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别: 圖文專員
UID: 1459780
精华: 0
发帖: 52424
威望: 0 点
金钱: 427034 RMB
贡献值: 228 点
注册时间: 2020-09-01
最后登录: 2024-11-08
0楼  发表于: 2023-06-23 00:21

[武侠]龙辉男宠(全)-30

  
第三回不伦败露

夜色越深,梧桐苑内一片祥和平静,虽卧在香榻之上,但魏雪芯依旧毫无睡意,甫到一个陌生环境,再加上跟洛清妍共卧,口鼻处尽是熟美妇人的甜腻幽香,叫她难以入睡。

魏雪芯朝身旁的洛清妍望了一眼,只见她呼吸平和,眼帘轻阖,似乎已经睡着了。

魏雪芯觉得现在的睡姿有些不舒服,于是便要翻个身,动作尽可能的轻柔,生怕惊扰了身旁玉人的美梦。

就在她刚刚翻过身子,一根雪白酥嫩的藕臂便搭在她腰间,温暖香息轻轻吐在耳朵边上:「雪芯,怎么了还不睡」魏雪芯愣了愣道:「大娘,你不也没睡吗?」

洛清妍笑道:「本来睡着了,但又醒了。」

魏雪芯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嫩舌,抱歉道:「大娘,对不起,吵醒你了。」

洛清妍伸手替她理了理腮边凌乱的秀发,问道:「是大娘的床榻不舒服,弄得你辗转难眠吗?」

魏雪芯道:「不是的。」

洛清妍媚眼轻转,打趣道:「难不成小雪芯是相思难眠了?」

魏雪芯红着脸摇头辩解道:「没有。」

洛清妍嗤嗤笑道:「真的没有?」

她嗓音低沉磁媚,吹气如兰,听似询问的话却带着一丝挠心的酥痒。

魏雪芯不知为何,脸颊又添几分晕红,心头微微颤抖,略感忐忑。

洛清妍搂在她腰肢的玉手在其胸腹轻轻摩挲,细腻的掌心吐着暖烘烘的气息,熨得小腹甚是舒服,魏雪芯小脑袋一空,神使鬼差地将身子朝后挪了挪,不自主地挨着洛清妍,正好贴在美妇饱满的乳瓜上,背后顿时一片软腻丰弹。

两人此刻都穿着单薄睡衣,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玉质般丝滑的肌肤,雪肤上更透着一股腻人的温热。

洛清妍脑海里泛起这妮子方才入浴的模样,当真是娇美无方,楚楚动人,不禁起了爱惜和逗弄之心,手掌静悄悄地朝魏雪芯腿心滑落,她手白若象牙,玉指修长,雪白的色泽中又透着淡淡的绯樱,拇指指丘玲珑饱满,即使隔着衣衫薄布,仍觉绵软腻润。

倏然,魏雪芯只觉几根灵巧的手指已经按在自己耻丘之上,只需再推进半寸就会触及私处,急忙加紧双腿,娇喘一声,乞求道:「大娘,不要……」

洛清妍嗤嗤笑道:「为什么不要,你现在血气不畅,大娘怕你是被药池的后劲伤了气脉,所以给你检查一下。」

魏雪芯奇道:「真的吗?」

洛清妍道:「你现在是不是心口憋闷,心跳加速,喷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魏雪芯不假思索点头道:「确实是这样。」

洛清妍一本正经地道:「方才你睡不着觉,我便觉得有些不妥,现在看来当真如此。」

魏雪芯急忙问道:「大娘,那该怎么办?」

她自知洛清妍医术高明,便向她求医问助。

洛清妍蹙眉想了片刻,说道:「你且除了衣物,待吾观望你全身肤色再做定论。」

魏雪芯有些羞涩道:「把脉不可以吗?」

洛清妍道:「医道根本讲究望闻问切,当然要按照这顺序了。普通病状可以只看颜面气色,但你入过药池,全身都被药水浸泡,所以得看全一些。」

反正方才入池的时候也在大娘面前露出玉体,魏雪芯不宜有他,便依言照做,将单薄的睡衣除去,雪白的娇躯仅穿着抹胸和亵裤,只看胸前鼓胀如山,抹胸几欲被撑开,圆鼓鼓的肉峰顶端依稀可见两颗乳珠形状。

洛清妍暗赞一声美人如花,便继续道:「雪芯,你这样是不行的,这药池是根据你娘亲的伤势调控,所以药力先入心坎,你再脱了肚兜。」

魏雪芯脸颊微红,但对方既是自己半个娘亲,也没怎么犹豫,伸手解开脖子和背后的系带,一对肉鼓鼓,雪巅巅的水滴状美乳抖现而出。

洛清妍玩心暗起,轻柔地握住一颗玉乳把玩起来,边揉边问道:「雪芯,是不是感到胸口涨涨的?」

魏雪芯哼了一声,眼睛半阖道:「是有一点……」

只觉得那滑腻的掌心不住在乳尖摩擦,粉嫩的肉葡萄缓缓竖立,好似蒸熟的肉蔻,软中带硬地顶在掌心,随着洛清妍的摩挲而晃动,更带动乳肉荡漾。

「雪芯,檀中穴处是否感到不舒服?」

洛清妍弃开小剑仙结实的傲乳,有模有样地按着檀中穴问道。

魏雪芯只觉心口有股暖融之气,甚是舒服,眯着眼睛道:「没有……很舒服。」

洛清妍咯咯一笑,在魏雪芯的乳肉上捏了一把,追问道:「是没有不舒服,还是很舒服!」

魏雪芯只觉胸前越发火热,不由自主地道:「很舒服。」

洛清妍道:「雪芯,这是大娘的推拿手法,一阵子就能散去你体内的淤气,要不要试试?」

魏雪芯点了点头道:「那有劳大娘了。」

洛清妍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媚笑,滑腻的指腹划过檀中,顺着乳沟滑过腹中细线,轻轻地在肚脐周围搔刮,逗得魏雪芯不由地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洛清妍的手法比她女儿高明不少,几个轻抚便将魏雪芯弄得昏头转向,眼眸生媚,雪靥蕴春。

这妮子当真乖巧,可爱极了,洛清妍对魏雪芯更是喜爱,用手捏住亵裤的系带,便要扯开,魏雪芯惊醒过来,急忙按住洛清妍的玉手,羞道「大娘……这又是做什么?」

洛清妍道:「望诊喽。」

魏雪芯红着脸嗔道:「哪有这般望诊的,大娘莫要诓我。」

洛清妍奸计败露,噗嗤一笑:「真是个聪明的乖丫头。」

魏雪芯羞得拉过被褥遮掩,嗔道:「大娘,你怎么也欺负人家。」

「雪芯这么乖巧,大娘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洛清妍慵媚地倚着枕头,伸手勾住她的脖颈,笑道:「傻孩子,来跟大娘亲近亲近。」

将魏雪芯勾至面前,双姝居然四唇相接,湿润地深吻起来。

吮着少妇鲜嫩的樱唇,将丁香小舌渡入檀口,片刻才分了开来,四唇间拉开一条晶莹液丝,魏雪芯娇躯酥软,雪颊烘晕,大口娇喘吐息。

回神时,发现自己正偎在大娘怀里,身前枕着两团份量惊人,软如绵的硕大盈乳奶瓜,嫩滑柔嫩,美不可言。

洛清妍道:「真是个害羞的可人儿,来跟大娘说说,冰儿有没有跟你这般戏耍过?」

魏雪芯眼含春水,声若蚊呓:「有,有过……」

洛清妍在她脸颊啄了一个香唇,道:「那也跟大娘玩耍一番,好不好?」

魏雪芯红着脸道:「大娘,你方才……不是说要替我看病吗?你,你骗我。」洛清妍噗嗤一笑,用手捏着雪芯一颗嫩乳头,调侃道:「雪芯,你浑身燥热,心跳加速,难道不是有病吗?」

魏雪芯急忙用手掩胸,嗔道:「这不是病!大娘,莫要再戏耍人家啦。」

洛清妍不依不挠道:「既然不是病,那又是什么,难道正常人会有这种征象吗!」

魏雪芯被臊得满脸桃晕,支吾不语。

洛清妍一把将她拉到跟前,用手指挑起她细巧的下巴,戏谑道:「哎呀,我明白了,雪芯是得了相思病,在想自己的夫婿了。」

魏雪芯羞窘不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否认。

洛清妍柳眉一挑,拍手笑道:「是我说错了,你那好夫婿跟你常日见面,所以你不是患相思,但你却腮蕴春意,应该是另一种病,叫做思春,又或者叫发姣!」

「大娘,不许说了!」

魏雪芯羞不可遏,急忙伸手去捂洛清妍的嘴巴,抬手之时,带起一阵雪崩般的乳浪。

洛清妍伸出香舌在她手心一扫,灵巧的舌功勾得掌心一阵酥麻,心房好似无数羽毛撩动。

洛清妍趁势反压雪芯,啧啧笑道:「有没有思春,大娘一验便知!」

说罢玉手抚向魏雪芯小腹,干脆利索地扯下了丝绸亵裤。

握住薄薄的布料,洛清妍顿感掌心湿滑,一看之下便见亵裤裆部泛着水迹,黏黏滑滑,又有暗香浮动。

洛清妍开始肆无忌惮,一手掐住她尖翘的玉乳,另一手则探入她的腿心,手指轻柔浮动,好像一把白玉梳子,正在替魏雪芯梳理那浓密乌亮的茂盛耻毛。

魏雪芯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意识中立即浮现上回误闯山洞那一幕——两具温软雪腴的女体交缠在一起,香汗如雨,娇喘连连,当真是淫媚浪靡,而大娘则将姐姐弄得媚吟求饶……想到这里,魏雪芯生出几分惧怕,生怕自己也想姐姐那般,被大娘摆出各种淫媚姿势戏耍,可是疲软娇躯根本无力挣脱洛清妍的控制,只得干着急。

洛清妍不知她那点小女儿心思,只是继续抚琴,逗弄着娇羞的小剑仙。

洛清妍一手捻着雪芯晕浅而圆的娇嫩乳蒂,另一只蛇般的修长玉手钻入她腿间,轻轻将紧并的大腿分开,柔声哄着:「傻丫头,大娘给你治病了。」

说着食指和无名指剥开浓毛之下的饱满外阴,纤长的中指指腹从蛤唇揉出丝丝水腻,来回推滑着肉缝,不多时缝间便露出一抹晶莹液光,发出湿润的唧唧水声。

「好……好难受……」

魏雪芯扭动身体,加紧双腿,既美又慌,不禁讨饶:「大娘!雪芯……雪芯好难受,求您……求您饶了我罢!啊、啊……」

洛清妍手指染满了蜜汁,说道:「小雪芯,你还敢说没有思春,大娘只是磨了几下你就流了这么多水。」

魏雪芯还要辩解,却听洛清妍笑道:「乖女儿,大娘今天就教你怎么弹琴!」她摁住蛤顶的一团嫩肉,抚按琴弦似的一阵轻颤,捻、挑、勾、剔……各般手法接踵使出,机巧百变,时而快狠,时而灵柔!她琴技天下无双,就连坚韧的弦筝都能随心掌控,何况是魏雪芯这娇羞少妇的鲜嫩身子。

