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美眷柔情
玉京北门,地面上尚有雨后的泥泞,不顾这泥泞污糟的道路百官并列,文武相迎,任由泥土沾污那双双精致华贵的靴子,大风刮起,带下树枝的水珠,淋在众人官服之上,天空依旧乌云密布,随时将是大雨倾盆。
倏然,风吹云散,天际浓云迅速散开,再现骄阳当空,一改玉京多日来的阴沉天气,只见一袭金黄龙庭缓缓驶来,艳阳光彩在其身后拖出了一道长痕,一面绣金纹龙旗随风而动,百官纷纷低首垂目,神态毕敬。
龙庭之前正建造着一座高台,这座高台称为迎将台,乃是专门为伐煞大军班师所建,中央耸立着一面大鼓,雄沉威压,鼓皮之上绣着一个硕大红字——恒,宛如沧桑巨人,又似巅峰之山,尽显大恒国运和军威。
随着时辰的推移,太阳的轨迹也缓缓变更,一缕阳光照在大鼓上,再添三分艳丽骄雄。
忍受着烈阳的爆嗮,文武百官无一人轻挪身子,似在等候着远方来人。
踏踏!雄沉整齐的步伐传来,大地也为之颤动,就在这一刻,龙庭之内步出一人,气度恢弘,龙行虎步,威风凛凛,一步一稳朝着大鼓走去,正是大恒帝尊——皇甫武吉。
皇甫武吉每走一步,所过之处,文武叩首,百官噤声,当他踏上高台,立于鼓前,鼓皮竟开始轻微的震动,似要振臂一呼,宣泄内敛之高昂。
皇甫武吉朗声道:「朕以此英烈鼓替诸位壮士接风!」
说罢,挽起龙袍衣袖,拿起巨杵击打鼓皮,咚咚的雄壮军号向着前方大军涌去,叫人精神为之一震,班师大军之步伐也随着鼓声而动,两相照应,端的是雄姿英才,军容鼎盛。
距离高台还有一百多步时,全军倏然一停,铠甲撞击发出整齐响声,数万大军立正行礼,高声昂首道:「恒军威武,大恒万岁!」
声浪连连,却见三道人影策马而出,朝着高台走去,行了五十步,三匹战马倏然停步,马背之人也随着翻身下马。
三人皆是年轻俊杰,甲胄披身,英伟不凡,三人同时向皇甫武吉行礼致意:「拜见皇上!」
站在高台之上,皇甫武吉朗声道:「神州能有诸位血勇豪杰,实乃大恒之福分也!朕特建此迎将台,便是为迎接诸位壮士归来。」
齐王身为三军统帅,率先行礼回应道:「此番征战全赖皇上之决策,诸位大臣之助力,方能大获全胜!」
皇甫武吉笑道:「好好,齐王、龙卿、白卿,且到迎将台来。」
与帝尊同列高台,实乃最大殊荣,齐王心中不免暗自窃喜,而白翎羽是满肚子的不情愿,登上迎将台就意味要跟这个父亲近距离接触。
龙辉却是满身不舒服,觉得裸露在外的肌肤传来阵阵烧灼,但火热之中却又带着几分冰冷,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烧灼的剑锋抵住脖子般,既有逼人的火辣,又有杀气的寒冷,但却有暗含着几分不同的韵味,似情人间的甜腻情火,又似冰冷幽怨,总之百种念头涌入心中,龙辉一时间也分不清这其中玄机。
余光环视四周,却未见任何异象,只听白翎羽暗中传音道:「龙辉,还不快跟上来!」
龙辉发觉齐王和白翎羽都已经动身登台,于是赶紧跟上,踏着阶梯朝高台走去,隐隐之中感觉到皇甫武吉那温和却又带威严的目光。
龙辉暗忖道:「原来是皇甫武吉在盯着我,这皇帝老儿真的是越来越深沉了,叫人摸不透他究竟想做什么。」
走到迎将台之巅,只见皇甫武吉面露笑容地望着三人,点头道:「铮儿,这场战打得漂亮,不但打出我大恒国威,还打出了铁血傲骨。」
齐王谦卑地道:「若无,龙将军和白将军已经诸位同袍的协助,儿臣断不可能有如此成就。」
皇甫武吉笑道:「胜不骄,很好!」
皇甫武吉的目光转向白翎羽,仔细端详片刻,只是一个皇帝看得力爱将的目光,并未露出什么异样,颇有赏识欣慰的神采。
倏然,龙辉眼中一亮,站在高台上的视角正好看见玉京北门的城墙,似有一抹白影在上划过,但瞬息间便不知所踪。
冰儿?龙辉心头不禁悸动,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脑门传来阵阵刺痛,奈何桥的错身而过、淡漠的眼神、以及那一句卑鄙小人种种情形涌入灵识深处。
龙辉两眼凸起反白,宛如死鱼般,一声闷哼,龙辉抱着头不住后退,一路退到阶梯边缘,脚步踩了个空咕咚咕咚便滚了下去。
皇甫武吉已经文武百官皆愣在当场,本是一场盛大的天子迎军却陷入一片沉寂。
「呆着做什么!」
皇甫武吉大喝道,「还不快宣御医替龙将军诊疗!」
看着正忙碌的御医,白翎羽心中越发没底,自打酆都回来龙辉便是怪怪的,像是失了魂魄般,她也不免胡思乱想:「煞域的人最擅长勾魂,莫非龙辉也中了这种邪术、」皇甫武吉走下高台,急匆匆地朝御医走去,问道:「龙将军的状况如何?」
御医战战兢兢地道:「回禀皇上,龙将军的脉相稳定雄沉,不似有病之人……」
皇甫武吉哼道:「无病会一头栽下来!」
御医吓得跪倒在地道:「老朽无能,龙将军之状况老朽还是第一次看到,倒有几分像医典中所记载的离魂征……」
齐王凑到皇甫武吉耳边说道:「父皇,煞域多有勾魂邪法,龙将军在奈何桥与敌人交手时说不定也中了其中邪术。」
皇甫武吉蹙眉片刻,说道:「送龙将军回府休息,并通告全国,谁若能治好龙将军顽疾,赏黄金千两,朕决不亏待有功之臣!」
听了这话,白翎羽对这父亲也多了几分好感,心忖道:「这老儿倒也还有几分良心。」
皇甫武吉命人护送龙辉回府,马车驶入文武胡同,却见一名盛装少妇站在巷口翘首以盼,美目如画,温雅娴淑,正是接到口信的秦素雅。
护送龙辉回来之人正是王栋、梁明。
王栋翻身下马朝秦素雅施礼道:「夫人,龙将军身体抱恙,正在车中休养。」秦素雅感激地道:「多谢二位将军,还请进府稍作歇息,妾身奉清茶一杯聊表谢意。」
王栋与梁明翻身下马,咕咚拜倒在地道:「属下护主无力,还请夫人降罪。」秦素雅花容一变,急忙说道:「两位将军这是作何,妾身可担待不起。」
王栋道:「我老王乃是一介粗人,曾得罪过将军,但将军却不问前嫌,对我处处提拔,这份恩情我永世难保,如今将军受创,我心里难受的很,若是能够以我一命换取将军康复,老王绝不皱眉!」
秦素雅叹道:「两位大哥真是忠肝义胆,妾身真替将军有你们这班兄弟而欣慰,但妾身还请二位留住有用之身,日后还需仰仗两位大哥。」
梁明与王栋应了一声是,随后秦素雅又命下人送上金银,两人说什么都不肯收,但秦素雅巧也是无奈,命人将二人送出文武胡同。
马车驶入龙府,秦素雅命人小心将龙辉安置到寝室,待一切忙碌完毕后,秦素雅咬着红唇望着枕上之人,没来地一阵心酸,眼泪随之夺眶而出。
玉手轻抚龙辉脸颊,秦素雅呢喃道:「出征前都叫你小心,再小心了,怎么还弄成这个样子……你这人真是不叫人省心,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叫素雅怎么活。」
「夫人!」
身后女声响起,两股不同的香风吹来,一者浓郁如牡丹,一者清幽如兰花,只见两名婀娜女子步入房内,一者身段丰腴,容光逼人,一者体态纤长,清丽冷艳。
秦素雅抹去眼泪道:「碧柔,无痕,你们快来看看龙辉,他,他……」
二女点了点头,分别伸出玉指搭在龙辉两手腕处。
林碧柔号脉片刻,柳眉轻蹙,奇道:「怪事,龙主脉相平稳,气息雄沉,不似伤病在身。」
玉无痕点头道:「师姐说的没错,龙主的内力似乎比往日还要强上三分,但心脉缓和,神志淡漠,也不知是何状况?」
秦素雅急得脸色生晕,含泪道:「那龙辉他这个病究竟有没有办法治?」
玉无痕虽是担忧,但毕竟当了多年祀嬛心绪也较为镇静,略一思索道:「夫人莫急,对龙主之状况无痕倒有几分头绪。」
说罢朝林碧柔使了个眼神道:「师姐,还有劳你用冥之卷一探龙主元神。」
两人心意相通,林碧柔嗯了一声,拈花兰指轻点龙辉眉心,祭起冥力元功,一探真龙深机。
过了片刻,林碧柔收回功力,纳气回元,摇头道:「师妹,果真如你所料,龙主元神已经受伤。」
玉无痕叹道:「果真如此……」
「无痕,龙辉这什么元神受伤要不要紧?」
秦素雅关切地问道。
林碧柔心念一动,将自己的思绪传给了师妹,玉无痕心领神会知晓此刻不能让秦素雅担忧,于是便说道:「夫人请放心,这只是医书上所说的失魂症,偶尔会昏厥或者记不清东西,只要静养一段日子便可恢复。」
林碧柔以心术传讯道:「无痕,元神之事非同小可,需得早日疗复,若不然龙主轻则丧失记忆,重则神智失常。」
玉无痕回音道:「师姐,龙主的魂气魄元受损颇重,唯有补全魂气方可重新滋养元神,但要补全魂气必须找到百气流魄和纳魂花两大奇珍。」
林碧柔微微一愣,蹙眉道:「无痕,百气流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纳魂花就在盘龙圣脉。」
玉无痕微微一愣,回音道:「师姐,纳魂花乃是聚集童男童女魂魄而生,甚是邪异,盘龙圣脉怎会有此奇花。」
林碧柔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咬唇道:「无痕,你还记得当年我所做的恶事么?」
玉无痕俏脸刹那间苍白万分,瞬息已经明白过来,眼中泛起泪光,传音道:「师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妹现在便离开玉京,争取早日从盘龙圣脉找来纳魂花。」
