下来的优质军铠兵器,总体战力已超出其它各州府军之和。
张说会以这一万潞州府军控制其它四万府军,驱使这五万府军包围金吾大营,以其它州府府军围于内围,潞州军围于外围,他们只要控制住局势,让外面来的府军和金吾军在金吾大营附近无法动弹即可,待李隆基掌握住了宫中局面,再来收编这些军队。
李隆基控制住了皇宫后,会派出北门军全城搜捕,诛尽韦氏一党!
当北门军攻入皇宫时,希望上官婉儿可以从乱军中逃离,到这儿与我会合吧,虽然李隆基答应了放她一马,我也安排了在城里参加政变的雯雯,凌雨波,老李,李虎,王武,赵成几人相机接应她,但我仍不敢保证她今晚能脱得兵祸。
查忆萍从我身后将一件披风披到了我肩上,我没让她和袁水仪,崔梦心三女以及李婶进城,虽然为安抚各派高手的心,让她们随各派人马一道来到长安,但今晚长安城中兵凶祸险,她们又没有雯雯,凌雨波那样的身手,我不敢让她们涉险,是以大家混入潞州军的时候,我便让她们和大队分离了。
这次行动,我的星主卫队也没有动用,因为我不想朝廷知道星主卫队那恐怖的战力。
“李老他们差不多该回来了吧?”袁水仪问道。
我点点头,因为我隐约间已听到满城的喊杀声!我给雯雯他们的指令是李隆基一入宫,除李虎要照顾自己宣州帮弟子留下外,其它几人都立即离开,利用星主卫队配备的那种抓钩越城而出,到这儿来与我会合。听那喊杀声似乎已扩张到全城,李隆基当已控制了皇宫,现在已经开始全城搜捕了,那么雯雯他们也就该回来了,希望他们能将上官婉儿安然无恙的带回吧!
终于,夜色中显现出三道人影,向这边急掠而来,看清了,最前面的是凌雨波,我一晃身迎了上去,凌雨波身后是雯雯和老李,看三人停下脚步,身后却再无其它人,我心里一沉,向凌雨波问道:“城里情况怎么样了,怎么只有你们三个人?”
袁水仪和崔梦心也急迎了上来,询问青龙会和黑风教的情况。
“城内一切都很顺利,北门军进入宫城后,打出相王旗号,宫内的禁军几乎没有抵抗!咱们的人没有伤亡,袁会主,崔教主他们都很好,王叔和赵叔随李叔留在那儿了。”凌雨波答道。
雯雯接着道:“韦后被道彦和另两名宗圣宫高手联手当场击毙,安乐公主为乱军所杀,但我们在宫里没有见到上官姑娘!现在王爷已控制住皇宫局势,下令北门和南衙二军全城搜捕,凡韦氏一族及亲韦氏的内外大臣,其宗族以内身高及马鞭者,皆杀无赦!”
身高及马鞭者,杀无赦!这就是最高权利之争的残酷了,这一条命令不知会让今晚的长安城平添几多怨魂,长安城的今晚,又将是一个血夜!不知上官婉儿能否逃出长安,以她和她那灰衣护卫的身手,只要不遇到李隆基身边的高手,一般的士卒当伤不到她。
又等了两个时辰,东天边已露微白。我叹口气,向查忆萍几人道:“看来是等不到她了,我们走吧!”
就在这时,凌雨波指着长安的方向道:“有两个人朝这边赶过来了,是不是上官姑娘?”