魏雪芯就好像是成了她手中的一口白玉瑶琴,不断迸出玉盘珠落的绝妙音色,娇啼莺喘,时而激昂如雷鸣,时而低柔似流水,雪白丰腴的身子不断颤抖,又像随琴起舞的美姬。

一轮轻抚重弹,魏雪芯已成温软绵羊,再无力抵御,又羞又媚,浑身汗津津的,令原本滑腻的肌肤更为温滑。

洛清妍从她腿心掏出一条黏浆,液丝曲线十分滑润,一端接着熟媚妇人的指尖,一端连着娇羞少妇的玉胯。

她啮着魏雪芯的耳垂,嘻嘻娇笑:「雪芯你不说实话,真是不乖!大娘一曲都还未弹完便湿成这样了,你跟你相公欢好时也是忒多水么?」

雪芯莹沃的胸脯不住起伏,半晌才困难摇头,喘息道:「我……没有……」

身子骤软,歪着玉颈偎入洛清妍怀中,吐气如丝,状若半死,而腿间汁水淋漓,被打湿的乌浓耻毛覆这一只粉橘色的圆饱玉蛤,淫靡得无以复加。

洛清妍用指甲轻搔她水嫩的蛤唇,继续在她耳畔吐气,笑得不怀好意,妖媚邪异。

「古籍有云,毛发越多的女子欲念越强。你看看你,腿心里就像一座黑森林,轻轻一碰便即出水,分明是天生淫媚,还说没有?」

指腹搔过蛤脂肉芽,雪芯不由自主一抽搐,连话都说不出。

魏雪芯被羞得面红耳赤,委屈垂泪,模样格外惹人怜惜,洛清妍急忙怜爱地哄道:「乖女儿,别哭别哭,大娘跟你闹着玩的,大娘是打心眼里疼爱你!」

说着也脱去雪衣薄衫,露出那丰满婀娜,欺雪压霜的女体,魏雪芯只见眼前一亮,心底的一丝不快顿时不翼而飞。

魏雪芯眼眸中映照出一袭丽色,硕大多汁的蜜瓜巨乳,柔软纤细的蜂腰,修长粉嫩的玉腿,圆润肥熟的肉臀,无不显示出妖娆绝代的熟媚气息,尤其是腿心玉壶,品相艳媚,洁润无毛,肥美厚嫩,蚌蒂如蕊,蛤唇如花。

「跟姐姐的一样好看……」

魏雪芯小声嘟囔。

洛清妍大方地挺起身躯,笑着问道:「雪芯,你在说什么?」

熟媚妇人身上的香气暖融袭人,魏雪芯感到有些醉醺醺的,竟没答话。

洛清妍佯怒地道:「小丫头,长辈问你话,居然敢装傻充愣,该罚!」

捉住她一只盈翘左乳,指缝间溢出一抹雪白嫩肉,让雪芯的胸脯更有肉感,益发晶莹可爱。

乳肉吃痛,魏雪芯已经回神,急忙应答道:「我说大娘好看,大娘长得很美。」

洛清妍甚是满意,一把将少妇拥在怀里,抚着她柔亮的秀发,用酥甜的嗓音说道:「雪芯也好美呢,我真羡慕秀婷妹子,生了这么个乖巧可爱的闺女,不像我家那个,整一个炮仗,一点就燃。」

这对母女赤裸相拥,四团美乳互抵,挤得乳肉从腋侧溢出,魏雪芯被大娘的美乳压得甚是舒服,胸前更传来美妇说话时的嗓音震动,酥酥地直投心扉。

被洛清妍拥在怀里,魏雪芯仿佛是被一片乳酪香海包裹住,暖融融的,不欲起来,干脆便紧紧贴在她身上,眯着眼睛享受,好似一只打盹的小猫。

洛清妍越发觉得这妮子可人,心生怜爱,便将她螓首挪到自己胸前,让她枕着两团绵柔的乳球。

「雪芯,肚子饿吗?」

洛清妍柔声问道,「大娘喂你吃宵夜好不好?」

甜腻温软的话音令人难以拒绝,魏雪芯即便不饿也点头同意。

洛清妍妩媚一笑,用手捧起一双雪白肥嫩的奶子,将勃挺的嫣红蓓蕾送到她面前,咬唇轻笑:「乖女儿,娘亲喂你喝奶。」

那两座绵硕雪峰着实傲人,往前倾的姿态让下缘更加沉甸,两颗蜜瓜般的半球挤在臂间,满满占据整个眼帘,连原本铜钱大小的浅色乳晕都撑胀得更大更淡,酪浆似的雪腻肤质透出淡淡青络。

魏雪芯瞪大眼睛,不明所以,但眼前那颗鲜嫩的乳珠却是散发着不可抗拒的魅力,似乎比姐姐的乳头还要迷人,她愣了片刻,便不再犹豫,张口含住。

小嘴刚一咬,小脸便陷入乳肉间,丝滑温黏,凝脂酥绵,却又暗藏紧致弹性,简直爱不释嘴。

乳珠入口,一股甜香飘入嘴中,丝丝乳浆蜜汁滴落舌尖,浓香环绕,沁人心脾,魏雪芯吃得津津有味。

美妇的乳汁不断喂入檀口,魏雪芯对洛清妍又多了几分依赖和爱慕,几乎将她当做亲生母亲,腻腻地不愿起来,就这么埋在她怀中。

洛清妍拍了拍魏雪芯后脑,笑问道:「雪芯,好吃吗?」

魏雪芯扬起俏脸回应道:「好吃!」

她红菱般的朱唇边上尚挂着一丝白浆,给她出尘清丽的气质增添了几分妖娆。

洛清妍替她擦去嘴角乳汁,柔声道:「雪芯,你以前是怎么跟冰儿戏耍的,今晚也跟大娘一块玩,好不好?」

妖媚惑心的嗓音钻入耳朵,再无心防的魏雪芯神使鬼差地点头答应。

洛清妍大喜,再次含住少妇红润的朱唇,香丁嫩舌钻入檀口,卷缠魏雪芯羞涩的舌根,母女两激吻不休,气氛越发香艳。

榻上一大一小两个赤裸美人四唇相贴,吮得淫艳湿润,分外诱人。

唇分,魏雪芯也不做思索,便又去钻洛清妍的香怀,她伸手握住一颗乳球,暗赞道:「好软……又好嫩滑,比姐姐的还要大。」

魏雪芯双手一合,将两只雪白喷香的乳瓜挤出一道笔直深沟,洛清妍也因旖旎的气氛而动情,体气熏蒸下乳脂幽香更为浓郁。

魏雪芯大着胆子伸出丁香,在乳肉细细舔舐,小脸潮红,双目微闭,看似十足享受。

洛清妍抱着她的小脑袋,将雪芯的嫩脸深埋乳中,白皙的娇躯泛起一层薄汗,轻轻扭动腰臀,昂首吐气,发出满足的娇腻轻哼。

魏雪芯越舔越湿,洛清妍乳蒂与乳晕沾满晶亮水渍,分不清是小女儿的津唾所致,还是她的如浆香汗。

魏雪芯又张口含住乳珠吮吸起来,但却未再吸出半分蜜浆般的乳汁,不由得疑惑地瞪圆妙目,眼神无辜而又委屈。

洛清妍早已封住乳汁,笑道:「傻丫头,先把娘伺候好了,自然有你好处。」魏雪芯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否认,好似一只等待主子喂食的花猫。

洛清妍咯咯一笑,俯身向下,吻住那抹黑绒水草,香舌细细添洗,将毛发朝两侧拨开,露出一道鲜艳的蜜裂,红艳艳的嫩肉花唇正在难耐地开阖,洛清妍先是哈了口热气,花唇倏然一开,之后她又吹了股冷风,蜜裂随即闭合,就这样雪芯的肉缝被洛清妍添洗之余,又尽情戏耍,这般遇热则开,遇冷则闭,好似饿虎涎沫的艳景就连龙辉也没见过。

玩了片刻,洛清妍改了个姿势,将小腹紧贴在魏雪芯的小腹,两女顿成腿股相交之状,光润无毛的玉壶贴上了耻毛丰盛的桃源,交织出一片绚丽的鲜明对比。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 高级硅胶视频范冰冰下体真实状态倒模而成 高度仿真阴部外形,肤质柔软细腻!内置大颗粒突起,贴近女性生理构造,体验更真实感受...吞吐有致,不可抵挡!点击进入

洛清妍的肉唇被耻毛一扫,浑身一震,酥痒酸麻直透骨髓,不由得娇啼香喘,腿股颤抖,肥美的肉臀抖出阵阵肉浪,玉壶被磨出了丝丝甘甜淫汁。

魏雪芯本就春心暗藏,如今私处被洛清妍灼热的花浆直接浇洗,焉能抵挡,咕咕噜噜地朝外吐出蜜浆,臀股不自觉地朝上耸动,欲更加紧凑地挨着大母。

母女两的四片花唇不住交叠摩擦,好似两张鲜艳的小嘴正在接吻,流淌的淫水又似激吻中溢出的口涎,尽情地交换着各自的快美。

「雪芯,抚琴好,还是磨镜好?」

洛清妍笑嘻嘻地问道。

「磨……啊、啊……磨镜好……」

雪芯闭眼呻吟,美得细细拱腰。

洛清妍忽然将手伸入她胯下,再施抚琴技艺,魏雪芯花房再受刺激,猛地漏出一团清浆,雪芯心尖一吊,瞬间竟有魂飞天外之感,扭腰娇唤:「抚琴……抚琴,抚琴也好……啊啊啊……」

靡仙音脱口,洛清妍脑门一轰,花宫酥软酸麻,正是泄身前兆。

就在此时,洛清妍忽感臀瓣一热,臀肉俨然被人捏住,将她下身彻底固定,随即而来便是火热灼烈的巨物排门破穴,直投深宫。

母女春戏未止,便有巨龙暗袭,洛清妍那堪抵挡,身子倏地一僵,仰头娇啼一声,美得不知所然,花腔媚肉紧凑收缩,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抽搐。

身后淫徒也被胯下妖妇的媚态吸引,下身不住用力耸动,结实的小腹撞击在肥嫩的肉臀,顶得波澜壮阔,肉浪滚动。

「呜呜呜!」

洛清妍只觉得身子仿佛被戳穿一般,花蕊被欺负的汨汨流泪,哭泣连连,丰腴的身子更是被身后的力道顶得向前挪动,原本她还跟雪芯口唇相对,如今雪芯小脸已经被两团乳肉压住,腻滑香甜的压迫使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娘的声音好……好诱人,跟姐姐动情时一样好听。

魏雪芯好不容易从被汗津津的豪乳中摆脱,正在庆喜时,却发觉并不是她自己摆脱乳山压顶,而是这两团乳山悬在半空,原来大娘的双臂也撑在自己脸颊两侧,撑起柔媚的身子,而两团美肉正不断地晃动。