两人皆是意识交流,一切讯息只在转瞬之间,秦素雅根本不知道她们谈话的内容。
林碧柔又心念传话道:「无痕,当初我是在拜龙殿西面的假山里修炼孩童魂魄,在我入狱前纳魂花已经萌芽了,想必此刻也长出形状了。」
玉无痕点头道:「我明白!临走前,咱们先用神之卷助龙主锁住流失的魂气吧。」
林碧柔蹙眉道:「你是说用锁魂符?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双姝同时运动元功,指尖处生出淡淡光晕,玉无痕轻喝道:「三魂定身,七魄锁元!」
林碧柔亦接口道:「九霄幽冥,化纳阴阳。」
两根玉指同时点向龙辉眉心,闪电画符,嗖地一下,光晕没入其中,龙辉印堂上的黑气也逐渐消退,秦素雅见龙辉状况好转,心中也是欢喜。
玉无痕松了口气,传音道:「师姐,这个锁魂符只可使用一次,若再用恐怕只会适得其反,还有尽量不要让龙主情绪受到刺激,若不然锁魂符便会破裂,到时候魂气的流失只会更快……」
林碧柔点头:「这个我晓得,师妹你还是快去快回,百气流魄方面由我想办法。」
玉无痕暗叹一声:「希望锁魂符能够撑到两大奇珍都凑齐那一刻吧。」
玉无痕以为龙辉找寻药材的借口向秦素雅告辞,马不停蹄地离开玉京,朝着江南方向赶去,因为凌霄等人与战船都藏在东海郡外围浅海。
月上枝头,龙辉依旧在昏睡,秦素雅与林碧柔则继续守在他身边,又过了片刻,忽然闻及龙辉发出一声梦呓,两女立即瞪大眼睛,只见龙辉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秦素雅惊喜地道:「夫君你终于醒了!」
说话间便一头栽倒龙辉怀里,龙辉方醒过来,迷糊间便闻到阵阵幽香袭来,一具温滑女体噗通便挤入自己怀中。
「素雅?」
龙辉揉了揉眼睛奇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素雅含泪道:「你还好意思问,这里是你家啊!」
龙辉朝四周望了一眼,才回过神来:「原来我回家了,碧柔你也在,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林碧柔心甜如蜜道:「碧柔一切都好,还望龙主保重身子。」
龙辉问道:「无痕呢,她上哪去啦?」
林碧柔道:「师妹她有事先回一趟盘龙圣脉。」
龙辉哀叹道:「可惜啦,还以为今晚咱们可以大被同眠呢。」
秦素雅脸红地捏了一下他大腿,嗔道:「什么大被同眠,难听死了。亏你还是一方将领,怎么这般口无遮拦。」
龙辉将她搂在怀里,笑道:「官儿再大,我也是素雅的好夫君,需知良宵苦短,需及时行乐!」
秦素雅耳根滚烫,低声道:「病碧柔还在呢……」
龙辉笑道:「碧柔也是自己人,过段时间找个好日子,我也要把她娶过门。」林碧柔啊了一声,俏脸霎时转红,美目隐隐泛水,艳丽迷人,高耸酥胸急促起伏,嗖地一下便扑到龙辉怀里。
龙辉左拥右抱,素雅水嫩柔软,碧柔火热丰满,温馨的感觉叫龙辉心头暖意融融,紧紧地将两人箍在怀里,秦素雅性子娇羞颇为顺受,也任由龙辉施为,而林碧柔情火已起,只觉得胸口处芳心急剧乱跳,两颗饱满的乳球紧紧贴在龙辉身上,媚水春光的眼睛正款款深情地望着龙辉。
在情欲的熏陶下,那两瓣红唇宛如饱吸水分的玫瑰花瓣,艳红入血,更散发着淡淡花香兰息。
龙辉扭头便吻,叼住林碧柔口唇,林碧柔嗯地嘤咛玉臂顺势搂住龙辉脖子,香舌倾吐,送入龙辉口中,任由男子轻咬吮吸,吻得不知天昏地暗,香涎从嘴角溢出也不自知。
龙辉只觉得林碧柔那两颗玉乳仿佛充满甜浆奶酪的温水袋,便是透过衣衫也能感受到那暖暖的乳温,烘烤在他胸口,那甜甜的乳脂似渗入肌肤的每一个毛孔。
龙辉一边与林碧柔热吻,一边在秦素雅娇躯上下其手,惹得这两个美娇娘哼哼嘤嘤喘个不停。
林碧柔纤手探下,触及那火热的龙根,只觉得尺寸似乎有大了几分,不禁见猎心喜,腿心处渗出丝丝花蜜,酥痒难耐,竟主动宽衣解带,只见那具丰腴甜腻的娇躯光溜溜地展现出。
秦素雅对林碧柔的作风心中亦有几分数,但此刻还是被她的直截了当吓了一跳,但却被一片肉光闪过眼眸。
只见林碧柔挺着丰隆玉乳朝龙辉献媚,两粒艳红乳珠宛如盛开樱花般,正吸引四方狂蜂浪蝶,龙辉也忍不住地低头含服舔吸,吃的那对玉乳波光粼粼,散发着丝丝乳香。
林碧柔嗯了一声,腿股处轻轻一颤,竟是娇花吐蕾,花芯渗露,被单已是沾上水迹。
龙辉吻了一下秦素雅额头,说道:「素雅,为夫先与碧柔来一阵子。」
秦素雅点了头,毕竟龙辉这些日子在军营憋得也够久了,哪是她秦大才女娇弱之躯可以应付。
林碧柔咯咯轻笑,松开龙辉腰带,龙根脱出束缚正直挺挺地对着她俏脸,龟首上散发的热气熏得林碧柔鼻息阵阵轻喘,忍不住张口便吞。
虽然已是多次进入林碧柔的檀口,但龙辉依旧快美连连,碧柔这张小嘴端的是厉害,吹含舔吸,再配上小手的撸捏轻揉,惊得龙根阵阵颤抖。
望着林碧柔撅起的肥美圆臀,龙辉伸手便握住一块绵肉,只觉得手心温滑细软,着实美感肉足。
林碧柔觉得臀尖一阵紧凑,宛如针刺般的火热从龙辉手心涌出,透过细腻臀肌流入丹田,美得花瓣再度开阖,只见水嫩的蛤口噗嗤一小下便甩出一股花浆。
龙辉伸手接了过去,送到嘴里品尝几下,虽无楚婉冰那般温滑香甜,但也是骚香爽口。
林碧柔甚是不依,但口中正叼着一根肉棒,头又被龙辉摁着,只能用牙齿轻咬龟首表示不满。
龙辉松开摁住林美人臻首的手掌,呵呵笑地在她玉乳上捏了一下。
林碧柔会意,笑盈盈地扭起娇躯,轻轻躺在床上,分开双腿,咬着朱唇期盼地望着龙辉。
龙辉挺着被美人香涎滋润得光亮的巨龙,朝着林碧柔身上压去。
只闻水泡破裂声响起,龙辉肉龙的钝尖挤开滑腻热辣的花瓣,没入紧凑的腔道内,宛如浸泡在注满热水的鸡肠,又紧又热。
林碧柔娇啼道:「好……好涨,龙主,你又大了……」
龙辉俯身含住她右侧乳尖,一手右手握住美人左边肥奶,左手捧起林碧柔布满热汗的柔腰,开始耸动,一抽一入,丰沛的花汁随之涌出,林碧柔的花浆较为黏稠,几个起落便被磨成白浆,本来这种花汁是起不到湿润的作用,但偏偏林碧柔水量丰润,生生不息,任由龙辉动作如何凌厉迅猛,她的蜜穴腔道内总是保持湿滑。
秦素雅只觉得嘴角被溅到一丝水珠,以为是林碧柔的汁水,不由俏脸大红,但仔细一看又不太像。
龙辉与林碧柔交合处白浆沾黏,耻毛交缠,干燥粘稠,那有什么水珠溅出,只见林碧柔更是娇喘不已:「顶到花心啦……龙主……碧柔快美死了……」
一边娇声浪叫,一边随波逐流,那对肥美玉乳晃出阵阵波纹,荡得极为激烈,便是汗珠也被其乳浪甩开。
秦素雅恍然大悟,原来是从林碧柔丰乳上甩来的汗水,难怪带着淡淡的乳脂香味,心忖道:「碧柔若是生娃后,奶水定然香甜。」
想到这里不禁朝自己胸口瞥了一下,虽然乳峰娇挺,但远不如林碧柔那般肥美圆润,更别提跟冰儿那小妖女比啦,于是竟有了几分自卑。
「啊……不行了!泄了,泄了……」
倏然,声声高昂浪叫将她思绪唤回,只见林碧柔双手紧紧箍住龙辉,两根圆润的粉腿也牢牢缠在龙辉腰身上,肥美的臀肉竟出现紧绷抽搐,随后整个人便想软泥般瘫倒在床,两颗玉乳也像是也软绵绵地向两侧摊开,浑圆的形态恰似两颗巨大的汤圆、又似碧玉大碗。
高潮过后的林碧柔就像是一株被砍到在地的梨花树,美艳如画,却又娇柔无力,肌肤上挂着清晰可见的汗珠,宛如梨花树上的露珠般。
秦素雅咬了咬唇珠,装着胆子低声道:「夫君,素雅,准备……准备好了。」龙辉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柔声道:「傻瓜,害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跟碧柔一块耍宝了。」
秦素雅低头望了一眼龙辉的下体,刚在林碧柔腔道内出没的肉龙依旧雄壮无比,上边还沾着林碧柔独特的白色泥浆,看得秦素雅心尖都快跳出来了,只是温顺地倚在龙辉怀里,被那火热的雄性气息熏得昏昏沉沉,任由丈夫替自己宽衣解带。
与林碧柔的主动热情不同,秦素雅显得较为娇羞,就连亵衣的上缘也是半圆弧型,将两颗玉乳包裹的严严实实,仅仅露出纤细的锁骨和肩膀。
龙辉探手到她背后,准备解开亵衣细带,却换来了一手湿滑,原来秦大才女属于易汗体质,但她的肌肤过于细嫩,便是汗珠也难在上边沾染片刻,故而肌肤以渗汗的形式将体内热火散开。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健康防早泄自慰锻炼器 真实口交快感体验 火热推荐!保持射精感30分钟,爽到晕 自慰全自动化 12种不同性爱体位震荡频率 点击进入
卸开亵衣,秦素雅带着几分娇羞地抱住胸口,垂首低眉,一副小媳妇模样,更似易碎磁瓦,龙辉抱她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多用一分力气都会捏碎。
龙辉轻轻拉住秦素雅的皓腕,柔声道:「素雅,把手松开好么?」
秦素雅咬唇点了点头,顺从地将手臂放下,红着脸道:「夫君,素雅这儿是不是太小了……」
说话间两颗娇腻的雪乳轻轻颤动,似受惊的小白兔,格外惹人怜惜。
龙辉俯首在上边吻了一口,只觉得水润细嫩,宛如新鲜出炉的豆腐脑,又似江南腊月雪粉,嫩滑之余更带雪白冰莹。