果然长安城方向正在褪却的夜色中显现出两道人影,是两个皇宫禁卫打扮的人,我忙迎了上去,前面那个禁卫行到我面前,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黑色烟灰,摘去头盔,一头秀发垂了下来,那对我露出笑容的眉眼不是上官婉儿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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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记
暖风轻拂,扬州迎来了它的又一个春天。现在已是睿宗皇帝景云三年,距李隆基发动政变,诛除韦氏,扶相王即睿宗登基已两年有半了。
黄昏,一个身着儒衫,头戴斗笠,笠沿遮住大半面部的人来到蝶园门口,和数年前那个傍晚十分相似,不过当时是四个人,现在是一个人。
“张兄?您现在可是当朝首宰,怎么如此一身打扮出现来到小弟这儿啊?”将来人迎进客厅,我大为讶异的对来人道。来的正是张说。
张说一声苦笑,“看来林生你躲在蝶园里逍遥,是真是不闻外间事了,我与你师兄姚相,还有你义父宋憬宋中丞于月前被集体免职,逐出京城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我低头沉默一会儿,问道:“是不是太平公主?”
张说叹口气点点头。
一年半前,睿宗登基,将姚崇,宋憬,张说等一批干联之臣召回到朝中主政,姚、宋、张三人联手,不到半年即清除了景龙年间的所有蔽政,一扫朝廷和地方官场乌浊之气,使大唐吏治仿若回到贞观时代。
但虽然没了韦氏,朝廷却没能如我想像的那样的平静,问题出在太平公主身上,太平公主竟纠合一批朝臣要求立睿宗长子李成器为太子,虽后来因李隆基在政变中的大功,及张说等一批大臣的力争,李隆基被成功立为太子,太平公主却在朝里纠集起一股势力,形成姑党,与以李隆基为首的太子一系争权夺利。
“你想象不到太平公主的手腕,也想像不到她的势力有多大,而且她自幼与睿宗皇帝关系亲密,对皇上的影响并不亚于太子,这次我们被集体免职,标志着姑党对太子一系的大胜啊!”张说道。
太平公主的事,据上官婉儿告诉我,那也是一个放不下权利的女人,早在武皇时就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了,这么多年经营,岂是易与?她扶持李成器,不过是因为李成器性子软弱,登基后她可以保持住她的无上权力。但对这些朝廷里勾心斗角的事我实在是厌烦了,无论李隆基得势,还是太平公主得势,其实对我蝶园影响不大。我现在是真的不想插手朝廷里那些破事了。
“兄长有什么想法?”听张说说完,我问道。
张说凝望着我,眼睛里闪过厉芒,“我和姚相都希望林生你能再进京一趟,帮太子一把!直到现在太子还顾念什么姑侄之情,这很危险!这是姚相给你的信。”张说说着递过一封信来。
我将信接过,却随手放于桌上,没有拆开看的意思。向张说摇摇头道:“我此生绝不会再插手朝廷中事了!”
看我回绝的坚决,张说叹口气,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念及与张说的交情,我心有不忍,起身拍拍张说肩膀道:“不用太担心了,兄长。经过上一次的政变,太子的地位已无人可以动摇,我们要相信太子的能力,他自己能渡过这一关的。”
“我也相信太子的能力,可我担心的是他太顾念与太平公主之间那份姑侄之情了,太子从小到大,一直多得公主照顾,对这个姑妈的眷恋之情太深了!我怕他被他这份眷恋之情害了啊!”张说忧道。
我沉思一会儿,解下腰间一把装饰精美的弯刀递给张说,那是我去参加红袍会丘英山和大江帮赵欣的婚礼时丘豪送我的一柄藏刀,无论大江帮还是红袍会,现在都是得到朝廷承认的名门正派了。
“兄长可以以你的名义将这柄刀送给太子,其它的事就看太子自己的吧,太子总得自己长大,我们做臣子的做到自己本份就可以了。”
张说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将刀接过。我相信他能明白我让他将这刀转赠给李隆基的意思!
三个月后,我正在小蝶房里逗弄她刚出生不足两月的胖小子时,查忆萍进来告诉我,京城里李隆基再次发动政变,清除了姑党势力,太平公主于终南山中自杀。睿宗已将朝政全部托给了李隆基。
小蝶听到太平公主自杀的消息,呃的一声,身子一颤,手里正看的书掉在了地上,我俯身捡起,那是我刚完稿的第四星主本纪――《蝶舞大唐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