魏雪芯被白花花的肉光晃得有些眩晕,也不顾其他,摸索着坐起,继续揉捏那丰美的乳脂,借着亲吻大娘的乳根腰脐。

洛清妍简直快要疯了,花腔被怒龙灌满,棒棒直杵花蕊,而胸前又遭雪芯添乱,这前后遇袭,令得她白美嫩穴水量越发充沛,如泄洪决堤一般,汹涌泛滥。

连挨了数十棍,洛清妍再难矜持。

张唇媚吟:「轻点,轻点,姐姐心儿都快被你捣碎了!」

魏雪芯先是听到咕噜咕噜的水声,似乎有根烙铁插入水中搅拌发出的声响,尚且有些疑惑,在勉力睁开迷离的眼眸,便看见大娘那艳红的脸蛋和娇喘的表情,这种种跟姐姐和大哥欢好时一样,惊愕之余便要瞧个究竟,但屋内光线灰暗,而且她又刚从情欲中苏醒,一时间也看不清是何人,只是看到有个男子正扶着大娘的腰臀,将粗硕的巨物塞入大娘体内。

「难道是采花贼?」

魏雪芯大惊失色,心忖世上竟然还有这等厉害的毛贼,居然能无声无息地摸进梧桐苑,还能制住大娘对其施暴。

她越想越是疑惑,指尖凝聚了一道剑气,准备一剑刺死这淫徒,保全母女二人的贞洁。

忽然间,洛清妍昂首娇啼一声:「龙儿……姐姐要去了!」

快美的呻吟伴随着媚肉的收缩,滚烫弄从的阴精浇洒在入体龙根之上,令得这淫徒精门失守,身子一颤,抽搐地激射出来。

龙儿?魏雪芯顿时一惊,大娘口中的龙儿也只有一人,因为这个称呼也就只有大娘会叫,魏雪芯急忙擦了擦眼睛,迫使自己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熟悉面孔。

「大哥?」

「雪芯?」

疑问的声音同时响起,两双眼睛充斥着不解,互相对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时洛清妍也从回过神来,暗骂一声失策,居然没想到这小畜生会摸过来,否则便不跟雪芯同床而卧,那还会有这般尴尬之事。

夜袭梧桐苑,侵犯妖后者正是龙辉,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可以随意通过梧桐苑的守护阵法而不惊动任何人,因为这儿就是他的后院。

龙辉好不容易再回金陵,今夜就同崔蝶等女携手联欢,但少了冰雪双姝的助阵,崔蝶等六女根本不是对手,被杀得娇喘哀求,高潮迭起,却始终无法撼动龙辉精门。

龙辉只觉得一股火难以宣泄,淫念再度涌动,于是便夜袭梧桐苑,按照他推断大小凤凰一定都在此地,而且还极有可能母女共处一室,联床同眠,正好一箭双雕,一枪挑双凤。

当他摸进主卧时,便听到一阵娇喘媚吟,偷看之下便看到两具纠缠在一起的女体,喷火的场面,妖媚的春戏,叫他难以自持,暗骂一声这对妖女又发骚了竟然大半夜还不睡觉,玩起母女磨镜的把戏。

龙辉立即闯入,提起龙枪对准其中一个美臀便刺,臀肉饱满滑腻,圆硕如桃,熟润多汁,不是洛姐姐还有何人。

原本以为先满足母亲,再收拾女儿,但却没想到另一个人不是小凤凰,而是雪芯这妮子。

对视了片刻,魏雪芯率先回过神来,急忙扯来被子挡住身子,眼眸泪光翻涌,颤声道:「大哥……你,你居然对大娘行这等禽兽之事!」

龙辉愣住了,便要过来解释:「雪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此刻下体赤裸,龙根上挂着粘稠的白浆与美妇香嫩的花蜜,气氛甚是淫靡和尴尬。

魏雪芯好似变了个人,抓起一个枕头便朝他砸去,一改昔日温婉,破口大骂道:「你滚开,马上滚开,我不要见到你!」

骂声中带着丝丝哭腔。

洛清妍急忙向他使了眼神,示意他先离开,龙辉自知雪芯性子,虽然柔顺,可一旦犯了脾气,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若不然也不会有当初泰山比武招婿的一幕,更不会将情丝缠在他身上,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触她霉头为好。

这冰雪双姝各有品性,楚婉冰虽然娇纵,但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嘻嘻哈哈几下子便将不快忘掉,但魏雪芯平日温柔害羞,可一旦认准的事便很难更改。

龙辉离去后,魏雪芯咬着朱唇,含泪替洛清妍披上外衣,囔囔道:「大娘,对不起,对不起!」

洛清妍奇道:「雪芯,你干嘛要说对不起。」

魏雪芯抹泪道:「大哥对你无礼,雪芯身为妻子也有责任……」

她已经以为洛清妍是被龙辉施淫。

洛清妍知道这妮子误以为自己是被龙辉强迫的,原本想好的说辞竟无法吐出,只是张了张檀口。

魏雪芯跪在她跟前,磕头道:「大娘,雪芯求您了,不要怪大哥,千错万错都让我担当。」

洛清妍只觉心口一酸,暗忖道:「龙儿啊,龙儿,你能娶来雪芯这般贤妻实乃万世福分,日后定要好好待她,不然连我也不会放过你!」

看着这妮子流落的泪水,洛清妍伸手替她抹去,抱着她道:「乖雪芯,别哭了,大娘没有怪他,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魏雪芯忽然一愣,惊愕地抬头望着她。

洛清妍笑了笑,坦然道:「傻丫头,你还看不出来吗,我跟龙儿是两情相悦,根本不存在谁对谁无礼。」

魏雪芯脸色越发惨白,洛清妍则继续说道:「若不是我心甘情愿,世上有谁能强迫于我。」

魏雪芯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发冷,颤声问道:「姐姐……姐姐知道吗?」洛清妍幽幽点头道:「冰儿是知道的,她也同意此事!」

魏雪芯难以置信,连连摇头地道:「荒唐,荒唐……这分明就是逆伦背德!」洛清妍叹道:「雪芯,相信你也知道云家姐妹同玄天真龙的纠葛,我便是云曦转世,与龙辉早已缘定前世,我们两情相悦,又碍了谁的事,就是那所谓的伦常道德吗?」

魏雪芯为之语塞,缄口不言,这番话对她的观念产生了强烈冲击。

洛清妍又道:「再说了,妖族男丁稀少,母女共事一夫也是常有的事。」

魏雪芯沉吟片刻,幽幽地问道:「大娘,你忘了爹了吗?」

洛清妍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坦然地道:「没有忘,无缺永远活在我心中!」

魏雪芯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道:「那您又为何要跟大哥在一块!」

她眼光带着指责,似乎在质问洛清妍的不贞。

洛清妍娓娓道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且不说其他,起码无缺在世之时我跟龙辉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举。即便我涅槃重回傀山,也未做出不守妇道之事。如今我已是待寡之身,为何不能遵循自己感情行事!若一味地遵从儒教所定下来的礼节,该爱不爱,该恨不恨,就算凤凰不死不灭,但活着还有何乐趣!」

坚定不移的话语,冲击着魏雪芯心湖,两种不同的观念在脑海里交缠,让她喘不过气来。

一夜无眠,魏雪芯起床梳洗后,便看见洛清妍已经准备好早点,虽是精美菜肴,但她却食之无味,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大娘,我吃饱了,您慢用。」

洛清妍温温一笑。

魏雪芯又道:「大娘,我……我想回家一趟。」

洛清妍也不反对,笑道:「一夜未归,你夫君也担心你,且回去吧。」

提及夫君二字,魏雪芯只觉脸颊烘热,说了一声告辞便离开。

出了梧桐苑,竟看到前方道路立着熟悉身影,便是那个令自己又爱又恨的男子,他衣服上染满水气,头发还挂着几滴露水,显然是等了自己一宿。

「雪芯,你出来了!」

龙辉望着她,柔声说道,「昨晚睡得可好!」

说起昨夜,魏雪芯一股怒火涌上心口,气得浑身哆嗦。

第四回山雨欲来

春风吹拂,鸟啼觉醒,烟柳居平和如常,于秀婷疗复元功后,一夜无梦,睡得甚香,但刚一睁眼,便见一根雪白的藕臂挂在自己胸口,而小腹处则搭着一条粉润美腿,颈窝间传来香喷喷的气息,低头一看正是海棠春睡的小凤凰,只见这妮子眼帘半阖,睫毛轻颤,似乎即将转醒,但睡姿却极是不雅,睡衣的衣领掉下了大半,露出雪润的香肩和一抹丰腴的酥胸,睡衣下摆掀至大腿,两条雪润润的美腿懒洋洋地摆着。

于秀婷被这丫头缠住身子,感到有些难受,于是便轻巧移开她的手臂,却听楚婉冰梦呓地嘀咕道:「嗯……小贼,大清早的别闹人家,让我再睡会。」

于秀婷哭笑不得,又搬开她搭在自己身上的玉腿,这回楚婉冰更是口吐惊人之言:「混蛋别闹了,憋不住就去找雪芯去…..」这丫头真是没脸没臊,于秀婷脸颊微红,推了她一把道:「死丫头,犯什么花痴!」

小凤凰嗯了一声,睁开迷离的睡眼,直接嗔道:「臭雪芯,敢吵姐姐睡觉,看我怎么修理你!」

于是伸手去捏「雪芯」的胸脯,此刻她还在半睡半醒状态,而于秀婷跟魏雪芯甚是相似,便将这二娘当做了妹妹。

于秀婷暗骂一声小骚蹄子,玉指擒拿扣住小凤凰的魔爪,随即将她手臂反扣在背后,顺手一巴掌拍在小妖女圆滚的翘臀上,嗔道:「死丫头,没大没小,欠打!」

楚婉冰顿时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赔罪道:「二娘,对不起,我以为你是雪芯……」

被这鬼灵精摆了一道乌龙,于秀婷也没有生气,反倒是有几分开怀,笑道:「死丫头,看看你的模样,不打你是不长记性。」

楚婉冰朝镜子望了一眼,看见自己衣衫不整,酥胸半露,不由吐舌笑道:「二娘,冰儿在家都是这样子的。」

于秀婷起床,穿上绣鞋,探手拉过衣架上的外跑,轻轻地披在身上,坐在梳妆台前便要梳理秀发。

楚婉冰拉好衣服,掩住春光,光着脚丫跳下床,跑到于秀婷身后,拿起一把梳子,娇声道:「二娘,冰儿给你梳头吧。」

于秀婷从镜子倒影白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这鬼灵精。

楚婉冰手巧之极,将于秀婷的秀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叫她甚是满意和舒心。

于秀婷笑了笑道:「冰儿真是巧手,你也坐下来,待二娘替你梳妆。」

楚婉冰受宠若惊地坐下,于秀婷只见她乌丝垂肩,轻软光润,极是可爱,于是将她柔丝细心梳理,又拿来一个雪白丝带替她卷好秀发。

母女两穿好衣裙,楚婉冰又去准备早点,刚端上来之时,忽闻屋外传来急促地叫声:「谷主,谷主,弟子有要事禀报!」

于秀婷蛾眉轻皱,开门让那名弟子进来,问道:「何事这般慌张?」

那弟子喘气道:「方才净尘道长传来口信,小少爷……状况不妙,请谷主速速前往。」

于秀婷闻言早饭也顾不上吃,立即御剑飞天,朝睦州扑去,楚婉冰见状也紧随其后。

赶往道观,却见庭院内烈火熊熊,风云涌动,龙辉和魏雪芯已经在院内,龙辉脸色挂着担忧,魏雪芯除了担忧外,眼中还有几分不自在,两人虽然并肩而立,但却隔着三尺距离,似乎有些疏远。