「素雅这对宝贝又白又嫩,我爱得很呐!」
龙辉伸手轻揉玉乳,粘上薄汗的乳肌显得极为滑手,差点就握不住。
秦素雅见丈夫喜爱,芳心窃喜,将臻首枕在龙辉颈窝,喷着火热羞涩的香息道:「夫君,我……」
龙辉对她是极为了解,知道这大才女脸皮嫩薄开口求欢的事情也就说过那么一两次,于是也不再折腾她,捧起娇挺的翘臀,向前压去,连裙子也不脱,只是拉开亵裤便将龙枪挤入才女花径,「涨……」
秦素雅顿觉下体一阵饱胀,几乎要将脏腑填满,龟首马眼喷出火热的气息直勾勾地打在稚嫩的花心,熏烤得花心恰似细腻的奶酪,缓缓消融流水,芬芳甘甜。
秦素雅美得肢体酥软,娇躯缓缓凑上,玉臀悄悄迎合,吟唱娇啼间化作一湾春水,缠绕夫君。
龙根轻动,碾着花心媚肉,压平腔道皱褶,一片湿滑中别有三分温柔,龙辉只觉得秦素雅娇躯嫩滑如水,渗汗后更加柔腻,随着抽动几欲脱出自己掌控。
秦素雅只觉躯体陷入一阵云雾中,火辣辣的酥软由腿心燃起,小腹也不禁抽搐起来,娇啼浅唱,挨个不休:「夫君……啊……轻点,素雅有些头晕……好美……」
就在她美得几欲晕倒之时,体内灼热鼓胀倏然消失,秦素雅睁开含水美眸,望着龙辉腻声道:「夫君,怎……怎么啦?」
龙辉柔声道:「素雅,转过身子好么?」
秦素雅乖巧地点点头,皓臂撑起水嫩娇躯扭过身子,将玉臀对着龙辉趴下,想起五年前在破浪号上,就这样被这冤家百般淫玩,心中羞愧难挡,却又多了几分特异的快美,倒颇希望龙辉能揉捏自己的臀股。
就在秦素雅腿股穴芯难耐之时,龙根入体,两瓣花唇被粗物撑开,犹如饱吸汁水的棉絮,随着龙根的挤压,里边的水迹噗嗤噗嗤地顺着腿根流下。
龙辉抽插快美之际,忍不住握住两片粉嫩股肉,在手心细细揉捏,虽未用力,但秦素雅的肌肤太过柔嫩,轻触之下便留下道道红痕。
丈夫火热的掌心,穴心撞击的粗物,秦素雅嘤咛娇吟中不知世界为何物,薄薄的香汗也随之汇聚成滴滴汗珠,那身冰肌玉骨宛如上佳丝绸般,水不能沾,汗珠顺势流到倒垂的双峰上,也不知是两粒乳珠颜色太过迷人,还是那处肌肤过于贴黏,汗珠便聚在凝聚两颗淡红的乳梅上,仿佛红梅染露,娇艳倍增。
随着一声娇啼,秦素雅花心哭泣,不住抽搐蠕动,腔道中的肉芽宛如道道刷子般在龙辉肉棒周围搅动,耍得他着实舒畅。
「素雅将要泄身,她骨子娇弱,我倒也不好继续折腾她。」
龙辉干脆松开精门,射个痛快,将秦素雅花心浇了个热浆满盈,烫得她通体皆酥。
夜色渐深,龙府之内春光密布,然而文武胡同外却有一抹白影在外徘徊,一只精巧绣花镶边鞋轻轻抬起,正想踏入胡同巷口却又收了回来,妩媚妖眸中不似往日秀气,尽布寡断优柔,矛盾复杂。
咬了咬朱唇,楚婉冰深吸一口气,暗忖道:「今天他莫名奇妙掉下高台,也不知道有没有摔伤……」
想到这儿,芳心深处顿时燃起几分无奈,但眼中却很快生出一份狠媚,呢喃自语道:「他生死关我什么事!」
楚婉冰娇躯一拧,走了几步却又停住,猛咬银牙:「罢了,就去暗中瞧他一眼,以后便不再见这混蛋!」
把心一横,楚婉冰再次回头,举步欲行,正要踏入文武胡同之际,却感雄沉气压欺身而来。
楚婉冰美眸华彩尽处,窥出佛光缓缓照来,一名僧者踏步而来,法相威赫,刚毅逼人,不似天佛那般慈悲和蔼,倒似怒目金刚,誓降世间污秽。
「姑娘欲往何处去?」
僧者淡然问话。
对方似敌非友,楚婉冰凝神以待,冷哼道:「妾身欲往该往之处去!」
僧者道:「姑娘身负极强妖气,心亦颇有杀念,但慧根不凡,不如随老衲回山修行佛法,也好早日超脱世俗红尘,证得极乐大道。」
楚婉冰哼道:「极乐在心,无需费事,还请大师让步!」
僧者道:「妖孽乱世,贫僧不能让!」
楚婉冰咯咯娇笑道:「煞族方灭,佛界便要对付昔时盟友么?」
僧者道:「非也,我佛慈悲,只要妖族愿退回傀山,吾等亦不想妄动杀戒。」楚婉冰暗忖道:「娘亲说的没错,三教教主一死,昔日盟约便立时作废,不过这些秃驴得动作来得如此之快,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楚婉冰神色一敛,说道:「傀山资源匮乏,吾族实在难以生存,大师要逼妖族重返傀山与再造杀孽有何分别!」
僧者怒目一瞪。
沉声喝道:「斩妖除魔,何来杀孽!」
楚婉冰咯咯冷笑道:「大和尚,要动手就早点说嘛,何必讲这么一堆废话!」佛者怒喝一声,翻掌提元,雄沉威压直破苍穹,妖姬气定神闲,巧笑嫣然间极招上手,元古大力,迎佛西天。
掌力交接,楚婉冰竟觉对方功力雄沉,根基浑厚,胸口不禁一痛,险些吐出血来,不由连退三步,转瞬间便被逼出胡同巷口。
佛者喝道:「妖女再接一掌!」
楚婉冰提元纳气,调和内息,娇叱道:「怕你不成!」
楚婉冰下盘一沉,柔腰轻扭,白裙处被挤出臀瓣的圆肥弧线,玉腿交叠,莲足顿地,抽吸大地元力,正是拔山掌之前奏。
拔山撼佛掌,楚婉冰堪堪守住阵脚,却见佛者手捻法印,点地化阵,竟显封地结界。
楚婉冰只觉内息一顿,大地元力瞬间中断,再难为续。
佛者趁势追击,一掌扫开四方妖气,楚婉冰把心一横,凤嫣出鞘,剑尖纳入冰髓劲、苍木淬火两种内力,整口软剑逼得笔直如锋,刺向佛者掌心。
剑掌相碰,冰火妖气竟被扫得消散无存,楚婉冰喉咙一甜,朱唇沾血,已是负伤。
掌如山势,镇压四方,弥必须藏,菩提天降!楚婉冰脑海中倏然记起这么一段话,顿时猜出对方身份,脱口而出道:「你是须弥勒菩萨?」
佛者道:「既然识得本座,小妖女还不俯首就擒?」
楚婉冰抹去口角鲜血,哼道:「秃驴尽放臭屁,有本事便来拿人吧。」
须弥勒菩萨端详了楚婉冰片刻,哼道:「深藏凤凰灵火,你便是妖后的女儿。」
楚婉冰冷眸淡笑道:「是有如何,菩萨准备对妾身做什么呢?」
言语谈话间,楚婉冰争取时间回复内息,却是生出几分危机感,暗忖道:「这臭和尚乃是普曜世尊的师弟,论辈分天佛都得叫他一声师叔……四大菩萨恐怕都已经来到玉京了,或许这才是佛界真正的实力!想不到天佛与白莲师太涅槃竟然引出这几个老不死1」须弥勒菩萨猛地一拂袈裟,劲气所及,摧石裂土,既是警示,又是立威,昂首道:「俯首就擒,亦或永坠无间!」
第三回 穹宇天台
「永坠无间?本宫倒要看看你这秃驴有何能耐!」
磁媚的嗓音响起,带着强烈的气势逼压而来,一股灼烈火光瞬间便将须弥勒的佛光掩盖住。
楚婉冰不禁心头大定,娇声叫道:「娘亲!」
妖后缓缓走到女儿身边,伸手探了探她脉相,觉得无甚大碍这才放心下来。
须弥勒不甘示弱地盯着洛清妍,不断凝聚佛气,只待出手一搏,洛清妍媚眼凝华,略带几分嘲讽地道:「四大菩萨好大的名头,可惜空有一身雄厚内力,却难窥先天之境,真气再多也只不过是累赘!」
须弥勒激化怒目金刚,掌心凝聚雄厚真元,一招便掀起滔天气浪,逼得方圆飞沙走石,地裂土碎,观其架势着实威风凛凛。
楚婉冰被逼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心忖道:「这和尚功力竟是如斯强悍,单看这招的起手式似乎已经不在袁叔叔之下。」
就在这时,却听洛清妍冷眼淡笑道:「冰儿,有气势不代表有实力,老秃驴只是虚火而已。」
话音未落,妖媚风姿划过,娇笑声中,却见洛清妍素手一伸,隔空一指,一道翠绿妖火激射而出,恰好击中须弥勒掌势薄弱之处,只闻噗的一声,凝聚的真气宛如漏气的牛皮般不泻出。
洛清妍化指为拳,狮王拳随后而来,须弥勒双手十字交叉护胸,勉力抵挡,却被震得跌倒在地。
洛清妍无意缠战,拉起楚婉冰趁势而退。
飞驰疾奔,瞬息便回到妖族的秘密居所,这次是妖族换了一家破旧的庭院,其位置处在要玉京东郊。
回到庭院,洛清妍在楚婉冰背上拍了几下,将她体内残留的佛元驱散,说道:「这和尚功力倒是雄厚,可惜始终未能将真气由量转质,一直为跨过先天的门槛。」
楚婉冰问道:「娘亲,要突破先天境界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洛清妍说道:「首先是真气积累,其次便是武道的感悟。须弥勒内功强则强已,可惜天资有限,难悟其中玄妙。」
楚婉冰歪着脑袋问道:「娘亲,你说冰儿什么时候可以跨入先天境界?」
洛清妍怜爱地弹了弹她的额头,笑道:「臭丫头,急什么,你天赋虽不错,但积累始终不足,老老实实修炼吧。」
楚婉冰似乎有意左顾右盼地道:「娘亲,你为何要放过那秃驴,反正佛界已经跟我族撕破脸皮了,直接废了他岂不省事。」
洛清妍美目一撇,似乎已经看出这丫头的鬼主意,但还是耐下性子跟她解释:「佛界虽然已经与我们决裂,但并不表示现在是对付须弥勒的最好时机,我还要把他留下来牵制佛界其他人。」
楚婉冰问道:「娘亲,你是说佛界此刻也并非一块铁板?」
洛清妍含笑点头道:「然也,当初天佛只带了几个小和尚出征煞域,而这四大菩萨一个都没来。不但如此六界尊者以及八大金刚和十八罗汉,都不见踪影,而五大明王却只来了个持法明王。」
楚婉冰奇道:「这是何故?」
洛清妍道:「有可能是天佛为了保留佛界实力,也有可能是不愿调动这些高手,其中原因耐人寻味啊!」
楚婉冰蹙眉道:「如此看来,佛界似乎也存有隐患,天佛是要留下足够的实力震住那些不安分子,只是这些秃驴究竟分成那几个派系呢?」
洛清妍笑道:「五大明王在数十年前便遭到劫难,持法明王这几个明王都是天佛接掌佛界后新立的僧人,按理来说,这几个明王应该是忠于天佛一脉,至于那些菩萨、尊者之流的秃头就难说得很,总之他们不会都是一条心。」