楚婉冰暗忖道:「剑鸣出事,臭小贼也不安慰一下雪芯,离得这么远做什么!」

于秀婷心悬弱子,并未注意这些细节,问道:「龙辉,雪芯,剑鸣情况如何?」

龙辉道:「剑鸣元神似乎开始溃散,净尘道长正在施救。」

院子的四面都燃着一缸烈火,此乃道门聚阳灵火阵,为的便是替重伤垂死之人增加阳气,保留一丝元息,从而延续残命。

过了片刻,密室大门被猛然推开,净尘满头大汗,气喘如牛走出。

于秀婷急忙追问道:「道长,犬子伤情……」

净尘叹了口气,无奈摇头道:「谷主,令公子的元神即将离体,贫道已尽最大能力,但也只能拖住半个时辰……」

于秀婷花容变色,身子微微颤抖,魏雪芯也是悲呼一声,身子摇摇欲坠,龙辉急忙去将她扶住。

净尘满脸苦楚和无奈,连叹几声,转身退出门外。

于秀婷迫不及待地冲入屋子,魏雪芯也在龙辉和楚婉冰的搀扶下踏入。

床榻上魏剑鸣脸色死灰,气息微弱,手脚僵直,于秀婷伸出颤抖的玉手按在儿子额头,默运剑心灵识,探究虚实,果不其然,魏剑鸣的元灵魂息极为虚弱,已经到达了溃散边缘。

当初龙辉的元神损伤其实只是魂气魄元的流失,元神的形状依旧保存完整,再加上他肉身完好,所以于秀婷可以用剑心替他治疗,但魏剑鸣接近濒死,元神即将溃散,魂魄离体,这是死者的正常表现,亦是天道使然,于秀婷即便玄功通天,也是无能为力。

看着弱子生机一点点的流失,自己却无能为力,于秀婷心若刀绞,眼眸已是蓄满泪水。

母女连心,魏雪芯见母亲神情凄切,心中已经明白大白,呜呜一声,扑到胞弟身上痛哭流泪。

就在愁云悲风笼罩之时,天空忽然变了颜色,原本朗朗晴天瞬间被阴霾乌云给遮掩,院子内的四个火缸嗖的一下就灭了,一股死肃之气蔓延八方。

屋外的净尘神情一敛,反手抽出真武剑,怒视前方,喝道:「何方妖孽,还不现身!」

随着声声诡笑,净尘忽感气氛剧降,一股前所未有的阴气拂面而来,于是祭起道罡相抗。

「道者修为不俗,可惜有伤在身!」

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只见幽暗中踏出一人,似人似鬼,身着灰衣皇袍,上绣万鬼地狱图,颈带骷髅珠,头顶黑玉冠,正是厉帝。

煞域皇者现身,霎时万鬼诵唱,阴风翻涌。

强烈的阴邪鬼气早已惊动屋内众人,龙辉和于秀婷冲出屋门,楚婉冰和魏雪芯紧随其后,四双锐利目光牢牢锁定这幽冥之帝。

龙辉心情本就不佳,冷冷地道:「厉帝,你是来宣战吗?」

厉帝哈哈道:「非也,非也,孤路经此地,感到死气凝重,便来瞧个究竟。」于秀婷眼眸绽放锐利寒光,捏指凝气,便要斩厉帝于剑下。

厉帝顿觉剑意临身,立即道:「于谷主稍安勿躁,孤并无恶意。」

于秀婷哼道:「有话便说,别拐弯抹角,本座没心情听你废话!」

厉帝道:「令公子身受致命伤患,如今已是危在旦夕,魂魄元神即将散离肉身,随时都会步入酆都,重入轮回。」

于秀婷淡淡地道:「有生必有死,这是天道定则。」

厉帝道:「但母子情缘即使天道,亦是人伦,谷主以为呢?」

于秀婷目光一寒,芳心却为之一颤。

只听厉帝继续说道:「孤有法子可让令公子的元神再留十日在阳间。」

于秀婷微微一愣,任谁都听得出厉帝后边还有其他条件,她也不便正面答复,将目光投向龙辉,询问他的意见。

龙辉说道:「延命的代价是什么,直说吧!」

厉帝哈哈道:「龙将军果然爽快,孤所求对阁下并非难事,孤要昊天教众人的尸首!」

龙辉脸色一沉,说道:「我上哪去寻这些尸首给你。」

厉帝笑道:「孤并非现在就要,而是希望能得将军一个承诺,来日铲平昊天教之时,请将沧释天以及他一干下属的尸骸交给煞域!」

龙辉虽不知厉帝真正目的,但世人皆知尸体对煞域的用途。

「这群煞鬼又像练就阴军尸兵,就算是普通人的尸首也能成为悍勇鬼将,更别说这些武林高手!」

龙辉心头一寒,一旦煞域得到了昊天教弟子尸身,那么将有一支所向披靡的阴尸大军。

「罢了,剑鸣生机要紧,暂且答应他们!」

龙辉已经打定主意,一旦剪除昊天教的高手,立即毁尸灭迹,厉帝要是追问,他便说尸体毁于战火,反正他也没跟厉帝协商要给多少具尸体。

龙辉直接开口道:「此事不难,答应你便是!」

「快言快语,咱们一言为定!」

厉帝脸色露出一丝阴霾笑意,仿佛智珠在握,龙辉暗叫不妙,心忖道:「厉帝居然没有再提其他限定条件,便如此太草率地跟我定下协议?」

反常即为妖,龙辉嗅出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他想起当日潜伏在苏明的黑白无常,总算明白厉帝的真正心意——他不跟自己定下具体协议,是为能够更灵活的行事,当龙麟军跟昊天教打得不可开交之际,煞域之人便在一侧守候,就像当初黑白无常一样,专门盯着战死的高手,死者若是沧释天的人,他们就大摇大摆出来收尸,若是龙麟军高手战死,他们也可以趁机摸鱼,能收尸就收尸,能勾魂就勾魂。

厉帝拿捏得极为精妙,这个要求对于如今的大势并没有实际影响,不会过分刺激当今龙麟军众人,但是却给未来局势埋下了伏笔——给元气大伤的煞域补充实力。

邪神锋芒毕露,席卷天下,欲拔龙麟,再平魔界和煞域,面对来势汹汹的邪神大军,魔尊韬光养晦,隐而不发,让龙麟军跟他死磕,而厉帝更是见缝插针,趁乱恢复煞域元气,这三者皆是当世枭雄,各有千秋手段。

厉帝道:「有劳诸位引路,让孤一观魏公子状况!」

龙辉等人领他走入内屋,数双不信任的目光牢牢锁定他命门,一旦有不妥,立即群起而攻之。

厉帝坦然笑道:「不必这般紧张,孤还不至于为一个小孩子跟你们结怨!」

龙辉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厉帝自在天下,魏剑鸣生死根本无足轻重,他也没必要因小失大,于是便放心让他施术。

于秀婷美眸急盼地凝视厉帝,心底希望他真能唤醒弱子最后生机。

厉帝阖上双目,轻抬双臂,十指筛张,一股浑厚的元魂之力透掌而出,环绕在魏剑鸣天灵之上,安抚元神,凝聚魂魄。

虽有成效,但魂魄依旧飘忽不定,极为不稳,随时都有可能再度离体,只见厉帝沉声一喝,脚纳阴力,手聚冥能,召出一口定魂神器——七煞镇魂幡。

幡旗绕着魏剑鸣盘旋一圈,一股玄黄异能渗入其体内,一点一滴流入灵台,即将崩碎的离体元神也渐渐回归平静,而七煞镇魂幡也因异能的释放而消解无形。

于秀婷过去探了探魏剑鸣元息,果然已经稳定下来,暂无性命之忧。

龙辉生怕厉帝暗下手脚,施展龑武天书奇能查探魏剑鸣肉身和元神,确定无忧后才松了口气。

厉帝冷笑道:「诸位不必担心孤会暗下损招,孤此番目的便是寻求互助互益,犯不着作此杀鸡取卵的蠢事!」

他释出诚意,为的便是能给煞域积蓄力量,也犯不着在一个半死之人身上布下损招。

厉帝道:「七煞镇魂幡本是太荒遗物,常年累月,异能已将近损耗殆尽,最多只能替魏公子续命十日。」

说罢走出屋门,化作阴风离去。

十日残命,于秀婷忧锁柳眉,愁笼桃腮,沉吟片刻道:「雪芯,娘亲到魔界走一趟,希望能替剑鸣讨回天壶滴髓。」

魏雪芯慌道:「娘,魔尊心思难测,万不可亲身犯险。」

于秀婷报以宽心微笑:「雪芯,即便前途再艰难,为娘也不能看着你弟弟殒命。不用担心,我已经跟洛姐姐商议好了,她会亲自修书一封,魔尊看在她面子上必不会刁难于我。」

龙辉忽然开口道:「谷主,我随你一块去魔界吧!」

魏雪芯露出一丝不自在,眼中透着复杂的警惕,龙辉触及她眼神,心里自是明白。

楚婉冰奇道:「小贼,你为何也要去魔界?」

龙辉道:「魔界危机重重,多一个人也是一份照应,再说了,我军同沧释天鏖战至今,煞域已经跳出了表明立场,唯独魔界隐而不发,至今我还无法把握魔尊的心思,此次魔界之行便是试探其心意。」

魏雪芯说道:「我也要去,我不能放娘亲一人冒险!」

说话间一双秀眸始终紧盯龙辉。

楚婉冰蹙眉道:「雪芯,龙辉跟二娘同去已是足够,即便魔界翻脸他们也可全身而退,多一人反倒是负赘。」

魏雪芯柳眉怒扬,娇叱道:「你凭什么说我是负赘,你武功很高吗,有本事咱们比比看!」

众人被她的态度骇了一惊,楚婉冰更是目瞪口呆,一时愣住了,于秀婷蹙眉训斥道:「雪芯,你做什么,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吗!」

魏雪芯也发觉自己失态,垂下头缄口不语。

楚婉冰急忙打圆场道:「二娘,雪芯也是担心剑鸣,心情激动了点,你别怪她了!」

魏雪芯猛地一个转身,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眼见昔日温顺的魏雪芯莫名动怒,楚婉冰和于秀婷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有龙辉知道是怎么回事。