顿了顿,洛清妍继续说道:「所以,娘亲才留下须弥勒一命,让佛界越乱越好,我们才能从中得利。而且我敢断言,儒道两门也在教主死后出现了乱流。」
楚婉冰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
洛清妍戳了一下楚婉冰细白的脸颊道:「死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老实交代,你今晚跑去文武胡同做什么!」
楚婉冰脸色一沉,低头不语。
洛清妍哼道:「当初说好要跟他一刀两断的,才没过多久你这丫头就心软了!」
楚婉冰脸色阵红阵白,朱唇抿动,洛清妍叹道:「为娘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事前一定要谨慎冷静,你身为妖族少主要处处为族人设想,岂可这般率性而为。」楚婉冰淡淡地道:「既然娘亲你说要冷静,那奈何桥上娘亲你可冷静了?又可曾族人考虑过?」
洛清妍微微一愣,却听楚婉冰继续说道:「玄天真龙出世,娘亲为何要放弃这么一个助力呢?要知道以玄天真龙对云曦的情感,只要娘亲你开口,他定会助我族。有这么一个强者相助,别说是在神州争取一席之地,便是雄霸天下都指日可待。」
这次轮到洛清妍脸色阵红阵白,支吾不语,过了半响才咯咯笑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把我当你娘亲了!」
楚婉冰挽着母亲胳膊,撒娇道:「娘这么年轻美貌,做人家姐姐还差不多。」洛清妍没好气地在她丰臀上掐了一记。
笑骂道:「没大没小的贼丫头!」
倏然,洛清妍美眸之中笑意散去,露出一丝淡漠的色彩,轻启檀口道:「既然冰儿你都这样说了,那娘亲若不好好利用一下那小子,岂不显得为娘不够手段。」
楚婉冰一听顿时慌了,忙道:「娘,你要做什么?」
洛清妍媚眼秋波如水,似笑非笑地望着女儿,说道:「灵州为明,萍山在暗!」
玉京九天山脚下,雄兵汇聚,将整座山峰围得严严实实,气氛沉重,仿佛一块压在活人心口的大石。
一座露天的三层圆形石坛耸立巅峰之上,这座石坛乃是大恒历代祭天圣地——穹宇台。
穹宇台乃取自九天苍穹之意,象征对天道的敬畏。
其基石相传使用天外陨石所造,可承接天道气运,外围壁墙以铉岗岩打造,雕砌白玉花石,具有极佳的回声效果,知晓轻轻一句话,整个穹宇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地板以星河为图,走在上边宛如漫步银河星海,美轮美奂而又威严庄重,尽显雄沉气派,恢弘之气。
穹宇台站满了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以及军政各大要员,今日便是对酆都烈士的追封大典。
一名文官手捧金轴玉卷缓缓走来,展开卷宗朗声念道:「帝都望,刀锋染血,古道沉,孤影残阳,神州慨然长嗟:千古英雄安在否?且续壮士悲歌未彻。金樽烈酒万千斗,挥泪洒长空,一曲祭英魂。狼烟举,酆都鬼城连角起,兵戈响,阴冥逆煞猖獗笑。匹马黑貂裘,正风华年少。霄汉豪气,欲换天河。系甲胄,握长槊,青骢蹄急征战迫,三尺清锋向冥阕。雨舞风狂,战旗欲撕裂。金戈铁戟密如林,雕弓如满月,冷寒肝胆俱裂。踏地府,血凝结,一声剑鸣震忘川。急流碎石,怒涛卷霜雪。马惨嘶,人凄鸣,刀戈散落,尸横遍野。弥漫天际血成河。无奈东流水,几场风雪,共韶光憔悴,无限江山,英雄人已殁。」
众人皆沉默不语,现场一片肃静,悼文念罢,倏闻礼炮三响,御林军将士纷纷立正敬礼,却见皇甫武吉缓步前来,头戴白绸云纹冠,身着素色蟠龙袍,正是国丧之服。
皇甫武吉现身,全场一片寂静,恭敬行礼。
皇甫武吉道:「酆都战役,多得诸方豪杰、各路将士奋勇血战,神州方得安宁。这些英烈乃是神州百姓的恩人,其名必然永垂青史!」
说罢,打开一张金黄卷轴,正是册立追封的名单。
「追封裴氏长子海峰为护国公,灵位供奉于长生殿,其妻裴赵氏册立为一品诰命夫人!……」
只听皇甫武吉将追封人士亲自念出,神态庄重而又哀伤,按照常理这种封赏之事交由文官负责便可,但他却躬亲自劳,使得文武百官、诸路好汉对他都生出好感,心中皆暗赞其仁义君风。
其中牺牲的佛道双锋也名列榜中,昆仑子被封为昆仑仙君,白莲被册封为莲花舍利菩萨,牌位供奉于佛道圣地,铸造金身神像,永享万民香火,另外的持法明王也受到了丰厚的追封册立。
「儒门先教主孔岫御圣,道门先教主仙宗道长,佛门先教主天佛大师,功在社稷,福泽千秋,封孔岫为千古圣明贤师;仙宗为无X*X界功德仙尊,天佛为观心自在佛。」
皇甫武吉神情庄严威仪,朗声念道,「剑圣楚无缺舍生忘死,不惜以自身性命拱卫奈何之桥,丹心赤血,大仁大义,封为天穹九通圣。」
册封完毕,却见皇甫武吉命人捧来一个盖着红布的玉盘。
玉盘上似有一股异光透出,将红布照得更为通红,在玉盘周围似有祥云涌动,众人不由得对其中之物更加好奇。
皇甫武吉手掌一伸,嗖的一下将红布扯下,立即光华大作,绚丽光芒竟将天上骄阳给比了下去,仿佛有个太阳从穹宇台升起,照耀整座九天山。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玉盘之上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印玺,其质地极为奇特,似玉非玉,似金非金,温润之余却有华贵傲气,印玺内更有一股华光流动,一看便知非凡物也。
皇甫武吉将印玺拿起,公示天下,只见印玺刻着四个大字——天授神武!众人心头不由咯噔一跳,这四个字分明便是蕴含着某种深意,天授神武,岂非昭示着武道至尊,随后人群中有人看出这印玺的来头,不由叫道:「那是九五璧!」
听到这九五璧四个字,众人心跳再度加剧,九五璧乃是夺天地造化而生之物,相传只有在改朝换代之际,才会出现的神物,而得到玉石之人便是新朝天子,从此以后这九五璧便成了帝皇之物,历朝历代皆以此雕成玉玺。
皇甫武吉含笑道:「然也,这便是九五璧所造,当初太祖曾得到一块九五璧,便以此玉打造了大恒传国玉玺,但尚有部分材料余留,朕感念武林豪杰对神州之贡献,故而以剩余玉石打造了这一枚武尊印玺,赠予天下武林!」
九五璧相当于帝皇之玉,皇甫武吉此等做法之背后蕴含着难以琢磨的深意,使得一众武林人士竟开始不自主地胡思乱想,莫非皇甫武吉是要与武林至尊共享天下?虽然武林中以三教为首,但却从未有出现过单独的武林至尊或者武林盟主,哪怕是三教教主也做不到至尊二字,也没法号令武林,因为无论是儒道佛哪一个教派都有各方面的限制,既有本教内部的诸多元老制衡,又有其余两教的牵制,故而从未诞生过一名武林至尊。
「哎!」
看到此景,于秀婷不禁蛾眉轻蹙,芳心暗自生忧:「天授神武,武尊印玺,九五之璧,皇甫武吉这一手可真够毒的!」
诚如洛清妍当日所言,三教教主陨落,教众定会出现夺权乱流,只是这个乱流是大是小的问题,然而皇甫武吉时候抛出一个九五璧,简直就是给这些暗流来个推波助澜,将这股乱流无限扩大,最终可能形成怒海狂涛,冲垮三教根基。
那些为了夺取教主宝座的人定会想方设法争取这枚印玺,但在争夺印玺中又无形地造成儒道佛各自的争端。
三教团结则皇权削弱,但三教内乱一起,皇权便可趁机壮大,皇甫武吉这一招看似简单,却是将局势搅得七零八落,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里,于秀婷不禁暗叹一声风波再起,这个浪潮不知道天剑谷能不能避过去。
玉京闹市,龙辉告病休假,无聊之余便到街上闲逛,走在路上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竟是慕容熙。
龙辉笑道:「三少,你怎么一脸愁容的?」
慕容熙唉了一声,拉着龙辉衣袖道:「龙兄,可有空与小弟喝上几杯?」
龙辉苦笑道:「你这样拽着我,我能没空吗?」
慕容熙呵呵笑道:「还是龙兄爽快,来来,咱们到飞絮酒楼喝上几杯。」
走入飞絮酒楼,慕容熙熟练地要了一间雅阁,两人入内坐下,小儿捧上酒菜。
慕容熙亲自替龙辉倒了杯酒,笑道:「这间风光雅阁乃为瑶映郡主专用,若非小弟与郡主相熟,也订不到此等雅座。」
龙辉捧着酒杯,心里觉得怪怪的,这风光雅阁似乎曾经来过,但却又没什么印象,想了会干脆不想了,直接喝酒吃菜。
慕容熙自斟自饮,连喝十多杯,龙辉急忙压住他倒酒的手问道:「三少,我观你神态不佳,不知发生何事?」
慕容熙叹道:「一言难尽啊!」
龙辉眼珠一转,笑道:「莫非是与女人有关?」
慕容熙苦笑道:「还真给你猜中了!」
龙辉试着问道:「是个杜姑娘有关?」
慕容熙摇了摇头,龙辉又问道:「北城姑娘?」
慕容熙点了点头。
龙辉又问道:「杜姑娘打翻醋坛子,不准你跟北城姑娘在一块?」
慕容熙摇头道:「跟小辣椒没关系,她已经回天马山庄了。是六妹的娘亲不准六妹与我来往。」
龙辉奇道:「当初酆都一战,三少你可是冒死抢回北城姑娘的魂魄,这个北城夫人也忒不近人情了吧!」
慕容熙叹道:「我们两家乃是世交,六妹的母亲自小就不喜欢我,说我不务正业,花天酒地,所以不愿意六妹与我在一块。」
龙辉道:「既然母亲不愿意,你便直接找北城世家的当家,只要说通了当家,我就不信一个妇道人家还能翻出天来。」
慕容熙笑得比哭还难看,说道:「恰好这位夫人就是北城家的一把手。」
龙辉吃了一惊,慕容熙继续说道:「六妹的父亲去得早,北城家便由她母亲把持,而且这妇道人家也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辈,精明干练得很,将北城家经营得蒸蒸日上!」
龙辉奇道:「一个寡妇还能有这般本事?」
慕容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谁说寡妇就没本事,现在这些武林寡妇厉害得很。韩家和天剑谷不也是如此么?」
龙辉想了想,也是如此,慕容熙拿起酒瓶仰头灌下,眼中带上三分醉态,叹道:「我现在是一肚子苦水,就算我跟六妹真能结成白首之盟,恐怕日后也得被这个丈母娘欺压凌辱啊!」
龙辉脑海中立即泛起那张娇媚妖娆的俏脸,不由生出同命相连的感觉,拿起酒坛便与慕容熙碰了一下,叹道:「不瞒三少,兄弟我也是一肚子苦水啊,咱们同为天涯沦落人!」
慕容熙呵呵道:「既然如此,咱们今天便不醉不归!」
慕容熙借酒浇愁,龙辉却是感怀自身,两人喝了一壶又一壶,顿时已经醉了八分,趴在桌子上稀里糊涂地耍酒疯。
慕容熙眯着醉眼道:「龙兄,你说我该怎么办?」
龙辉嗯了一声,涨着醉红的脸问道:「什么怎么办?」
慕容熙傻笑道:「我跟六妹的事啊,怎么样才能娶六妹过门?」
龙辉打了个酒嗝,说道:「剑走偏锋,大小通吃!」
慕容熙嘿嘿一笑,撑起身子道:「什么叫大小通吃?」
龙辉喃喃道:「大小通吃都不懂,你混什么吃的……就是把你丈母娘一并收了!」
慕容熙已经是醉得一塌糊涂,眯着眼睛道:「这个行么?」
龙辉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行啊,有什么不行的……反正她也是个寡妇,只要你在床上收拾了这个女人,还怕她不乖乖听话……」
慕容熙嘿嘿笑道:「是,是,好主意……」
就在这时,大门砰的一声被震得粉碎,两人的酒顿时被吓得醒了七分,只见门外站着一名白衣女郎,正满面酡怒容地盯着屋内之人。
龙辉揉了揉眼睛道:「冰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楚婉冰咬唇道:「我要不是在这还听不到你的酒后真言呢,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卑鄙无耻下流!」
楚婉冰刚从穹宇台回来,对那所谓的武尊印玺甚是头疼,心烦意乱之下便到这飞絮酒楼散心,她点了几个小菜坐在雅间内观望窗外美景,一边平息紊乱的思绪,一边寻找对策,也就在这时,龙辉和慕容熙正好入座她隔壁的风光雅间。
楚婉冰本想悄悄离去,不与龙辉见面,但心里又放不下这小贼,于是便在隔壁呆着,心想他若是喝醉也好送他回去。
谁料,龙辉竟在酒后大放厥词,尤其是那句大小通吃简直把楚婉冰的肺都快气炸了,随后又想起奈何桥的那一幕,心里是既痛又悲,顿时按耐不住,冲过来踹门问罪。
龙辉再见爱妻,多日的牵挂也随之消散,急忙过去问道:「冰儿,这些天来你去哪啦?我担心死了!」
楚婉冰凤目含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手便是一个耳光,怒道:「滚开,你要死就去死,别在这儿祸害天下!」
说罢扭头便走,龙辉赶紧追去,两人一前一后冲出酒楼,留下一脸茫然的慕容熙。
两人在玉京街头相互追逐,楚婉冰轻功虽高,然而龙辉却更胜一筹,几个起落便抢到了她跟前。
楚婉冰柳眉一扬,拔出佩剑刺向龙辉,那口剑器晶莹透亮,宛若无尘水晶,正是天剑谷两大神剑之一的无尘!龙辉不明所以,但看这丫头似乎下手极狠,于是也只能无奈迎战,手掌凝劲聚成一道气墙将无尘剑锁住。
楚婉冰娇哼一声,皓腕一拧,剑气旋转切割,将龙辉的气墙绞碎,随后剑尖又是一探,直勾勾地刺向龙辉心口。
龙辉这时酒劲都被吓走了,立即使了个游龙步,闪过这一剑,叫道:「臭丫头,你想谋杀亲夫吗!」
楚婉冰眼圈泛红,气鼓鼓地道:「嘴巴放干净点,臭不要脸的人渣!」
说话间嗖嗖地连出数剑,剑气恢弘刚烈,正是圣灵七绝之一神劫剑式。
龙辉捏出剑指,使了招剑灵,迎上无尘剑锋。
神劫剑式最重力量,而龙辉根基雄沉远非楚婉冰相比,故而一交手便高下立判,楚婉冰被震得整根手臂都麻了,宝剑几欲脱手。
楚婉冰顿感一阵心酸委屈,眼泪险些便掉了下来,娇喝道:「好啊,你这没良心的混蛋,干脆打死我算了!」
龙辉急忙收手,过去查探妻子伤势,楚婉冰见他走来,只觉得更加委屈和气恼,抬起莲足便是一脚扫来,龙辉反应极快,纵身跃起避开这一脚。
楚婉冰一不做二不休,改用左手握剑,划出几朵剑花劈了过去,龙辉怕进一步激怒她,故而处处忍让,皆是以防守躲闪为主。
楚婉冰是得势不饶人,一剑比一剑急,剑气激荡迅猛,生人难近。
两人一攻一守,竟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引得路人纷纷顿足围观,其中更有不少三教弟子,幸好楚婉冰此刻是以真身露面,再加上使用的是剑圣所传的正派心法,故而无人怀疑她的来历,可是楚婉冰的真身比起假身更为娇艳如花,那份夺天地造化的丽色将所有人都给震住了,这些人除了看打斗,还在欣赏美人轿靥,而且都对龙辉极为不满——这么一个美丽的小姑娘,亏你还舍得下手。
众人见状,无不生出护花之心,一个儒生跳将出来,指着龙辉喝道:「你也是须眉男子,堂堂六尺之躯,再与这位姑娘胡闹,可别怪小生不客气了……哎呀……」
尖叫声中,儒生被龙辉轻轻拿住心口,举过头顶,喝声:「去!」
扑通一下,就将他扔到一边去,众人见状,想出头的都是怯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步伐,正是护城官军,将领喝道:「是谁在闹市喧哗斗殴!」
龙辉怒目一瞪,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本将军在跟夫人耍花腔吗!」那将领认出龙辉,急忙赔罪地道:「原来是龙将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楚婉冰心里暗骂道:「这些狗腿子都是小贼的手下,哪敢对他不敬,再斗下去与我不利。」
于是心生一计,哼道:「谁是你夫人,你这狗官仗着权势欲要对我不轨,今日我便是死也不会从你的!」
龙辉气得跺脚骂道:「臭丫头,你发什么疯,还不快跟我回家!」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队人马围了过来,带头之人竟是宋王与晋王。
护城官军纷纷朝二王行礼并将事情禀告,宋王闻言眉头轻蹙,说道:「龙将军,这名女子真是你的妻子么?」
龙辉道:「回禀殿下,这女子乃小将明媒正娶的妻子。」
宋王奇道:「据本王所知,将军的妻子乃是江南第一才女,何时又多了这么一位侠女?」
楚婉冰还剑入鞘,施礼道:「殿下,妾身并不认识此人,他对前身满口胡言,说要纳我为妾,小女子不肯他便要用强,还请殿下替弱女做主!」
她说得如泣如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再加上眉宇间透出那份隐约的天然娇媚,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护之情。
宋王说道:「龙将军,这位姑娘所言可是实情?」
龙辉恨不得就把楚婉冰这死丫头拎回家,在她圆润的翘臀上狠狠打上几个巴掌,把这丫头揍个痛快,好好宣泄心中怒气。
这时晋王开口道:「将军不是告病在家么,为何有如此精神在大街打斗?」
龙辉干咳道:「小将本是在家休养,奈何内子与在下闹了点矛盾,所以让两位殿下看笑话了。」
「哼!两位殿下不是看笑话,而是看到某些人恃强凌弱,欺辱英烈后裔!」
只见一名紫衣儒生缓缓走出,怒目相视。
宋王奇道:「靳先生何处此言?」
那名靳先生朝楚婉冰行礼道:「在下观姑娘所用剑诀甚是熟悉,敢问可是圣灵七绝?」
楚婉冰点了点头道:「正是,不知先生如何认得?」
靳先生道:「在下学海儒门云汉院主——靳紫衣,当年有幸得见剑圣与孔教主切磋武艺,故而识得。」
楚婉冰先是一愣,却听靳紫衣又道:「敢问姑娘可是姓楚?」
楚婉冰点头道:「正是。」
靳紫衣又道:「楚剑圣可是姑娘父亲?」
楚婉冰眼圈一红,咬唇道:「正是家父。」
剑圣遗孤出现帝都,顿时引来各方目光,人人都惊愕地望着这娇滴滴的女子。
靳紫衣哼道:「当日酆都大战,剑圣舍生取义,守护奈何桥,这份情操可谓感天动地,龙将军竟当街欺辱剑圣遗孤,就不怕受天下唾弃吗!」
龙辉元神受创,记忆已经陷入混乱,当日奈何桥的事已经记不清,再加上林碧柔等人不愿刺激他,故而将此事按下,所以龙辉此刻是满脸惊愕和狐疑,朝楚婉冰传音道:「冰儿,岳父他怎么……」