楚婉冰叹了口气道:「小贼,你和二娘先合计合计魔界之行,至于这边由娘亲和鹭姨暂时接管,她们可以化作你的模样,稳定军心。」

龙辉点了点头,楚婉冰又拉过龙辉低声问道:「你可知道雪芯怎会变成这样?昨天她还好好的……」

龙辉苦笑一声,拉着小凤凰走出屋门,寻了个僻静之地将昨夜之事托出。

楚婉冰听到跺脚怒嗔道:「活该,你这死淫贼,荒淫无道,这回你叫雪芯如何看你。」

龙辉苦笑道:「雪芯的矛头似乎也指向你了!」

楚婉冰狠狠掐了他一记,呸道:「叫你好色,叫你犯贱,你糟蹋了我们娘俩,雪芯对你已经警惕,生怕你这混球也把手伸到二娘那儿,才不放心你们一起上路。」

龙辉说道:「冰儿,你想多了,我这次去魔界除了探魔尊心意外,还要寻回陷仙剑。」

楚婉冰恍然大悟,说道:「你想集合四大仙剑,摆出诛仙剑阵?」

龙辉点头道:「只要集全吾前世铸造的四口古剑,便可化作强大剑阵,护住睦州,再配合十二地支阵,我军才能从容对抗沧释天的数十万大军。」

楚婉冰道:「原来你是这个想法。」

龙辉道:「陷仙剑出自我手,人剑之间自由冥冥感应,所以我才不得不亲自前往魔界。」

楚婉冰叹了口气道:「你万事小心,雪芯那儿我替你说去。」

龙辉抱着她亲了一口,爱怜道:「小冰儿,这段日子又得辛苦你了。」

楚婉冰嫣然一笑,倚在他怀里,娇声道:「你若真心疼人家,就快些灭掉那个臭邪神,早日陪我游山玩水。」

乌原城的西风客栈,孟轲众人齐聚一堂,孔丘道:「三公子,杜姑娘,大后天便是天马山庄寿宴,劳烦你们说一下具体情况。」

杜娇道:「历年寿宴,庄主都会连摆三天的流水宴席,招呼各地前来的宾客,无论贵贱,只要诚心贺寿,都会迎入庄内盛情款待。」

天马寿宴早已名满江湖,历代天马庄主也因此赢得孟尝好客之名,黑白两道都对其十分推崇,所以天马山庄的生意才能做得顺风顺水。

杜娇继续说道:「首日,山庄摆宴于琼花院,客人卸兵入内,赏花弄月;次日,便是名马鉴赏观论;最后一日庄园开启狩猎谷,由宾客拿回自己兵器,自行狩猎,捕获的猎物就作为自己的美食,猎物最多者,家父会赠他黄金与宝马,狩猎结束后,山庄便送客闭门!」

孟轲道:「幕后黑手既行桃代李僵之计,那寿宴便会如期举行,他们绝不敢大规模地改变寿宴规矩,所以我们完全有机会应该可以混入山庄。」

慕容熙蹙眉道:「若是他们假托庄主身体不适为由,取消寿宴呢?」

孟轲道:「沧释天初登皇位,必须尽快巩固根基,天马山庄寿每年都有各路豪雄前来,这个寿宴便是他广罗各方势力的好机会,以他性子绝不会放过,所以不必担心他会取消寿宴。」

孔丘道:「再说了,天马山庄乃是一块大肥肉既能赚钱,又能提供骑兵坐骑,沧释天岂会轻易放过,取消寿宴等同败坏山庄名声,对他亦是无益。」

孟轲道:「时间紧迫,有劳杜姑娘画一幅山庄地图。」

杜娇点了点头,研墨持笔,将天马山庄的路观图绘出。

大恒元年,杜氏先祖以驭兽之法培育良驹,替恒太祖组建了一支纵横天下的铁骑,太祖夺取天下后,将乌原之地赐予杜家,此地水草丰盛,实乃育马宝地。

天马山庄倚山而建,易守难攻,而山下便是千里沃土,万顷草原,和平之时放牧养马,战乱之时依山据守,山庄弟子亦是骑射高手,可谓是百无一失。

琼花园位于天马山庄北面,院内种栽奇花异草,耸立嶙峋雄石,四季如春,秀丽壮阔,可谓武林一大奇观;而名马观论会则在山下草原进行,届时山庄会展现一批良驹,而有兴趣的宾客也可以将自己的宝马展出,各自交流心得;狩猎谷在山庄西面,谷口狭小,山壁陡峭,外窄内宽,谷内却是广阔山林,林中有不少奇珍异兽,虎豹狮象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不少太荒异种,谷口建造了一座千斤闸,平日闸门紧闭,防止猛兽出谷伤人,待寿宴最后一日才会开启闸门,让宾客狩猎。

这份路观图不但描绘了山庄具体地势,就连小道幽径也画在上边,一目了然。

北城露忽然开口道:「妹妹,你逃出山庄,那些人一定有了警惕,这次寿宴会不会是他们引蛇出洞之计,要布局捉你?」

杜娇脸色一沉,咬唇道:「我顾不了那么多,爹娘还在受苦,我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们逃出苦难。」

孟轲道:「杜姑娘,孝心感人,但救人之前吾等需详细合计一番。」

孔丘道:「师兄,你有何良策?」

孟轲道:「今夜我们先到山庄踩点,山庄内部的琼花园难以进入,那么就先具体看看狩猎谷周围的地形。」

毕竟敌强我弱,孟轲在动手之前必须先谋划出万全的撤离路线。

众人点头同意,趁着夜色,孟轲领着众人潜入天马山庄地界,寻找好隐匿地点后,杜娇指着前方的峡谷道:「孟公子,那便是狩猎谷的闸门,此门以万斤寒铁铸造,无坚不摧,专门囚困谷内猛兽,在山壁四周修有六个山寨和七十二座箭塔炮台,因为谷内还有些洪荒异种,这些防御工事就是针对这些异兽所设。」

这时素荷珺问道:「杜家妹子,请恕姐姐多言,既然谷内还有凶残异兽,为何还要入谷狩猎,这岂不是把人往虎口推?」

杜娇叹道:「其实天马山庄寿宴早在建国初年便已经开始,太祖念我杜家功劳特命天下群雄来为庄主贺寿,而先祖为了感谢各路英雄赏脸,便举行盛大宴会款待,前五年只有赏花和鉴马,到了第六年太祖竟然亲临山庄,先祖是受宠若惊,山庄尽心伺候,但太祖在经历了赏花和鉴马后,觉得无趣便提出要入峡谷狩猎,当时谷内凶险异常,先祖苦劝太祖,但太祖却说大恒以武立国,卿家身为开国元勋,岂可荒废武功,以后寿宴再添一项狩猎比试,以此鼓励天下武风!」

素荷珺点头道:「原来是太祖金口圣旨,难怪如此。」

孔丘问道:「最后一日的狩猎,山庄会否全神在此?」

杜娇点头道:「谷内凶兽残暴,即便有闸门护持,我们也不敢掉以轻心,每次狩猎都会派出大半弟子维持秩序。」

孔丘低声道:「师兄,小弟有一个计划。」

孟轲道:「师弟请讲。」

孔丘道:「首先杜姑娘不宜现身,毕竟对方可以假扮庄主,同样也可以弄一个西贝货来替代杜姑娘,冒然现身不但不能揭穿对方,反而会置身险地。而此次取胜关键便是揭穿假庄主的面目,所以救出庄主夫妇是重中之重。但即便救出庄主夫妇,沧释天也可以颠倒黑白,将真的说成假的。所以接下来这一步也是关键,便是要让众人相信现任庄主是假的,而真的庄主是被他们抓起来。」

众人立即来了兴趣,孔丘继续道:「天马山庄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孟轲沉吟片刻,说道:「应该就是相马!」

孔丘拍手笑道:「然也,一群西贝货即便可以假扮容貌,但相马奇术却不是他们能冒充的!所以名马鉴赏评论之时,便烦请杜姑娘扮作一个马商现身,跟那假庄主比一比相马之术,只要在天下群雄面前击败他,那么等真庄主出现的时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慕容熙拍手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仲尼深得孔教主遗风也!」

天马山庄庄主相马之术不如一个无名小卒,任谁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所以等真的杜天云现身揭穿阴谋之时,昊天教之人根本就无从狡辩。

北城露有些忧心,说道:「但若娇娇现身,唯恐会招来凶兆!」

孔丘笑道:「无妨,此计只需北城姑娘和师嫂配合,再加上慕容兄的妙笔,定可叫那些贼子无功而返!」

他顿了顿又说道:「只不过……这几天慕容兄要受苦了。」

慕容熙凛然道:「只要能救出杜伯伯和伯母,小辣椒又不受伤害,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杜娇与他心意相通,感到他之柔情,芳心如灌蜜糖,满脸娇羞。

翌日清晨,孟轲等人先租了一间小院子,然后再分头去购买颜料和纸张,慕容熙便关在屋里奋笔作画,从早到晚,几乎是不休不眠,总算在寿宴开始的前一夜完成任务,当他走出来后,眼圈黝黑,满眼血丝,发鬓凌乱。

「我的妈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罪!」

甫一出门,慕容熙便连声叫苦,一把瘫坐在椅子上,不住喘气,「不行了,早知道这么辛苦,我就带着云鹿出门,起码有个人替我松松肩背。」

杜娇哼了一声,嗔道:「想松筋骨还不简单,本姑娘就亲自伺候你,慕容大老爷!」

说罢素手往纤腰一抹,长鞭在手,做势欲打,慕容熙最怕她的鞭子,一个机灵跳了起来。

望着这对活宝打情骂俏,众人也感到一丝轻松,素荷珺笑道:「你们先聊,我去准备一下饭菜!」

孟轲不忍妻子过于劳累,便也跟出去帮忙。

出了屋子,素荷珺笑道:「杜家妹子跟慕容少爷倒也有趣,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别有一番风味。」

孟轲笑道:「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我估计等天马山庄事了后,慕容三少便会向杜庄主提亲了!」

院子是一个出门做生意的商人留下来的,他赚了大钱后便全家迁徙到中原腹地,而这院子便留下来出租,厢房客厅厨房皆齐全,孟轲等人也可自给自足,不必担心外人在饭菜下毒。

夫妇走向厨房,踏过一片草坪,孟轲忽然看见草坪上隐约有个脚印,脸色倏然一沉。

素荷珺问道:「夫君,发生什么事了?」

孟轲指着这个脚印道:「有人进来过,而且还是使用我儒门轻功之高手。」

素荷珺不解道:「为何是儒门轻功。」

孟轲道:「这个脚印七分虚,三分实,显然是此人踏地时身体重心集中在足尖,而发力点则在足心涌泉穴,这分明便是云汉院的映月柳絮步!」

素荷珺花容丕变,沉声道:「难道是靳紫衣?那我们的计策还要不要继续?」孟轲蹙眉道:「若真是靳紫衣,以他的根基施展的柳絮步,根本不会留下半分痕迹。观此脚印,此人根基平平,所以他绝不可能在我们不察觉的情况下窃听到计划始末,所以计划依旧可行。」