他这表情在楚婉冰眼中有说不出的厌恶,就像是对楚无缺的牺牲满不在乎般,顿时满腔怒火,暗骂道:「你这卑鄙无耻的狗贼,算我看错你啦!」
于是心生一计,朝靳紫衣行礼,垂泪道:「靳前辈,先父尸骨未寒,妾身却遭到这般欺辱,还望前辈替妾身做主!」
楚婉冰虽是无心使媚,但那股子的天然媚态却是不经意地表露出来,靳紫衣顿感心头酥软,说道:「楚姑娘请放心,靳紫衣定会替你讨个公道,否则岂不愧对剑圣在天之灵!」
靳紫衣此话一出,龙辉顿时陷入不义之境,无论是武林人士还是护城官军,人人都是义愤难填,磨拳擦脚便要拔刀相助。
龙辉此刻是叫苦连天,如今困境堪比当初魏雪芯的那次缉夫闹剧。
宋王暗忖道:「龙辉与齐王出征酆都,说不定两人已经结成联盟,虽未有十足证据,但还是防患于未然,不如趁这个机会叫他永无翻身之日!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便早日铲除,永绝后患!」
这时晋王朝宋王使了个眼神,两人一母同胞,顿时明白对方心意,于是下定决心收拾残局。
晋王掌控刑部,已经打定主意要将龙辉法办,于是说道:「龙将军,调戏良家妇女,可是犯了刑罚,还请将军随本王走一趟吧。」
说话间,士兵已经从四周围上来,欲要擒下龙辉。
龙辉脸色一沉,虎目一扫,凌厉气势破空而来,士兵莫敢仰视,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
靳紫衣冷笑道:「龙将军好威风,果真不愧神勇之将。可惜却不知多行不义必自毙,大义之前,任你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天下公理!」
他说话间暗中释出儒家真气,真气化为清风吹拂而来,士兵被这股清风一吹,顿时精神大作,怯意大减,再次朝龙辉围过来。
龙辉心神一敛,自己虽不畏这些士兵,但若真的动手定会给有心人抓住痛脚,从中大做文章,说他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殴打官兵。
但若任由对方擒捕,一进刑部那便是晋王的天下,到时候可是再难翻身了。
此刻龙辉真是进退两难,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心中甚是焦急,楚婉冰眼中隐现一丝矛盾,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第四回 乱流暗涌
「住手!」
倏闻一声高喝响起,只见两名年轻儒生挤出人群来,一者面如玉冠,风度翩翩,一者唇红齿白,灵气十足。
靳紫衣看到两人脸色稍沉,略带不悦地道:「子舆、仲尼汝等为何在此?」
孟轲拱手道:「靳师叔,这一切都是误会。其实龙将军与楚小姐早已成婚多时,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师叔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靳紫衣哼道:「子舆,你说这话可有凭证?」
孟轲道:「当初楚前辈嫁女,弟子曾与师尊到场恭贺。」
靳紫衣眯着眼睛道:「既然如此,子舆可还记得楚剑圣是何时嫁女的?」
孟轲倏然一愣,他也仅仅知道龙辉和楚婉冰结成夫妇的事情,对于其他是一概不知,更别谈什么到场恭贺。
孔丘说道:「师叔,这婚约之事涉及龙将军之隐私,孟师兄实在不好明说,师叔若想了解其中缘由,不如直接询问龙将军。」
靳紫衣顿时一阵语塞,他其实也早就看出龙辉与楚婉冰的关系匪浅,但他更了解到龙辉曾与孔岫多番来往,所以才借题发挥,试图以龙辉为缺口进而打击孔岫遗留的旧派势力,谁知道便被孔丘几句话便瓦解了他的后招。
「这小子年纪虽小,但甚是机灵,不可小视也!」
靳紫衣顿时对这名文弱少年多了几分心眼。
晋王忽然开口道:「楚姑娘,敢问孟公子所言可属实?」
晋王也有了自己的打算,若楚婉冰说一个不字,那他便一口气拿下龙辉,顺带以做假证的罪名对孟轲和孔丘进行打击,助靳紫衣扫平障碍。
若楚婉冰承认是真的,那他便呵呵一笑,卖个顺水人情给龙辉,再说几句好话将此事揭过。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楚婉冰也是略带几分悔意,可也是进退两难,说心底话她其实是挂念龙辉的,可是若轻易放过这杀千刀的混蛋却是不甘心,想了半天忽然生出一计:「我撒腿便走,叫你们自己猜去,绝不叫你这臭小贼过的轻易!」
想到这里,楚婉冰娇躯一动,嗖的一下便朝后退去,其轻功迅速快疾,龙辉也没料到这丫头说走就走,一时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就在那抹白影即将消失之际,却见一道剑光强行拦路,楚婉冰身法顿时受制,再难寸进。
惊愕之间闻到阵阵幽香飘来,一名端庄美妇缓缓走来,正是于秀婷,其身旁还带着魏雪芯。
楚婉冰顿时气苦,这回是插翅难飞了。
于秀婷轻启檀口道:「诸位,本座可以作证,龙将军与这位女子乃是结发夫妻。」
天剑谷主所言的分量非同小可,众人也是为之一愣,靳紫衣蹙眉道:「于谷主虽是德高望重,但凡事都得拿出一个证据来!」
于秀婷美目一扫,宛如锐剑出鞘,直投靳紫衣心房,靳紫衣顿觉心口一片刺痛,再无造次之胆。
宋王跟晋王对望一眼,心忖道:「江湖传言,于秀婷长女乃出自楚无缺,既然她也出面作证,那便不宜过多纠缠,反正现在也没跟姓龙的撕破脸皮,倒不如就此作罢,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契机。」
两王借坡下驴,拱手道:「既然有于谷主作证,看来便是一场误会,还望龙将军见谅。」
龙辉也懒得跟他们废话,客套几句后便趁机便找了个借口离去,对于出言相助的孟轲与孔丘,龙辉也过去客气答谢。
孟轲温温一笑,说道:「龙将军客气了,过些日子吾与师弟再登门拜访。」
龙辉回礼道:「那小弟便恭候孟孔二位公子的光临。」
于秀婷朝楚婉冰瞥了一眼,淡淡地道:「冰儿,你随我来,二娘有话跟你说!」
楚婉冰撇了撇小嘴,小性子又冒了起来,却见妹妹朝自己使眼神,于是便哦了一声乖乖地跟着于秀婷离去。
天剑谷玉京分舵内,于秀婷使了个借口支开龙辉和魏雪芯,将楚婉冰单独留下。
楚婉冰嘟着小嘴道:「二娘,有什么话便说罢,冰儿听着哩。」
于秀婷目光一敛,素手一挥竟是给了楚婉冰一记耳光,楚婉冰只觉得脸颊一阵火热,眼泪顿时便涌了出来。
于秀婷娇叱道:「你这丫头真是越发娇纵,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龙辉!」
楚婉冰眼泪直流,撕开嗓子叫道:「那天他不但故意害死爹爹,还对娘亲意图不轨,这种人渣死了有什么可惜的!」
于秀婷银牙一咬,指着楚婉冰的鼻子骂道:「我看龙辉真的是对你太过宠溺,叫你这丫头越发无法无天,当日情形你根本就不清楚前因后果,便对龙辉一味斥责,你可知道他为了救你娘亲,差点落得魂飞魄散,现在还落下病根,随时都有可能神智失常,疯癫而死!」
楚婉冰顿时一愣,哆嗦地问道:「二娘,这是怎么回事?」
于秀婷叹了口气,便将当日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听得楚婉冰脸色一片苍白,俨然忘却脸颊的火辣。
于秀婷叹道:「听林姑娘说,龙辉此刻不能再受刺激,若不然情况会更加糟糕……哎,冰儿,你是要把龙辉逼死才甘心么?」
楚婉冰猛地一扭头,夺门而出冲到大厅,看到龙辉正与魏雪芯聊天。
「小贼!」
楚婉冰泪眼摩挲地扑到龙辉怀里,哭道,「小贼对不起,是冰儿不好……」
龙辉吓了一跳,但还是温柔地哄道:「傻丫头,哭什么。我又没怪你。」
「小贼对我实在太好了,二娘说得一点没错,都是我自把自为,仗着小贼对我宠爱便任性胡闹……」
楚婉冰心里一阵愧疚,眼泪几乎又要掉下来,但又怕让丈夫担心故而强行忍住,龙辉见她沉默也不再多言,急忙抱紧她温言安慰,而魏雪芯也陪着说好话,总算把她的眼泪压了回去。
楚婉冰美眸一亮,拉着龙辉急匆匆地便往外走,说道:「小贼,快跟我走,我让娘亲给你看病!」
忽然想到母亲曾经明言要利用龙辉,心里又生出几分犹豫,细想片刻:「那天是我挤兑娘亲,后来娘才说要利用小贼,她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颇有几分斗气的嫌疑,等将真相告诉她后,我就不信她还舍得下手!」
龙辉被她嫩滑的小手握住,只觉得通体温暖,方才被这丫头作弄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楚婉冰带着龙辉穿街过巷,一直来到东郊,却见前方浓烟弥漫,风中尚带有淡淡的血腥味,楚婉冰心头一紧,正想过去探查情况,却被龙辉一把拉住。
龙辉指了指前面,示意楚婉冰小心接近,楚婉冰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两人蹑手蹑脚地朝前摸去。