他又说道:「只不过我们行踪暴露,此地不宜久留!」

素荷珺道:「我立即通知他们,速离此地!」

孟轲点头同意,也顾不上准备饭菜,通知众人速速撤退。

第五回扑朔迷离

回到府邸,午饭已经准备妥善,诸女各自入座,楚婉冰与龙辉从外边走回,扫了饭桌一眼,唯独不见魏雪芯。

楚婉冰问道:「雪芯呢?」

林碧柔道:「雪芯说她不舒服,回家后就进屋睡了。」

龙辉和楚婉冰暗叹不妙,为免诸女瞧出端倪还是先坐下用餐,但却是食之无味,草草吃完后,楚婉冰低声跟龙辉说道:「你先等会,我去劝一下雪芯。」

说罢悄悄走到妹子闺阁外,试着瞧了一下门道:「雪芯,你那儿不舒服,让姐姐看看好不好!」

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楚婉冰轻轻一推,门没有锁一下子便开了。

甫一进屋,眼前一片昏暗,门窗紧闭,魏雪芯一人独坐在床沿,一声不吭地垂着头。

楚婉冰走过去,柔声问道:「雪芯,你没事吧。」

魏雪芯依旧没有回应。

楚婉冰伸手去拍她肩膀,魏雪芯挪了挪身子避开她的手。

楚婉冰蹙了蹙柳眉,在她身旁坐下,继续问道:「雪芯,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孰料她刚一坐下,魏雪芯便站起身来,似乎不愿跟她挨近。

饶楚婉冰口才伶俐,但如今的魏雪芯却是一言不发,叫她无从开口,唯有将一腔说辞憋在肚子里。

魏雪芯从床沿起身后,坐到窗台旁,眼眸无神散漫地望着窗户。

楚婉冰幽幽叹道:「雪芯,你休息一阵子吧,过段时间姐姐再来看你!」

无奈之余,楚婉冰只得退出妹子闺房。

午餐过后,于秀婷心悬魏剑鸣,便托人来寻龙辉,龙辉接到口信后匆匆跟娇妻们交代几句,随即又去寻鹭眀鸾和洛清妍,与她们姐妹两商讨一番,对一些政务进行交接,龙辉才放心离开。

龙辉和于秀婷离开未足半日,魏雪芯脸色越发阴沉,连晚饭都不去吃,楚婉冰怕她饿坏身子,便亲自煮了些小菜端到她房里,魏雪芯依旧不言不语,对楚婉冰的进屋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

楚婉冰无奈叹气,唯有将饭菜置于桌上,然后安静退出,一直到深夜,楚婉冰进屋来收拾碗筷,却发觉饭菜未曾动过分毫,妹子依旧是那副不言不语的表情,看得她一阵心痛,泪水不禁涌出眼眶。

楚婉冰一人独自漫步在院子,只觉苦闷和心酸,于是纵身一跃,化出凤凰相,展翅高飞。

她一口气便飞上九重云霄,耳边传来呼呼风声,正是夜风扑面,她不顾风寒,越飞越快,只求舒缓心中压抑。

飞了数十里,几欲离开金陵地界,她心情稍好,便止住去势,悬浮于云层上,俯视一望无际的大地,心中百感交集。

「雪芯始终不愿与我说话,我该如何是好?」

楚婉冰觉得甚是棘手,她心知妹子性格内向,若这么一直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迟早会憋出病来,秀眉之间又添一份愁云。

居高临下,楚婉冰眼见余光落在苍孁方向,发觉竟见人群走动,烟尘翻滚,正是兵马调动的迹象。

「怪事,沧释天为何会在苍孁调集兵马?」

楚婉冰甚是诧异,对方的意图分明就是要针对金陵,而金陵仍有十二地支阵庇护,按理来说沧释天应该继续调集大军强攻睦州,而不是针对金陵。

既然对方有了动作,楚婉冰还是返回金陵,将军情报予母亲。

洛清妍让楚婉冰请来鹭眀鸾和白翎羽。

洛清妍皱着蛾眉道:「龙儿跟秀婷妹子刚离开,敌军便有了动作,莫非又是情报泄露?」

鹭眀鸾道:「睦州的阵法已经失去限敌之能,敌人探子潜入也不奇怪,只是让他们的调兵却是在苍孁,这个举措倒也叫人费解。」

洛清妍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陵乃我军核心所在,必须做好万全防备!」

说罢,洛清妍素手朝脸一抹,化出龙辉模样,以龙辉的声音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传我将令,金陵方圆百里内进行甲等戒备,全城实行宵禁。」

白翎羽也知道龙辉离开前,曾请鸾凤双姝主持大局,她对这两人也是钦佩,替洛清妍将命令传下去。

备战军令迅速各城传达,江南十二郡再度调动起来,枕戈达旦,兵甲林立,随时准备再开战局。

洛清妍调来螣姬和涟漪,下令说道:「漪儿,你且派雀影探查敌军动向,一有动静立即回报。」

涟漪应了一声是,洛清妍又道:「螣姬,敌军动向不明,吾等需防对方声东击西之计,要更加妥善小心看守度红尘。」

螣姬接令,便吩咐毒牙部做好布防,她一不做二不休,再联系燹祸,两人合力再练阴阳蛊毒,准备将当年控制萍山派的手法放在度红尘身上。

洛清妍望着白翎羽,说道:「翎羽,攻防细节便交由你全权负责。」

白翎羽接令后,便全心调遣金陵内的龙麟军。

「师姐,对方来意不善,小妹愿领一军,先挫敌军锐气!」

鹭眀鸾主动请缨道。

洛清妍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我也不想一味固守,既然他们调军苍孁,那我就趁他们阵脚未稳之际,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说罢递过一枚盘龙令和一枚飞凤玉,双令齐下,代表龙主妖后赐予的最高特权,无论是妖族还是龙麟军皆得无条件听从,而且一切资源皆由鹭眀鸾优先调配。

鹭眀鸾嫣然一笑,欣然接过,心中已经生出制敌良策。

「师姐,在奔袭敌军之前,我想先派一支骑兵出城。」

鹭眀鸾说道。

白翎羽应道:「此事不难,便让令狐德和徐虎率军即可。」

鹭眀鸾摇头道:「不必两人,只要一人率领两千骑兵即可,他们轻装上阵,不带兵甲,要速去速回。」

白翎羽奇道:「何以如此?」

鹭眀鸾樱唇轻启,将心中所想道出,白翎羽花容一变,露出惊讶之色。

洛清妍抚掌笑道:「师妹果然好智谋,看来此次沧贼要吃苦头了!」

随即凤目闪过一丝久违的杀伐狠决,哼道:「隐退多时,沧释天似乎把我忘记了,既然敢集兵苍孁,那我便叫你有来无回!」

楚婉冰暗忖道:「这些日子来一直是小贼统领,娘亲退居二线,对方应该已经熟悉他的那一套,现在换成娘亲统筹,想必定能让对方载个大跟斗。」

论兵力,龙麟军远不如沧释天,但胜在内部团结和涉猎广泛,行军打仗有白翎羽这巾帼英雌,和王栋一干猛将,而财路又有崔蝶此等奇女子,异法奇术更有三教义士和妖族高手,而楚婉冰此刻又发觉己方更大的优势,那便是龙麟军内的高层几乎就是一体,决策者可以随时更换,但无论是谁统筹,最终都是回归龙辉身上,也就是说权力可放亦可收,保证了整个军队的运作。

既然对方已经屯兵,洛清妍也不客气,立即命令徐虎和鹭眀鸾率军出击,徐虎领着两千精骑火速袭向苍孁,鹭眀鸾则率一千妖兵妖将迂回侧翼,助攻配合。

徐虎众兵将来到烽火台之时,便见两名雀影在此地候命,她们既是雀影部众,亦是徐虎的两位妻子。

「夫君,妾身已探知敌军动向。」

左边一名圆脸女郎开口道,她柳眉如画,肤若凝脂,叫做雯缨;右侧一名女子长着瓜子脸,一双眸子好似水中明月,似真似幻,芳名瑰玉。

徐虎见娇妻心中斗志更旺,誓要拿下敌城,以报妻子的辛劳。

「辛苦二位夫人了!」

徐虎报以一记温柔的笑容。

瑰玉说道:「此次入驻苍孁的军马约五万,分别从西北南三门进城,而苍孁后方尚有其余兵马进入,粗略估计不下七万,再加上原先驻扎在城内的两万兵马,苍孁兵力最少也有十四万上下。」

徐虎哼道:「即便睦州失了阵法护持,二十万大军也要铩羽而归,区区十四万居然敢来碰金陵,真是不知死活!」

雯璎柔声道:「夫君,敌军来的莫名,你切莫大意,你若有个好歹,我们姐妹该如何是好。」

徐虎望着眼前这对楚楚可怜的玉人,怜意倍增,更是增添必胜信念,无论如何也要打赢此战,然后凯旋而归拥吻爱妻。

想到这里,徐虎敛去轻敌之意,点头道:「夫人所言甚是,为夫险些莽撞了!」

雯璎嫣然一笑,递过一张图纸道:「这是我们姐妹画的行军图,粗略记载了敌军兵力兵种的分布,望夫君慎重。」

徐虎接过图纸,迅速阅览,对敌军的动态亦有一番了解。

瑰玉道:「妾身与同僚们已经在苍孁城外三十里处的幽林布下陷阱,夫君行军之时遇上树干有白点的树便往右转,即可避开陷阱。」

徐虎别过娇妻,率军继续前进。

一个副将笑嘻嘻地问道:「徐头儿,这一仗打完,能不能劳驾嫂夫人替小弟介绍一个姑娘啊?」

徐虎打趣道:「卢亮,你这混东西,咱们是去执行军务,你要真憋不住,待会我送你一匹母马,咱们兄弟们都转过头去,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那个叫卢亮的副将急忙摇头道:「头儿,你也忒禽兽了吧,这种事你也做得出!」

徐虎呸道:「你这王八蛋想个啥,我是让你骑马去窑子解决问题,咱们兄弟转过头去,是特地给你开个方便之门。」

战前行军,将领间偶尔会有插科打诨,以此舒缓心情,徐虎对此也是见怪不怪。

卢亮说道:「头儿,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看小弟我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能不能请嫂夫人给我说门亲事。」

徐虎一口应承道:「没问题,打了这一仗,我便回去跟我家娘子提此事,她们族中还有不少待嫁闺女,而且都是俊俏水灵,包你满意!」

卢亮喜道:「多谢头儿!」

徐虎见他精神抖擞,不由生出一计,继续说道:「不瞒你说,妖族内可是美女如云,个个都是水嫩娇俏,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你全身酥软,比窑子那些红牌花魁还要美上三分,除此之外,她们心灵手巧,体贴温顺,持家有道,最重要的便是她们一旦嫁人,便会对夫婿一心一意,绝无贰心!」

卢亮两眼顿时发自,冒出绿光,就像饿了好几个月的豺狼。

「据我从我家那两口子得知,妖族大约有三万族民,女子两万左右,除却已经嫁人和一些修炼采阳媚术的,黄花大闺女大大小小也有那么七八千。」

最后徐虎又补了一句,「这些姑娘最为敬佩铁骨男儿,对咱们军中勇士极为钦佩,所以只要你们能多立战功,打响名头,她们自然会委身下嫁!」

这句话直接叫一众士兵两眼冒光,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他们自从跟龙辉起兵以来,无论是军饷和俸禄都比以前增添数倍,当一年兵下来,足够买三五亩良田和一个小庭院,正所谓温饱思淫欲,有钱之后便是要寻个媳妇安家,江南的女子美则美矣,此地民风较为柔软,女子更喜欢文采横溢的男子,龙麟军这些悍勇的男儿根本不对她们口味,再加上龙麟军始终扣着反贼名头,江南百姓说什么也不敢跟他们沾上关系,而军纪明文规定侵扰百姓者斩,所以江南美女再多,这些勇将也只能望而兴叹,最多去窑子发泄一番。

如今听到头领说的话,他们仿佛看到一群美娇娘就在跟前,浑身热血沸腾,双目赤红,便要趁此机会抢夺战功,博取美人欢心。

进入苍孁地界,徐虎下令道:「骠骑卫打先锋,趁敌军未入城之前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骠骑卫乃是龙麟军骑兵中最为锋锐的尖刀,他们配备最好的战马和皮甲,轻捷迅敏,作战强悍,往往是先锋中的先锋。

徐虎此次共带了两百骠骑卫,随着他一声令下,骠骑卫脱颖而出,黑色的皮甲好似夜空乌云,奔跑之时带出一阵狂啸烈风,呼呼而去,转眼便杀入苍孁的外围防线。

苍孁在城外二十里处设置了五座寨子,每座寨子各有两百兵马,起到预警和阻敌的作用。

骠骑卫奔杀而来,骑射精湛,在敌兵尚未作出有效抵御之前,闪电拔寨,后方徐虎率领的骑兵紧随而上,如同飓风过境,迅速扫平五寨。

龙麟军只是打散五寨的士兵,并未赶尽杀绝,因为他们要快速奔袭苍孁城门,无暇理会这些游兵散勇。

突破外围防线,兵锋直抵苍孁南门,只见城外聚集着一股接一股的军马,他们在外徘徊,正是准备进城入驻。

徐虎身经百战,一眼便瞧出这些军马的大致情况,对方人数虽有数万,但却因为要进驻城池,使得阵型后方略显空虚,但这进城阵容也并非全无防备,他们会分成前后两军,前军入城,后军掩护。

在城外掩护设防的后军人数虽多,但徐虎麾下那些将士早已憋了一口火,个个彪悍异常,根本无视敌方数量优势,撒蹄便冲。

敌军虽然人多,但毕竟分散,两千骑兵以点破面,嗖的一下子便撕开了对手防线。

设防的后军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毕竟保持着作战阵容,很快便可缓过劲来,徐虎心知时间紧迫,立即抛开后军,命令骑兵长驱直入,将矛头对准入城的前军。

前军后路空虚,顿时被龙麟军冲乱阵脚,两千把精钢马刀划落,破甲夺命。

在城门外的士兵被杀寒了胆,几欲入城避难,但前面的士兵实在太多,早已将城门堵住,后面的为了保命就不断朝前拥挤,造成前后踩踏,死伤无数。

前军伤亡惨重,后军立即回兵来救,徐虎那容对方前后包抄,立即调转枪头,朝着左翼掩杀突围,口中大喝道:「立军功,纳美人!」

这句话一出,龙麟军斗志更胜,杀敌如站瓜切菜,将四周的西域军打得难以近身。

拼出血路后,徐虎也不恋战,立即掉头退走,两千骑军来去如风,城外敌军又多以步兵为主,再加上方才造成的混乱,骑兵根本无从追赶,只能眼睁睁地龙麟军扬长而去。

跑出两里外,忽见天际金华璀璨,一只庞然巨鸟展翅飞来,随即云层中飞出千百飞禽,正是大鹏金雕和傲鸟族。

眼见妖族空袭,城内的守将立即采取应对措施,命令儒门射坛弟子驭苍鹰登空迎击,徐虎抬头望去,空中已是一片战火,儒生斗妖者,火箭迎锐羽,交织出一片九霄鏖战。

忽闻金鹏啼鸣,扶摇一抖,激出庞大气流,一众苍鹰被掀得身形顿失,儒门弓者亦无法搭箭。

苍鹰箭阵失守,傲鸟族长驱直入,转眼已到苍孁上空,惊慌之下,守将立即开启城头的铁甲神来,炮口一致对空,群炮齐发,火舌吞吐,交织出一片璀璨火网,将傲鸟族逼出半里开外。

就在此时,天际乍现七彩神光,光华普照,铁甲神雷交错出的火网立即崩开一道口子。

定神一看,缺口处唯见一名身着青衫翠裙丽人嫣然而笑,其玉足悬空,衣带飘飘,恰似神女降尘,不是鹭眀鸾还有何人。

鹭眀鸾倩影一晃,眨眼间便登上苍孁南墙,玉手一拂,一架铁甲神雷立即崩碎。

守城士兵见状,迅速围杀而来,只见鹭眀鸾掏出一块香帕,轻轻擦拭手指,在夜色中那对柔荑似乎泛着淡淡白光,就像是玉雕一般,围杀的士兵霎时呆住了,双眼定定地望着她一双玉手,连眼皮也不眨。

鹭眀鸾娇笑一声,微微嗔道:「这些铁疙瘩着实恼人,弄得奴家的手指又痛又脏,真是讨厌!」

酥媚入骨的声音,妖娆似幻的神态,令得众兵心魂荡漾,不知人间几何。

鹭眀鸾媚眼一横,说道:「诸位军爷,可愿助奴家一把,将这些铁疙瘩砸烂?」

那些士兵好似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操起家伙便去砸身边的铁甲神雷。

他们不但被玄媚夺神术迷了心智,更被激发体内潜能,每个人的眼睛赤红如血,好似野兽一般,抡起长枪短刀便去击打,啪啪脆响,十多口铁甲神雷便遭到重创,无法再迎击。

鹭眀鸾还嫌不足,继续下令道:「把炮弹给我点燃,直接炸掉这些铁疙瘩!」众兵将闻言照做,将堆积在炮台四周的炮弹点燃,只闻轰隆隆的数声巨响,整个南墙的铁甲神雷炸成了稀巴烂,而那些点火的西域士兵也葬身火海,而且爆炸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南墙已成火海。

鹭眀鸾周身妖光护体,炮火碎石难近她分毫,仍旧不失仪容,端的是美艳不可方物。

南墙失守,傲鸟众长驱直入,投下裂空子,将南面的敌军炸得哭爹喊娘,一轮轰炸后,裂空子也用尽,傲鸟族不坐纠缠,展翅飞离战场,而成内外的敌军伤亡惨重,城墙外入尽是残肢断骸,而城墙内则是火海一片。

傲鸟空袭,打乱敌阵,随之而来便是主战的两大妖族,狮族和苍狼族,这两族妖类最为悍勇,太荒时期妖族跟三教激战时,正面战场往往是这两族为主力。

狮族妖者具备雄狮精元,天生勇猛,以一敌百不在话下,而苍狼妖者具备狼群的协助特性,虽不如狮族凶猛,但却是是进退有序,灵活多变,这两大妖类一者刚勇,一者迅猛,协助更为默契,互补不足,南城之下的残兵败将岂是对手。

赤狮、狼嚎天两大妖将越战越勇,率军奔袭,把南城附近变成一片修罗屠场,妖族精锐之实力正在眼下展露。

洛清妍出事谨慎,但她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全力施为,最大程度地杀伤敌人,既然对方兵力远在自己之上,一味的藏掖不过纵容敌军坐大,与其让对手取得先机,倒不如施加雷霆一击,趁敌军未站稳阵脚时将其重创。

赤狮舞着一口大环刀,连斩数十名敌兵,见对手早已失去战意,便觉无趣,招呼道:「狼嚎天,咱们加把劲,杀入城去!」

狼嚎天点头道:「好,我也觉得这捏软柿子没意思,不过……这儿堵成一团,咱们也进不去啊!」

赤狮抬眼望去,只见敌军呼天喊地,不断朝城内涌去,而城内的士兵为了辟火而朝外逃,一时间你挤我,我推你,整个南门堪比赶集闹市。

赤狮叹道:「要不让荒奎那大个子上来,叫他带独角巨人推几辆攻城车助战,一个轮子碾过去,立即清开一条道来!」

狼嚎天叹道:「荒奎仍在后方待命,没有命令他是不会动手的。」

就在两人谈话时,忽然一股酒香飘来,只见袁齐天拎着酒葫芦边喝边走,简直不像是来打仗,而是来散步,其实洛清妍让他出马不过是起压阵而已,也没想过他会动手,除非遇上生死危机,否则这死猴子连拳头都懒得握。

两妖对望了一眼,脑海里泛出一个念头——要是大长老出手,只要几棍下去,绝对可以荡开这些挡道的杂兵。

但他们也是在心里想想,借给天做胆他们也不敢朝袁齐天提要求,这只猴子可是连妖后娘娘也使唤不动。

袁齐天散了一会步,不耐烦地道:「你们两个,打完了赶快收兵,老子的酒都喝光了,要回去添酒。」

赤狮状起胆子,兢兢战战地道:「回禀大长老,此刻我军占据优势,可是敌人溃散的乱军堵在城门,难以进一步扩大战果,还请大长老施展神通,助吾等劈开一条大路。」

狼嚎天也应和道:「是啊,苍孁城内酒家无数,绝对可让大长老一醉方休!」袁齐天抬起手来赏了他们一人一个爆嗮,骂道:「他奶奶的,你两个兔崽子活腻了,敢让老子给你们开路!」

赤狮吞了吞口水道:「大长老,请恕小人无礼,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胜机,所以……」

袁齐天眼珠一翻,打断他说话:「千载难逢个屁,你要是想死快点就打开城门通道!」

两妖听得云里雾里,袁齐天也懒得跟他们解释,摆摆手道:「鹭丫头根本就不想打进去,你们要是敢乱来,小心她斩了你们两只小妖!」

两妖吓了个哆嗦。

「袁师兄,你吓唬小孩子也就罢了,为何要给小妹扣一个滥杀恶名!」

声声脆笑响起,只见鹭眀鸾俏生生地站在他们身后。

袁齐天翻了翻白眼,啐道:「既然你来,你就跟他们解释吧,老子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赤狮满怀好奇,谦虚地问道:「鹭娘娘,为何不许属下攻入城去?」

自从鸾凤和解后,洛清妍便封鹭眀鸾为族内副座,地位仅次于妖凰,相当于朝廷中的一字并肩王,所以群妖也称她为娘娘。

鹭眀鸾笑道:「傻小子,这南城门外的士兵人数虽多,但作战能力远不如我族战士,只要配合恰当时机,我族战士完全可以蹂躏他们。但你若打通这南城门,岂不是放里边的三教高手出来?」

鹭眀鸾在动手前已经估算过苍孁的现况,敌军既然聚集兵马准备有所行动,那么必定先是精锐入城驻扎,以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所以三教异士和虎豹营这些硬骨头一定驻扎在城内,而城外的十余万人马相对较弱,于是她便选择其中一路进行袭击,只要能够制造混乱,让城外的兵马朝城内逃命,其目的便已经达到,因为慌乱的城外军马入城,只会封住城门,将城内的精锐硬生生地堵在里边。