走入巷子深处,楚婉冰花容失色,昔日的宅院已然硝烟弥漫,地上洒满血迹,更有不少武林人士在宅院内走动。
龙辉拉着楚婉冰躲到一棵树上,并示意她暂且静观其变,人群中有各种武林人士,观其服装是一些游散的武林门派,然而其中确有不少武僧,楚婉冰咬牙暗骂:「好一群贼秃,翻脸的比翻书还快!」
龙辉低声传音道:「冰儿,先别冲动,且看看再说。」
楚婉冰虽是心忧族人安危,但也知道多余的愤怒无济于事便按耐下来。
忽然武僧朝一个方向行礼,只见一名须眉花白的僧人缓缓走来,身材枯瘦得像是皮包骨一般,但却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在他身后紧随着一名锦袍老者。
一名带刀侍卫模样的男子走到锦袍老者跟前,施礼道:「赵太爷,没找到任何妖孽的尸首!」
锦袍老者白眉一扬,哼道:「给我继续找,老夫就不信这些妖孽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僧人忽然摆手道:「赵老施主不必劳神了,想必这些妖孽早就远遁而去,故意摆下这么一个空壳引我们上当。」
赵老太爷气得跺脚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些妖孽真是狡猾,临走还引爆炸药害死不少武林同袍!」
楚婉冰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暗忖道:「就你们这些狗头猪脑,还不够娘亲一根头发,下次再敢来犯,定叫你们全部上西天!」
忽然一想,发觉不对,此乃妖族的秘密居所,竟然被人偷袭过来,这其中定有隐情。
僧人叹道:「先让老衲替丧命的施主诵经超度吧!」
赵太爷嗯了一声,赞道:「菩萨真是慈悲为怀,不愧大悲二字!」
大悲菩萨,佛界四大菩萨?楚婉冰倏然一愣,芳心顿时跳快了几分,也就在她心绪变化之时,大悲菩萨和赵太爷同时察觉,四道锐利的目光朝着这边射来。
「阿弥陀佛,树上的朋友请现身吧!」
大悲菩萨朗声说道,其声音中蕴含着极强的镇魔梵音,看似平淡的语气却让人耳膜嗡嗡作响,几欲昏倒。
楚婉冰跳下树木,将体内妖气全数收敛,改用圣灵七绝之真气,藉此掩盖身份,龙辉也随后跳下。
赵太爷哼道:「何方鼠辈,竟敢在此偷窥,还不报上名来!」
龙辉朗声道:「在下姓龙名辉,偶然路过见此处硝烟弥漫,故而过来一观究竟!」
赵太爷朝龙辉瞥了一眼,讶然道:「龙辉?可是殿前一品带刀侍卫龙辉龙大人?」
龙辉亮出金刀侍卫腰牌,昂首回应道:「然也,敢问老爷子尊姓大名。」
赵太爷认出腰牌,回礼道:「老朽赵桧,赵元浪正是在下孙儿。失礼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龙辉微微一愣,还礼道:「原来是赵大人之祖父,小子失敬。」
赵桧朝楚婉冰望了一眼,他虽然已是将行就木,但也被楚婉冰之丽色所摄,不由问道:「龙大人,敢问这位姑娘是……」
龙辉说道:「这是内子。」
对于女眷家室赵桧也不便多问,楚婉冰忽然灵光一现,心忖道:「方才我已经亮出真正身份,倒不如就此顺水推舟,藉此替自己正名,而且多一个正道身份以后也方便许多。」
于是款款行礼道:「妾身娘家姓楚。」
这个楚字可谓是最近风光无限,大悲菩萨微微一愣,朝楚婉冰的佩剑望去,问道:「请恕老衲多事,敢问龙夫人之佩剑可是无尘?」
楚婉冰点头道:「正是。」
大悲菩萨颔首道:「原来是楚剑圣千金,老衲有礼了。」
听到此话,楚婉冰神色一阵灰暗,大悲菩萨见状急忙道:「剑圣虽去,但其剑魂永存人间,还请龙夫人宽心。」
楚婉冰嗯了一声,回礼道:「多谢大师开解。」
话音未落,却听到身旁传来阵阵急促的呼吸声,扭头一看只见龙辉用手撑住额头,闭目颤抖。
楚婉冰暗叫不妙:「二娘说小贼不能受刺激,定是爹爹的事情引动他的回忆了!」
于是朝两人告罪道:「妾身夫君身体抱恙,就此拜别。」
得知龙辉和楚婉冰身份后,两人虽有疑问,但也不好过于难为,客套几句后便送二人离去。
楚婉冰将龙辉扶到最近一家客栈,让他躺在床上,不断地替他揉捏头上穴道,藉此减缓他头疼。
过了片刻,龙辉缓过劲,但却是脸色惨白,口唇发黑,看得楚婉冰是一阵揪心,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龙辉急忙伸手替她抹眼泪,柔声道:「冰儿,你哭什么,我只是有些头疼罢了。」
楚婉冰抹泪道:「小贼,我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跟你胡闹一通,是冰儿不好,你要打要骂我都愿意……」
龙辉猛地在她翘臀上拍了一记,打得臀肉轻摇,肉浪连连,顿感满手丰腴:「好了,我打过了,气也消了。你这死丫头这么一闹,我倒是想出一个对付什么武尊印玺的法子。」
楚婉冰奇道:「什么法子?」
龙辉道:「武尊印玺定会引来一场争夺,有能力争夺印玺者无外乎三教四家五大派,但无论是那一家夺取印玺,其后果无外乎两种,一种就是皇甫武吉暗中将自己的人推上去,另外一种便是皇甫武吉通过这个印玺控制这个门派,进而一步一步地蚕食整个武林,我想既然要比武夺印,倒不如让冰儿你来。一来,你无门无派,皇甫武吉控制武林的计划便难以在你身上实施,二来,你身为剑圣之女,挟着岳父大人的余威去比武,任谁都会买你三分薄面,若你最后真能夺得印玺,那些武林人士看在岳父的面子上也不会跟你为难,说不定还一致奉你为武林盟主呢!」
「小贼这招果真妙手,轻松瓦解了皇甫武吉的毒计!看来他只是失去一些记忆,脑子还没坏……」
想到这里楚婉冰心酸异常,暗忖道:「小贼的元神受损还惦记着我,我却还那样过分的对他……」
想到这里,楚婉冰越觉得对不起龙辉,不由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持宠生娇,愧对夫君的一片柔情。
嗖的一声,楚婉冰将无尘拔出剑鞘,玉手一探,竟狠狠地握住剑锋利刃,只见手掌顿时一片赤红,鲜血汨汨流下,龙辉吓得急忙跳起来打掉她的剑,惊道:「冰儿,你做什么?」
楚婉冰含泪道:「小贼,想到我刚才对你做的事,心里就很难受,所以……」龙辉撕了一片布条替她缠住伤口,没好气道:「所以你就自己割一刀是不是,真是气死我啦!你割自己一刀还不是等于割我一刀!」
手掌挨了一剑,楚婉冰心里也没那么难受,这才稍稍止住眼泪。
龙辉见这丫头止住哭泣,于是便问道:「冰儿,妖族为何会被人端了老窝。」楚婉冰嗔道:「什么老窝,难听死了。」
随后有莞尔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这些臭秃驴和姓赵的怎么过来的!」
龙辉问道:「莫非妖族内出了内奸?」
「内奸?应该不会,娘亲带来的族人都是忠心耿耿之辈,绝不会做这种事!」楚婉冰摇头蹙眉道,倏然眉头一展,顿时想起一个人,「莫非是她——鹭眀鸾!没错,也只有她才能够猜出妖族的行事布局!」
龙辉奇道:「鹭眀鸾是谁?」
楚婉冰暗叹一声无奈,只是稍微解释了几句,等龙辉安心后,才仔细思量:「若真是鹭眀鸾在背后布局的话,这便能解释娘亲为什么没给我留下任何暗号,贸然留下暗号只是给鹭眀鸾可趁之机……只是娘亲跟族人现在到了什么地方呢?」龙辉若有所思地道:「既要瞒过昔日的叛徒,又要让你这丫头猜得到,这地方一定是你们母女都知道的,而却不是按照妖族内部的手法布局的藏身地……」
楚婉冰忽然大悟,拍手道:「我知道啦,哎呀……」
拍手之际竟牵动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
龙辉笑着在她脑瓜弹了一下忙,挪揄道:「傻丫头,以后看你还敢做蠢事么!」
楚婉冰笑嘻嘻地挽着龙辉手臂道:「小贼,咱们去找娘亲吧!」
就在此时,窗外飘来一股烟熏味,楚婉冰推开窗户一看,竟见远处浓烟四起,显然是失火之象,而那个方向恰好是云香园之所在,联想到今日的种种,楚婉冰顿时花容失色:「不妙,鹭眀鸾对涟漪姐下手啦!」
随着武尊印玺初现穹宇台,帝都内顿时涌起一片暗流,只见韩家在帝都的宅院外围了不少武士,其身披细软护甲,手臂上绣着一个赵字。
为首一人大声喝道:「赵无量在此请战,韩府内何人敢与我一战!」
韩赵两家素有间隙,前些年更因为韩绍亭之死将两家推至对立风口,但赵家这般公然挑战,也算是惊世骇俗。
府门轰然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昂首踏出,正是韩家家主——韩志。
赵无量哈哈道:「赵无量一介草夫竟也引来韩家家主亲自招呼,真是何其幸也!」
韩志怒目一扫,哼道:「你们胆子倒也不小,竟敢公然挑战,每人给我留下一条胳膊!」
话音未落,韩志闪电出手,掌起爪落,直取赵无量肩胛。
谁料赵无量步态沉稳,扭腰移步间,竟叫韩志掌法落空。
赵无量哈哈一笑,顺势拍向韩志背门,韩志嘿嘿冷笑,竟以后背硬接。
韩志数十年的内功修为非同小可,赵无量只觉得打在一块铁板上,整根胳膊被震得血气翻滚。
韩志虽反震对手,但却觉得对方掌法怪异独特,劲力七分寒、三分热,真气犹如跗骨之蛆般转入钻入气脉,叫他不得不分神驱赶这股真气。
赵无量被韩志内力震得气血翻涌,好不难受,但轻功毫不含糊,晃动之间竟是一分为四,虚影幻化,避开韩志雄厚的掌力。
韩志暗自讶异,心忖道:「赵家何时出了这么个好手,单凭这份轻功竟堪比慕容家的云深七重影!」
四大世家中以慕容家轻功见长,韩家掌法为主,而赵家则是强在剑法,如今这个赵家子弟竟能使出如此神出鬼没的轻功,着实不可思议。
韩志心想:「此子武艺如此不凡,定是赵家精锐,今天他们既然送上门来,那老夫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废了他,断去赵老头的羽翼!」
心动杀年,韩志掌势再添三分锐气,一掌接一掌,连环发招,步步紧逼,不杀赵无量誓不罢休!掌力笼罩八方,赵无量身法顿时受限,被牢牢困住,就在韩志即将得手时,却见一道气劲横空划过。
韩志举掌接掌,却觉对方真气比赵无量还要精纯,兼之怪异奇特,竟是寒热交替。
钻心入骨的难受再度涌来,韩志内息顿时一滞,掌法顿时慢了半拍,赵无量也趁机脱出其掌力范围,保住一命。
韩志神情一冷,怒眉横竖,喝道:「来者何人!」
却闻一阵清脆而又冷淡的女音响起:「对付这么一个家奴,韩家之主竟也豁出全力,将六合掌都使出来啦!这究竟是这家奴表现太好了,还是韩家后继无人?」
话音未落,却见一抹倩影缓缓走来,韩志定神一看竟是一名妙龄少女,其眉目如画,花靥雪嫩,身段纤细婀娜,然而神情倨傲,叫人不敢轻亵。
韩志说道:「姑娘与赵家是何关系?」
少女冷然道:「我只是一个婢女,区区贱名不足入韩老爷玉耳。」
说话间,少女竟暗中出招,一股寒气瞬息涌出,韩志眉头一抖,反手便打出一招六合掌。
隔空对招,竟是韩志力弱一筹,寒气袭体,眉毛立时染上一层白霜。
少女莲足一点,身子犹如轻盈雨燕般横掠而来,玉掌轻挥,精纯的真气中透着一股妖异绿光,韩志只闻到一股焦臭味儿铺面而来,随即身子顿时陷入一片洪涛热浪,几乎将身子水分给蒸干。
生死之余,韩志鼓起最后元功,六合掌悍然发招,挥手封住少女玉掌。
咚的一声,韩志手掌立即一片焦黑,而且还带着酸痛瘙痒的怪异感觉——掌风有毒!韩志脸色一沉,急忙封住手臂的几个大穴,阻止毒气蔓延。
「毒气带着火热烧灼感,是火毒!」
韩志毕竟是老江湖,心念浮动之下很快便冷静下来,寻思解毒之法。
将真气逼到太阴肺经,真气顿时化作寒气镇压体内火毒。
少女冷哼一声,再次出招,这回的真气阴寒冰冷,掌风所过之处顿显一片冰晶雪地。
韩志祭起六合掌,双手平平推出,将四周气流抽纳而至,宛如山洪崩塌,势不可挡。
砰地一声,四掌相接,韩志只觉得掌心处一片柔嫩细滑,少女独有的体香随风飘至,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惊艳,便感脏腑一阵剧痛,又冷又热——先是肺脏一片冰寒,鼻子喷出寒霜冻气;接着便是心口阵阵火热,口角溢出灼热白烟。
倏闻少女一声冷笑:「韩家六合掌不过尔尔!」
话音方落,掌力再吐三分,韩志猛地一声惨呼,朝天仰吐一口鲜血,颓然倒地。
少女妙目朝大门上的门牌瞥去,嘴角轻轻扬起,玉手一挥,只听啪的一声,整个牌匾顿时化作飞灰。
身负内伤的韩志顿时怒火攻心,连吐几口黑血,一歪头便昏死过去。
赵无量哈哈大笑:「韩家掌舵已败,韩家今日武林除名也!」
少女冷冷地扫了一眼,赵无量只觉得遍体生寒,吞了吞口水道:「潇潇姑娘还有何吩咐?」
潇潇娇哼一声:「没有,只是提醒你别得意忘形!」
赵无量唯唯诺诺地道:「属下明白。」
潇潇摆了摆衣袖道:「剩下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做了!」
「是,小人定会办妥,绝不让大小姐失望!」
赵无量恭敬地道。
潇潇微微点头,轻摆云袖,示意他赶紧动手。
赵无量喝道:「来啊,把韩老儿吊到树上,叫天下武林也瞧瞧这个韩大当家的风采!」
三名赵家武士得令后便朝昏死过去的韩志走来,就在他们要动手之际,却见一道红光闪过,未及反应,三名武士胸口便各自被拍上一掌,留下一个焦黑的掌印。
火劲入体,三名武士腑脏尽数化作灰烬,惨死当场。
只见一名身着绛衣的美貌少妇负手而立,挡在韩志跟前,柳眉含煞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来韩家撒野!」
潇潇眯着清秀的眼睛道:「韩少夫人,韩赵两家早已结仇,今日吾等特来寻仇有何奇怪!」
崔蝶玉容一寒,眼中绽出浓烈杀气,纤白玉手撮指成刀,隔空便是一招玄冰刀。
寒冽刀气劈头而至,一口气便将六名赵家武士拦腰斩断。
潇潇见状,手捏兰花指,指尖凝成一道寒冰剑煞,有股说不出的妖异冷媚,只见她玉指轻点,冰髓剑煞悍然劈上玄冰刀气。
咚的一声,刀剑齐断,冰屑落了满地。
崔蝶喝道:「贱婢,再接一掌!」
只见她掌心生火,炽烈火劲猛然吐出,正是火云掌。
潇潇出手还击,对着崔蝶的火云掌毫不示弱,啪啪地就跟她对掌比斗。
崔蝶只觉得这少女掌劲独特诡异,虽是火性真气,但却带着几分歹毒气息,劲气之中又有几分熟悉的翠绿,脑海中倏然浮现出昔日之景——当初她与龙辉、楚婉冰、白翎羽在船舱里胡天胡帝,曾见过楚婉冰用这种火焰点燃一根蜡烛,之后便是春情亢奋的一幕……崔蝶虽是心有疑惑,但却不影响她出招,火云掌与玄冰刀轮番交替而出,冰火齐动,掌刀挥洒,那个名叫潇潇的少女冷然迎战,眼中却是露出几分亢奋的战意。
斗了数十招后,潇潇眼神一敛,身子向后一退,莲足猛然顿地,方圆五尺立即一片震动,随后一掌击出。
崔蝶娇叱一声,祭起火云掌也拍了上去。
咚的一声,崔蝶只感到对方劲力雄沉,任她如何使劲皆是难进分寸,这个娇俏少女犹如高山磐石般,牢不可破。
潇潇忽然娇喝一声,内力宛如山洪暴发,势若拔山,崔蝶的火劲顿时被吹散,她整个人也被震得连退十余步。
首战失利,崔蝶并未气馁,将冰火二气聚集融合,贯通周身武脉,霎时伤痛顿减,功体十足。
潇潇淡淡一笑,朝赵无量摆了摆手道:「撤!」
赵无量嗯了一声,带着剩下的武士火速退去,而潇潇则亲自断后,使得崔蝶不敢轻举妄动。
待众人退走后,潇潇淡笑道:「崔大小姐果真巾帼不让须眉,小妹先行别过,希望来日还有机会向崔小姐讨教一番!」
她之所不说韩夫人,而是称呼崔小姐,便有几分羞辱韩家的意思——堂堂韩家竟然一个外姓女人出头,真是虚有其表。
看着对方离去崔蝶并未追击,除了忌惮对方武功外,还担忧韩志伤情。
崔蝶试着查探韩志伤势,谁料把她吓得花容失色,惊叫道:「来人,快把老爷扶进屋去。」
一群仆人赶紧围过来把韩志抬到屋里,崔蝶紧随其后又命人将韩志扶着坐起来,她便盘膝坐在公爹身后,双掌抵在其背门,缓缓输过真气,助韩志推宫过血。
韩志脏腑已经被冰火毒气给侵蚀,崔蝶先以烈火真气溶解冰髓寒毒,随后再以寒冰真气压住淬火热毒,崔蝶是豁出一身元功才吊住韩志一条残命。
韩志哗啦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血一落地,便见异象。
那口黑血有半数是冒着滚烫烟雾,而有一半则是落地结冰,由此可见这两股真气是何等霸道。
崔蝶收回真气,不住吐纳呼吸调理自身内元,然而却感甚为吃力,这两股真气不但深厚,而且还极为怪异,竟像毒虫般寄生在人体的脏腑内,为了驱散这两股真气她是耗力不少。
韩志悠悠转醒,崔蝶急忙问道:「公公,你感觉如何?」
韩志发出阵阵凄凉的惨笑:「想我韩某人纵横半生,到头来竟输给了个黄毛丫头,连门牌都被仇家打碎……我愧对韩家列祖列宗!」
崔蝶惊道:「公公,切莫动气,静心休养便可,一切交予儿媳打理!」
韩志凄然叹气道:「小蝶,这些年来你对咱们韩家是尽心尽力……是咱们对不起你,以后你便不要再管这些琐事了!」
崔蝶道:「公公您说的是什么话,小蝶既然嫁入韩家便是韩家一份子,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韩志叹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背负得这般重担,倒也不容易,我只恨自己无能,把什么事情都压在你身上。今日之事很快便会传遍江湖,韩家注定威名扫地,那些心怀不轨之辈定会趁此对付韩家,小蝶你也不要留下来了,快回崔家吧……」
崔蝶咬牙道:「公公切莫灰心,将此事交给儿媳处理,我定会保全韩家!」
韩志怒喝一声:「走,我叫你走,你没听到么!」
崔蝶摇头道:「请恕儿媳不能从命!」
韩志倏然变脸,大声喝道:「来人,笔墨伺候!」
仆人将笔墨纸张送来,韩志颤抖地在宣纸上写下休书二字,崔蝶霎时脸色大变,急忙跪下磕头道:「公公,还请收回成命!」
韩志奋笔疾书将休书写完,把笔一甩,哼道:「老夫今日便代子休妻,从今往后,崔蝶你便不再是韩家之人,速速离去吧!」
崔蝶倏然垂泪,接过休书,咬唇道:「妾身知晓,韩老爷保重!」
韩志朝她微微一笑,吐出最后一口浊气,颓然倒下,再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