「吾之计策便是让他们作茧自缚!」

鹭眀鸾淡笑道,「叫他们自己人给自己人下绊子!」

袁齐天还未走远,忽然抛出一句话:「说白了就是让苍孁城将一个屁憋在肚子里!」

鹭眀鸾被气得银牙紧咬,暗嗔道:「这死猴子忒恶心!」

鹭眀鸾扫了一眼战局,樱唇轻启道:「赤狮、狼嚎天,立即率领两族将士撤退!」

两人不明所以,但鹭眀鸾手持龙凤双令,再加上她地位崇高,只得按下满腔狐疑领军退走。

鹭眀鸾长啸一声,正是军令暗号,只见龙麟骑兵奔袭狂飙。

原来徐虎并未退走,而是在两里外重整阵容,听到攻击号令后,再度掩杀过来。

「立军功,娶美人!」

一个统一无比的口号响彻云霄,听得赤狮和狼嚎天满头雾水。

骑兵和妖兵正好错身而过,赤狮与瑰玉、雯璎曾是同窗,看见徐虎领军,便大声问道:「徐虎,你们喊这口号是啥意思!」

徐虎一边策马,一边回答道:「我这帮兄弟想娶你们族中的姑娘做老婆。」

赤狮总算听明白了,哭笑不得道:「那些婆娘有什么好,居然能让这伙人激动成这样子。」

狼嚎天点头道:「没错,那帮娘们一个比一个凶,哪有江南水乡的姑娘温柔可人。」

妖族男女有很多都是从小相识,外人看来这些妖女千娇百媚,奔放多情,但在这些男妖早已看得乏味,有些甚至就不把身边的美人当女人看,除非是最顶尖的美人,否则在他们眼中根本没什么特别。

徐虎率军再入战场,面对南门乱作一团的敌军,他们打起来更加轻松,彪悍战马如风掠过,锋利军刀劈出血光,两千骑兵就像是一把尖刀,不断地刺入敌军体内,将城外的队伍杀得凌乱,尤其是那个卢亮,勇不可挡,身上添了数道血痕,亦是奋不顾身,连夺三支敌旗。

鹭眀鸾见时机成熟,命人敲响战鼓,徐虎闻之便又率军让开一条道来,只见远方百余个独角巨人扛着弩炮、推着投石车出阵。

鹭眀鸾娇叱一声:「独角巨人听令,立即炸毁苍孁南墙!」

荒奎闻言,扛起一杆弩炮,对准苍孁城头便打去,沧海火石打造的巨箭猛然钉入城墙,箭矢内藏的火气立即炸开,砖石由内至外冒出烈火。

首领开炮,其余巨人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火箭如飞蝗,钢钎火石接连钉入城墙,独特的荒海火气将坚厚的城墙烧得酥软焦脆。

荒奎在命人启动投石车,将炸药丢上城头,城头早已是一片火海,炸药刚一落下,便接连炸开,连环爆炸后,脆弱不堪的城墙顿时崩塌,而堵在城墙下的败兵立即遭殃,不是被压死就是被火烧死,囤积在南门内外的西域军死伤过半,哀鸿之身响彻夜空。

鹭眀鸾暗忖道:「城墙崩塌,城内的主力很快就会追出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便让荒奎等巨人毁掉手中弩炮和投石车,轻装而行,火速撤离。

临走之前,鹭眀鸾传音给徐虎:「徐将军,你率骑兵在城外游弋,待看到城内敌军追出,且战且退,将他们引入三十里后的树林内!」

徐虎应了一声是,领着龙麟军在城外对付那些伤兵,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打得不亦乐乎。

忽然崩塌的城墙后传来阵阵快疾而有沉重的马蹄声,徐虎心知时机已至,便领着众人退却,就在他们掏出五百步时,地上的碎石沙土翻滚起来,反压火海,断墙四周的火焰立即熄灭,只见紫鹤真人领着一群道者施法灭火,这沧海火石的火气非水能克,所以他便率众施展山崩土咒,此法可控制泥土沙石,以沙石覆盖亦是一种灭火之法。

虽然沧海火石的火气只有海泥才能扑灭,但是普通泥土也能隔绝大部分火焰,转眼间火势消减过半,城内的敌军也得以出闸,只看一员赤甲大汉怒眉抖擞,提着狼牙棒冲杀而出,正是昊天教双天之一天众。

被自己堵在城里,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城墙崩塌,他正好可以冲出去杀敌。

在他身后便是五千精锐的虎豹营骑兵,他们随着头领追杀出城,誓要全歼来犯之敌。

徐虎率部且战且退,以骑射之术拖延对方,再加上他们早已跑出一段距离,使得虎豹营在短时间内难以追上。

一追一退,两支骑兵已经奔出三十里,徐虎眼见密林在前,想起妻子叮嘱,便大喝道:「兄弟们,紧着我走,要是掉队了,可就没有美娇娘了!」

众军精神倏地一振,快马加鞭奔入林内,甫一入林,他便看见满地的马蹄印,这些印子凌乱无章,似乎有是一只兵马朝四面奔跑,而且步伐慌乱,看似鼠窜逃命。

心虽起疑,但军令如山,徐虎无暇深究,继续率军深入,并按照妻子所言遇上树干有白点的树木便右转,一路是相安无事。

天众率虎豹营追至林外,并未深入,他心知逢林渗入之禁忌,便仔细止步打量树林,身后的士兵却是憋了一口怒火,不将这支龙麟军斩杀殆尽誓不罢休。

「将军,再不追,乱贼便逃远了!」

一个副将开口道。

天众蹙眉思索道:「这群乱贼嚣狂至此,敢掠杀苍孁援军,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林中似有诡异,不可不防。」

于是便命下属率二十余骑入林查探,并嘱咐要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过了片刻士兵回报道:「将军,林子内脚印凌乱。」

天众问道:「有多乱?」

士兵答曰:「有向左跑的,也有向右跑的,各个方向都有。」

天众生怕属下看错,便靠近林子查看,只见一大窜脚印在林中蔓延,原来就有的杂乱马蹄印再加上徐虎他们进来时的脚印,可谓是杂乱无章。

天众久居军旅,对于脚印还是别有心得:「无论表面如何伪装,只要军心未乱,奔走时队伍便不会凌乱,踏出的脚印则会有一定规律,但这些脚印凌乱不堪,想来贼军是慌乱逃命,需得速速追赶!」

于是便抛开顾虑,领着虎豹营骑兵冲入林子。

熟料刚踏入林子不到三百步,便踩到坑里,坑内埋着削尖的竹子和木头,一掉下去人和马皆难活命,阵型立即乱作一团。

甫遭陷阱暗算,天众立即调转马头,欲撤出密林,孰料后方飘来一股浓浓青烟,哪怕吸入少许都会立即心脉断裂,毙命当场,这正是蛇族奇毒——裂心魄。

毒烟三面合围,只余东面无毒烟,士兵慌张之下便朝东面逃去,天众虽知对手有意引他们到东面,可是只有东路无毒,士兵都朝此地逃窜,根本控制不住,只得硬着头皮向东逃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鹭眀鸾的算计,先派一支轻骑赶往密林,然后这支骑兵便随意奔走于林中,想怎么跑就怎么跑,在地上踩出凌乱的脚印,以做后续诱敌而用。

紧接着夜袭城外援军,但却拿捏好尺度,将敌军败而不杀,网开一面,让这些败军慌乱逃入城中。

乱军欲入城,反而堵住城门,城内的精锐便无法出动。

鹭眀鸾看准对方的乱军基本集中到城下后,便让狮狼二族战士退走,因为他们多是步兵,行走比较不便。

待两族勇士退出火线,徐虎的骑兵再掩杀而至,痛打落水狗,尽可能剿灭敌军有生力量。

最后就是让独角巨人搬来犀利火器,炸毁城墙,这一招更是一举两得,不但利用崩塌城墙压死敌军,更放城内的精锐出来。

这些精锐被堵在城内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窝囊火,一旦出城绝不会善罢甘休,不杀光来犯之敌绝不收手,也就因为怒火攻心,使得后边的诱敌之计更好执行,而天众虽然谨慎,却也逃不出鹭眀鸾的掌心——先前踩出的凌乱马蹄印便惑敌之法,专门对付这种以有经验的将领。

从头到尾都在鹭眀鸾的掌控之内,天众率领残部慌不择路,朝着东面突围,然而一路尽是杀机,陷阱重重:虎豹营不是遇上绊马绳,便是遭受暗箭,要么就是毒蛇毒虫,又或者是飞木撞击……原本气势汹汹的追杀,如今则成了朝不保夕地逃命,五千虎豹营精骑到了现在只剩五百人,而且人人带伤,衣甲不整,人困马乏,只求尽快逃出这片密林。

子夜降临,树林内更为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天众怕引来敌军,于是下令不许点火,带着残兵在林中行走,如此一来幽幽不少人掉队,眨眼间就不见了一百多人。

再走了一阵子,掉队的人越来越多,天众手下残兵只剩下不到三百人。

武者的感觉甚是敏锐,天众已经察觉到危险临身,于是聚起天陨真气,紧握狼牙棍。

倏然,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猴子在树丛间跳跃。

天众心头一紧,大叫不妙:「大伙小心,是猿族猴妖!」

话音未落,袁飞子便率领众妖围杀这支残兵。

袁飞子哈哈笑道:「老子原本可以无声无息地把你这些虾兵蟹将解决,但还是手下留情,特地给你留下二百五十个士兵!」

天众勃然大怒,惊叫道:「我士兵掉队,便是你这猴妖所为?」

袁飞子笑道:「然也,看来你这二百五还算不蠢!」

对方故意留下二百五十个士兵显然是心忖戏耍和侮辱,天众怒提真元,狼牙棒劈头打出,袁飞子顺着树干迅速攀爬,然后接着树木掩护,不予天众死战之机会。

正所谓困兽犹斗,而且对方还是昊天教八部之首,袁飞子自知武功不如,干脆便游走缠斗,反正自己接着地利之助已是立于不败,没必要给对方反咬一口的机会。

天众连番受挫,气息已弱,招式也不如昔日刚猛,再加上林中草木杂乱,就连袁飞子的衣角都触不到,而自己的部下已经被树上的猴妖杀得精光。

「罢了,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天众自知大势已去,于是晃了个虚招,独自夺路逃生。

袁飞子嘿嘿一笑,便如跗骨之蛆般追杀过去。

天众在林中奔走了数刻,忽然闻到一股甜香,使得他真气为之一岔,一口鲜血喷出口来。

「该死,这香气有毒!」

天众只觉一阵目眩,强运内功镇压毒素,但杀机仍是不绝,黑暗中闪过一道好似毒蛇般的寒光,无声无息地在他脖子上一抹。

呜!先是兵败如山,紧接着便是毒素入体,天众早已是强弩之末,遇上这神出鬼没的暗杀之法,是他性命当休。

两眼翻白,捂住喷血的喉咙跪倒在地,迷糊中只见前方立着一道人影,曲线婀娜,腰若水蛇,纤细玉手上握着一口滴血的匕首。

「螣……螣……」

天众看清夺命之人,哆嗦着吐了几个断续的字词,两眼一翻,命断幽林。